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君无神脸色一沉,他感觉到自己的“拳倾天下”虽然结结实实击中了对方,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但似乎并未能完全阻止传送。
更麻烦的是,杨过传送引发的空间波动,在进入虚空通道后,受到了他那一拳残余力量的剧烈干扰,变得极其不稳定。
果然,就在杨过身影消失的下一刹那,那片虚空传来一声不稳定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逆向召唤的虚空通道,因为承受了“拳倾天下”的冲击以及本就紊乱的现场环境,竟在传送中途……崩溃了!
这意味着,杨过并未能按照预定坐标,被安全传送到小毛驴身边。
他被打断了传送,被迫提前跌出了不稳定的虚空通道,坠入了未知的随机地点。
以他此刻的重伤状态,落入那种地方,与直接陨落也相差无几,甚至可能更惨——迷失在永恒的虚空中,承受无尽的折磨。
望乡崖顶,此刻已是一个巨大的、冒着青烟和能量余烬的深坑,毁灭的风暴渐渐平息。
君无神缓缓收回拳头,立于废墟之上,望着杨过消失的那片依旧残留着空间紊乱痕迹的虚空,眉头微皱,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远处,侥幸未死的五位神玄尊者,挣扎着聚集过来,看向君无神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门主……那杨过……居然还是被他给逃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的担忧溢于言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作为亲身领教过杨过“星罗棋界”与浩然剑气威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天欲宫主的可怕。
今日若非君无神突然降临,以绝对实力碾压并偷袭得手,他们五人恐怕早已成为对方剑下亡魂,形神俱灭。
如今,杨过虽看似重伤遁走,但终究未死!
一位神玄六重天、掌握多种恐怖神通、且明显睚眦必报的绝顶强者,若真被他侥幸保住性命,日后伤愈归来,展开报复……那后果,梵天简直不敢想象!
以他们不过神玄二、三重天的修为,在恢复全盛状态的杨过面前,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仅是梵天,旁边的蛊神、月神、明尊,乃至修为最高的西煌,眼中都流露出了相似的忧虑。
他们此次甘冒奇险,联手设局伏击杨过,本就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集合众人之力,加上君无神这最后的底牌,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铲除这个未来可能阻碍他们“大计”的强敌。
如今功败垂成,虽重创了对方,但未能亲眼见到其毙命,这根刺便始终扎在心里,让他们寝食难安。
君无神缓缓收回望向虚空的目光,转向神情忐忑的五人。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逃?”君无神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他受了我‘元始破’正面一击,又以禁忌秘法强行提升功力,最后传送时又被我‘拳倾天下’隔空击中……此刻,就算他命大,未当场身死道消,也必是经脉寸断、气海崩塌、神魂遭受重创!”
“武道根基已毁,修为尽废!即便他有什么逆天机缘,能找到绝世灵药或秘法吊住性命、修复肉身,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苦功,乃至更久,也绝无可能重修回如今的境界!”
十几二十年!
这个时间尺度,神玄境尊者来说,虽然不短,但也并非遥不可及。
梵天等人闻言,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十几年后,万一对方真的卷土重来呢?
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疑虑,君无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环视五人,声音中带着一种蛊惑与承诺的意味,“到那时,这片天地的‘界限’,早已被我们打破!你们所谓的‘境界壁垒’,也将不复存在!”
“天地界限?” “境界壁垒不复存在?”
五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这正是他们甘愿冒险、听从君无神调遣、参与此次伏击的最根本原因!
也是他们敢于以神玄初期的修为,去伏击一位神玄六重天强者的最大底气所在!
所谓“天地界限”,乃是指这方世界自上古以来便存在的、一种无形却真实桎梏着武者修行上限的法则屏障。
它仿佛给所有修炼者划定了一个看不见的“天花板”。
寻常武者终其一生,可能连触摸“天境”都难;
而能踏入“神玄境”者,已是凤毛麟角,堪称人中龙凤,陆地神仙。
然而,即便是神玄境,也被这“界限”牢牢锁死!
从古至今,无数惊才绝艳之辈,穷尽毕生心血,也只能在神玄境内苦苦攀爬,每提升一重天都千难万难,而且越到后期越是举步维艰。
神玄七重天,几乎已是目前所知能达到的极限。
传说中的“至尊”境,近乎神话,而那之上的更高层次,更是渺茫不可及。
这“界限”如同枷锁,锁住了所有修行者的未来,也锁住了这方世界演化的可能。
而君无神,以及他背后的“天门”,所谋划的惊天大事,便是要集合某种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与机缘,强行“打破”这层天地界限!
一旦成功,不仅他自身的境界可以冲破桎梏,迈向那传说中乃至更高的领域,所有依附于他的强者,也将受益!
那无形的“境界壁垒”将会松动甚至消失,卡在某个瓶颈无数年的他们,便有了更进一步、甚至连续突破的可能!
这才是足以让梵天、蛊神、月神、明尊、西煌这等一方霸主、神玄尊者都为之疯狂的诱惑!
相比于个人恩怨、宗门利益,打破自身道途上限、窥见更高风景的机缘,才是他们真正无法抗拒的!
没有这份“打破界限、共享未来”的承诺,他们岂会轻易相信君无神,甘愿充当马前卒,去伏击一个实力远超他们的杨过?
那与送死何异?
他们或许傲慢,或许贪婪,但绝不愚蠢。
“门主所言极是!”西煌尊者率先反应过来,压下对杨过可能未死的担忧,脸上露出虔诚与热切交织的神色。
“只要天地界限一破,大道之门洞开,我等的修为瓶颈自然迎刃而解!”
“届时,即便那杨过侥幸未死,修为恢复些许,在我等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翻手可灭!”
“不错!”明尊声如洪钟,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与其担忧一个废人十几年后能否恢复,不如专注于眼前大计!只要门主功成,我等皆可鱼跃龙门,得享长生大道!”
蛊神与月神对视一眼,也缓缓点头。
她们也受瓶颈困扰多年,对打破天地界限后可能获得的新境界与法则领悟,更是充满期待。
相比之下,杨过的潜在威胁,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紧迫了。
梵天见其他四人都被君无神的话语重新点燃了野心,也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安,躬身道:“门主深谋远虑,是属下杞人忧天了。一切但凭门主吩咐!”
君无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对于这些站在世俗武道巅峰的强者而言,没有什么比“突破极限”更能凝聚人心、驱使他们卖命了。
杨过,不过是他们通往更高道路上,需要提前清扫掉的一块稍微大些的绊脚石罢了。
如今石头虽未彻底粉碎,但也已被踢开,暂时无法碍事。
“当务之急,仍是推进‘破界’大计。”
“各地阵眼布置、所需祭品与能量的搜集,需加快进度。地府那边,阴天子虽未亲至,但也提供了不少便利,尔等需好生配合,不可懈怠。”
“是!谨遵门主法旨!”五人齐声应诺,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
“至于杨过……”君无神最后瞥了一眼那片恢复平静的虚空,眼中寒光一闪。
“传令天门所属,以及依附我们的所有势力,密切留意天下各处异常,尤其是空间波动剧烈、或有重伤濒死高手出没的区域。活要见人,死……也要找到尸体,确认其彻底消亡。”
“是!”
安排完毕,君无神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消失在北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