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台普斯中心的季后赛氛围是独特的。如果常规赛的紫金海洋是澎湃的浪潮,那么季后赛就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那种压抑着的、一触即发的能量,从球员通道里弥漫出的松节油气味,到看台上球迷们攥紧的拳头和嘶哑的喉咙,都在宣告: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林昊系紧左膝上的黑色护膝,上面用银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小字:“oNE GAmE At A tImE”。科比昨天训练后给他写的,字迹潦草但有力。
“季后赛和常规赛是两个世界。”科比当时说,他正坐在理疗床上让训练师按摩跟腱,“常规赛你可以犯错,可以状态起伏,可以‘下次再来’。季后赛?没有下次。输四场,你就回家。”
更衣室的白板上贴着鹈鹕首发阵容的详细分析:
安东尼·戴维斯——22岁,6尺10寸,场均24.4分10.2篮板2.9盖帽,联盟盖帽王。
朱·霍乐迪——24岁,6尺4寸,场均14.8分6.9助攻,外线防守尖兵。
泰瑞克·埃文斯——25岁,6尺6寸,场均16.6分5.3篮板6.6助攻,全能锋卫。
欧米尔·阿西克——28岁,7尺,场均7.3分9.8篮板,篮下苦力。
埃里克·戈登——26岁,6尺4寸,场均13.4分,三分命中率44.8%。
“青年军。”德安东尼用激光笔指着“22岁”“24岁”“25岁”这些数字,“平均年龄24.6岁,联盟第三年轻。他们能跑,能跳,有活力,但缺乏经验。”
科比靠着储物柜,左脚踝上依然绑着冰袋:“经验是他们的弱点,但也是他们的优势。”
所有人都看向他。
“因为他们不知道害怕。”科比说,“没打过季后赛的年轻人,不会知道斯台普斯中心的季后赛压力有多大。他们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用体能和激情弥补经验的不足。”
他看向林昊:“所以第一场比赛最关键。如果我们能压住他们的气势,让他们意识到‘哦,原来季后赛这么难’,系列赛就结束了。但如果让他们打出信心......”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
“那就别让他们打出信心。”林昊站起身,系紧手腕上的护腕,“从第一分钟开始,就告诉他们这是谁的主场。”
更衣室里响起一片吼声。
工作人员敲门:“五分钟后出场。”
林昊最后看了一眼白板,目光停留在“安东尼·戴维斯”这个名字上。
浓眉哥。未来联盟的门面。现在,是他季后赛的第一个对手。
出场:火山喷发前的寂静
球员通道里,能听到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但通道内部却异常安静,只有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吱声和沉重的呼吸。
尼克·杨站在林昊身边,罕见地没有说笑。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干涩:“妈的,明明打过那么多次季后赛了,怎么还是会紧张?”
“因为你在乎。”科比从后面走过来。他已经换好了球衣,护具绑得很紧,走路时依然能看出左脚的不自然,“不在乎的人不会紧张。”
通道口的灯光暗下来,出场仪式即将开始。
“记住,”科比在黑暗中低声说,“季后赛的第一球,往往决定整场比赛的基调。谁先得分,谁就先掌握气势。”
工作人员示意,湖人球员可以出场了。
“洛杉矶湖人队——后卫,24号,科比~~~~布莱恩特!!!”
科比第一个走出通道。他没有像年轻时那样跳跃着冲出,而是迈着沉稳的步伐,眼神锐利如刀。斯台普斯中心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两万名球迷起立鼓掌,很多人眼眶湿润——这是科比第16次季后赛之旅,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林昊最后一个出场。当他的名字被喊出时,他深吸一口气,跑进那片紫金色的光海。
另一侧的球员通道,鹈鹕的年轻人鱼贯而出。安东尼·戴维斯走在最前面,那张标志性的浓眉下,眼睛睁得很大,不停地四处张望——他在吸收这一切,这个22岁的年轻人显然被季后赛的氛围震撼了。
“菜鸟。”尼克·杨在林昊耳边嘀咕,“看他的表情,像第一次来迪士尼。”
“别小看他。”林昊盯着戴维斯修长的身形,“他能跑能跳能盖帽,技术还全面。保罗(加索尔)今天会很辛苦。”
跳球前,戴维斯主动走过来和加索尔握手。
“我很尊敬你,保罗。”戴维斯的声音很年轻,甚至有些羞涩,“我看你的录像长大的。”
加索尔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让我看看,你从录像里学到了什么。”
裁判将球抛向空中。
比赛开始。
第一节:青春风暴
11分42秒 鹈鹕2:0湖人
跳球,戴维斯凭借恐怖的弹跳赢了加索尔,将球拨给霍乐迪。鹈鹕第一攻,霍乐迪运球过半场,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耐心组织。
林昊紧紧贴防,他能感觉到霍乐迪的紧张——这位年轻控卫的运球节奏比常规赛时要快一些,呼吸也有些急促。
突然,戴维斯在罚球线要球。加索尔贴身防守,但戴维斯接球后一个转身面框,做了一个投篮假动作。
加索尔没跳——经验告诉他,这种距离戴维斯不会直接投。
但戴维斯投了!在罚球线直接干拔!加索尔反应过来起跳干扰时,球已经出手——
唰!
