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心中猜测两人的关系，片刻后，他才弯着眼眸开口。
“姐姐好兴致，来这种地方还带下人。”
那男子微微偏头，眼神说不出来的勾人。
话音刚落，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那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单手拢了拢身上的那层薄纱。
他目光有些茫然，“可是阿景说错了什么吗？”
时雾习惯性地带着笑意，可眼底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他不可是什么下人哦，他是我的人。”她纠正道。
封霁神情中的冰冷缓和了几分。
准确的来说，他与她的关系依旧模糊，可既然她说他是她的人，那他便是她的人。
他求之不得。
“原来如此。”阿景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又很快敛去情绪。
“不过既然哥哥也愿意陪姐姐来这种地方，想来应是以姐姐的兴致为重。”
“哥哥放心，阿景一定会用尽全力讨得姐姐欢心，不让姐姐扫兴的。”
阿景弯眸一笑，翩翩起身，从那巨大的窗口进入包厢中。
他踮着脚走到时雾的身边，每走一步，脚腕上的银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阿景提起裙摆，迈着舞步，围绕着时雾开始起舞。
神情含羞带怯欲拒还迎，随着舞步离她越来越近，两人的距离快速缩短。
两人靠近的身影在落在封霁眼中，他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那般不成体统的着装，怎能靠她那么近，不知廉耻的东西。
封霁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茶盏，指节泛了白，眸光阴沉。
可他已说会尊重她的决定，仅仅是看一看而已，并未有什么。
此时出声，倒显得他斤斤计较，不解风情。
“姐姐，你看阿景跳得美吗？”阿景问着。
时雾没有回答，不动声色看了眼一旁如同冰雕的封霁。
某个冰块，就快要融化咯。
眼中的笑意浓了几分。
没得到时雾的回答，阿景也并不难堪，继续舞动着身躯。
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已经滑落到了肩头，线条若隐若现。
身量单薄，但该有的肌肉线条都有。
“我们碧云楼的人，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因为热爱表演才会出现在此处，我们都是清清白白之人。”
“不过我与姐姐一见如故，瞧着姐姐便觉亲切。”
“姐姐若是喜欢的话，阿景自然也是愿意让姐姐体验更多，只要姐姐能够开心。”
他抬眸看向时雾，眼底浮着说不清的情愫。
“姐姐……要摸摸吗？”
无人在意的角落，封霁手上的茶盏有了细碎的裂痕。
不等时雾回答，他已经带着时雾的手，靠近他腹部的线条。
“求姐姐疼我……”
阿景旁若无人，完全将旁边的封霁忽略了个彻底。
然而，在时雾的手即将触及到阿景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在这些许暧昧的气氛中，格外明显。
时雾偏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封霁面色好像又冷了几分，神情淡漠，用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道：“手滑了。”
若是忽略掉他额角微微暴起的青筋的话，这个样子或许还真会被以为是不小心的。
茶盏碎成了无数瓷片，散落在地。
而其中的茶水则是凝结成了一片一片的冰。
他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的冰碴，包厢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些许。
时雾静静看着他的表演，勾起一抹笑。
还是逗弄青霜剑尊有意思，五百年前她喜欢，五百年后的现在她依旧喜欢。
“那哥哥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可莫要让姐姐再操心了。”阿景故作担忧。
正要继续，那边的封霁将身上的冰碴子清理干净。
一双如霜的眼睛看向时雾，捂着自己的胸口，面不改色道：“我心脏不舒服。”
阿景觉得，封霁这争宠的手段未免太幼稚，他那哪里像是心脏出来问题的样子，好歹也要装装痛苦的表情吧。
难怪姐姐对他不感兴趣，还带着他来这种地方。
即便封霁是时雾的人，估计也是放在院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个。
可下一刻，他手中一空，时雾的手腕挣脱了他的手，竟然真的缓步朝着封霁走过去。
阿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时雾来到封霁身前，更是毫不客气地抬手在封霁的左胸口摸了好几下。
“不舒服吗？我看看呢，挺舒服的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用力，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封霁闷哼了一声。
“嗯。”他回应着，覆上她的手，隔绝了身后阿景的视线，原本冰凉的目光生出几分灼热来。
他眼中好似有什么情绪要冲破冰层，要将时雾一并吞噬。
封霁直直看着时雾的眼睛，声音异常认真，“所以，便不要再看别人，看我便够了。”
封霁极少在她面前露出这般强势的模样和表现出这么强的占有欲。
什么克己复礼不可越界，什么没有身份、没有资格。
她早已是他认定的妻，她的眼里也只能有他一人！
从封霁在时雾死后，一声不吭当了五百年鳏夫的行为便能看出，藏在那平静冰霜之下的，是比任何人都要疯狂的固执念想。
出格的事早已做过许多，他卑鄙又无耻，他早已罪无可恕。
既如此，又何必再在意这些虚名，一味克制自己的欲望，反倒显得他虚伪。
他应该顺从他的本心。
时雾弯了弯唇，这不就刺激到位了。
她喜欢看封霁那双一向平静的眼中波涛汹涌的模样。
“看你表现。”时雾见好就收。
今日封霁的进步已是很大，再刺激只会适得其反。
一步一步来吧，循序渐进，她总会将封霁调成她最喜欢的样子的。
“好。”封霁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让开。
他不想让时雾多看那什么阿景一眼。
想通之后，封霁的诸多举动倒显得坦然了许多。
转变之快，连时雾都叹为观止。
合理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只是缺一个让他释放本性的契机。
“你退下吧，不用再来这边了。”时雾对阿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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