阳光再次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跳跃在苏妩紧闭的眼睑上。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包裹着自己的、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冰冷触感，以及环在腰间那坚实有力的手臂。
顾衡早已醒了——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睡眠。他就这样静静拥着她，猩红的眼眸在晨光微熹中显得柔和了许多，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睡颜，仿佛看一整个晚上也不会腻。
苏妩对上他的目光，慵懒地勾起唇角，像只餍足的猫儿，在他冰凉的胸膛上蹭了蹭。她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将脸埋得更深，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刚醒时的软糯和一丝刻意拉长的娇憨：
“唔……不想动……”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狐狸眼，望着他，里面满是依赖和撒娇，“顾衡，你抱我去洗漱，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不容拒绝的魔力。
顾衡猩红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他理解了她的要求，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便微微用力，轻松地将她整个人从柔软的床铺里打横抱了起来。
“呀！”苏妩轻呼一声，随即笑了起来，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动作依旧带着点丧尸特有的僵硬，却无比稳妥，冰冷的怀抱在晨光中成了她专属的移动座驾。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卫生间。他走得平稳而缓慢，仿佛怀中是稀世珍宝。苏妩蜷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行走时肌肉的轻微起伏和冰冷的体温，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她偶尔坏心眼地抬起头，用鼻尖蹭蹭他冰凉的下颌，或者对着他线条优美的喉结轻轻吹一口气。
顾衡的喉结便会不受控制地滚动一下，抱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猩红的眼眸警告似的瞥她一眼，里面却藏不住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纵容和宠溺。
走进卫生间，顾衡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干净的洗漱台上坐好。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激得苏妩微微一颤。她却没有立刻下去，而是晃荡着白皙的小腿，继续指挥：
“牙刷~”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牙刷。
顾衡顺从地拿起她的牙刷，挤上牙膏，然后递给她。苏妩却不接，只是微微张开嘴，仰起脸，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要你帮我。
顾衡拿着牙刷的手顿住了，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为难和笨拙。让他毁灭什么他在行，但这样精细的、照顾人的活计，对他而言比面对丧尸潮还难。
苏妩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无辜又期待的表情。
顾衡与她对视了几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极其小心地、几乎是屏息凝神地，将牙刷凑近她的唇边。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拆弹。
苏妩配合地张开嘴，看着他笨拙地、轻轻地刷着她的牙齿，那专注又紧张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神圣的任务。冰凉的牙刷柄偶尔会碰到她的嘴唇，带着他指尖的温度。
刷完牙，苏妩又指了指毛巾。顾衡拧干温热的毛巾，动作依旧生涩，却异常仔细地帮她擦脸，从光洁的额头到纤细的脖颈，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皮肤，带来冰凉的战栗。
整个过程，苏妩就像个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女王，眯着眼，享受着自家丧尸王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服务。
最后，她捧住他认真为她擦拭完毕后、微微松了口气的脸，笑着在那冰凉的唇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奖励！我的丧尸先生真棒！”
顾衡被她亲得一愣，随即猩红的眼眸中漾开清晰的愉悦。他放下毛巾，再次伸手，将她从洗漱台上抱下来，稳稳地放在地上。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冰凉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咕噜声。
像是在说：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这样做。
苏妩心满意足地环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
“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这样。”她宣布，语气娇蛮。
顾衡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收紧了手臂，用行动表示无条件遵从。
清晨的阳光透过卫生间的窗户，洒在相拥的一人一尸身上，冰冷与温暖交织，构成一幅末世中荒诞却极致甜蜜的画卷。她的撒娇是他的软肋，他的笨拙是她的专属甜蜜。这场跨越物种的恋爱，在日常的琐碎中，发酵出愈发醉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