空心入网!2:0!鹈鹕季后赛第一攻就得分!
“漂亮!”鹈鹕替补席炸开了锅,年轻人们挥舞着毛巾。戴维斯回防时,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我做到了”的笑容。
湖人进攻,林昊持球推进。防守他的是霍乐迪,这位防守悍将已经张开了长臂。
林昊在弧顶呼叫战术,加索尔上提掩护。借掩护突破,但戴维斯的换防快得惊人!2米10的身高,却能像后卫一样横移,完全封死了突破路线!
林昊被迫停球,将球传给侧翼的科比。科比接球,面对埃文斯的防守,背身单打。
一下,两下,转身后仰——
戴维斯从弱侧补防过来!那双长臂完全笼罩了科比的投篮空间!
哐!
打铁!戴维斯抢下篮板!
鹈鹕快攻,霍乐迪像箭一样冲向前场。林昊全力回追,但霍乐迪在罚球线突然减速,将球往天上一抛——
戴维斯跟进,全力起跳,空中接力暴扣!
砰!4:0!戴维斯开局连得4分!
斯台普斯中心一片哗然。湖人球迷不敢相信——开场就被这个22岁的年轻人打懵了?
“这就是青春风暴!”解说员激动地说,“安东尼·戴维斯,季后赛首秀毫不怯场!连得4分,一次中投一次空接,展现了他全面的得分能力!”
湖人进攻,林昊知道必须做出回应。他在弧顶示意全员拉开,面对霍乐迪的防守,连续胯下运球。
突然,他向左突破——霍乐迪横移,但林昊在突破中途一个背后运球拉回,后撤步到三分线外!
霍乐迪扑了上来,但林昊的出手更快!
唰!
三分命中!4:3!湖人终于得分!
回防时,林昊对科比点了点头:稳住了。
但鹈鹕的年轻人显然不想让湖人稳住。接下来的四分钟,他们展示了为什么能打进季后赛:
埃文斯强行突破上篮得手,6:3。
戈登借掩护命中三分,9:3。
戴维斯封盖加索尔的上篮,发动快攻助攻霍乐迪上篮得分,11:3。
阿西克在篮下抢到进攻篮板补篮命中,13:3!
当第一节进行到7分11秒时,鹈鹕已经打出了13:3的开局!斯台普斯中心死一般寂静,只有客队球迷区传来欢呼。
德安东尼叫了暂停。湖人球员走回替补席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在我们头上暴扣!抢我们的篮板!投我们的三分!”尼克·杨把毛巾摔在地上,“这是我们的主场!”
“但看起来像他们的。”科比冷冷地说。他看向林昊:“你怎么看?”
林昊擦着汗:“他们太快了。戴维斯的移动速度完全不像中锋,他能换防到外线,还能快速回防内线。我们的挡拆完全打不出来。”
“所以怎么办?”科比问。
林昊想了想:“打快。他们快,我们更快。不打复杂战术,就打简单的转换进攻。戴维斯再能跑,也不可能48分钟都这么跑。”
科比看向德安东尼,后者点了点头。
“好。”科比拍拍手,“接下来,我们提速。林,你控球,有机会就推快攻。尼克,你多跑快些。保罗,你抢到篮板直接长传。”
他顿了顿,看向所有人:“记住,这是季后赛。但也是篮球。把球放进篮筐,就这么简单。”
暂停后:老将的经验
暂停回来,湖人调整了策略。第一个回合就展现了变化:
加索尔抢到防守篮板,没有交给林昊,而是直接长传前场!
那里,科比已经快下!他接球,面对回防的埃文斯,没有强攻,而是减速,等队友落位。
当林昊跑到弧顶时,科比将球传了过去。林昊接球,面前两米无人——霍乐迪去防科比了。
但他没有投三分,而是运一步,中距离跳投——
命中!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