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米兰还带着一丝寒意，沈星晚站在Inditex集团总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穿梭的时尚人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苏绣手帕——那是王师傅特意为她绣的，边角处藏着小小的“星晚”logo，丝线细腻得像初春的新柳。她穿着件深靛蓝的改良式西装，是用自家研发的可降解羊毛与意大利羊绒混纺制成，挺括中带着柔软，领口别着枚双品牌联名胸针：一侧是红星厂的缝纫机标识，一侧是Inditex集团的字母logo，银质底座上刻着“202x战略合作”的字样，冰凉的金属贴着肌肤，却压不住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沈女士，关于供应链管理的合作细节，我们还是有分歧。” Inditex集团供应链总监卡洛斯推了推金边眼镜，他穿着件炭灰色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着光，手里的合作草案被划得密密麻麻，“我们希望红星厂能将越南分厂的30%产能划归到集团统一调度，可您坚持要保留自主决策权，这不符合战略联盟的‘协同原则’。”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这场合作谈判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从最初Inditex集团恶意收购被拒，到后来主动提出战略合作，双方在核心条款上始终僵持不下。红星厂看重的是Inditex遍布全球的零售渠道和可持续发展经验，而Inditex则想通过合作掌控红星厂的产能和非遗工艺资源，尤其是那套让外媒惊叹的“东方威尼斯”系列背后的苗银刺绣技术。
“卡洛斯先生，‘协同’不代表一方对另一方的掌控。”沈星晚拿起草案，翻到供应链条款那一页，指尖点在“自主决策权”几个字上，“越南分厂是我们响应国家‘本土化+中国管理’模式建立的，里面有200多名彝族绣娘，她们的刺绣工艺是‘东方威尼斯’系列的核心竞争力。如果划归集团统一调度，很可能会因为不了解工艺特性导致产品质量下降——去年我们的AI设计系统就曾因为不熟悉苏绣针法，设计出的旗袍领口根本无法刺绣，这个教训我们不能忘。”
坐在沈星晚身边的陆战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他刚从越南分厂赶来，军绿色的休闲夹克上还沾着些许棉絮，却丝毫没影响他沉稳的气场。他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组数据：“卡洛斯先生，这是越南分厂近一年的产能利用率报告，自主调度状态下，非遗系列的良品率达到98%，比集团统一调度的其他工厂高5个百分点。我们可以开放产能数据共享，但保留自主调度权，这样既能保证协同效率，又能守护工艺品质，您觉得如何？”
卡洛斯皱着眉，没有立刻回答。旁边的可持续发展总监安娜突然开口：“我觉得沈女士和陆先生的提议很合理。集团一直强调‘可持续发展要尊重文化多样性’，红星厂的非遗工艺正是我们缺乏的核心资源。如果因为产能调度问题影响了工艺传承，反而违背了合作的初衷。”她看向卡洛斯，“而且我们的消费者越来越关注‘手工价值’，红星厂的苗银刺绣、苏绣工艺，正好能弥补集团在高端手工领域的空白。”
卡洛斯看着安娜坚定的眼神，又翻了翻手里的良品率报告，终于松了口气：“好吧，我们可以接受产能自主调度，但必须建立月度数据对账机制，确保资源不被浪费。”
解决了供应链的分歧，新的矛盾又冒了出来。在可持续发展合作条款上，Inditex提出要将红星厂的可降解面料配方纳入集团共享数据库，理由是“推动全行业环保转型”。这个提议刚说出口，沈星晚身后的技术总监陈博士就急得站了起来，他穿着件印着代码的蓝色工装，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绝对不行！这套可降解面料配方我们花了三年研发，投入了5000万资金，还申请了8项专利，怎么能随便共享？这不是让我们的核心技术白白流失吗？”
“陈博士，我们不是要‘无偿共享’。”安娜连忙解释，“集团愿意支付2000万欧元的技术授权费，还会将红星厂纳入‘全球可持续面料联盟’，共享最新的环保染料研发成果。您要知道，这个联盟里有巴斯夫、杜邦等顶级企业，他们的技术资源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陈博士还想反驳，沈星晚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她看着安娜递过来的联盟资料，指尖划过“环保染料研发”几个字，想起去年研发可降解面料时，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环保染料，团队差点放弃的场景。“安娜女士，技术授权可以，但我们有两个条件。”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第一，集团只能将配方用于自有品牌的可持续系列，不能转授权给第三方；第二，联盟的研发成果必须优先向红星厂开放，包括环保染料的试用权和生产技术。”
安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没问题！这两个条件我们都能满足。其实我们最看重的，是红星厂将环保面料与非遗工艺结合的经验——集团的可持续系列一直缺乏文化内核，而你们的‘零碳衬衫’既环保又有东方美学，去年在欧洲的销量比预期高3倍。”
谈判终于进入尾声，双方在合作草案上逐一确认条款。当卡洛斯和沈星晚同时签下名字时，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陆战锋悄悄握住沈星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沈星晚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为了这次谈判，他连续一周往返于越南分厂和米兰之间，既要核对产能数据，又要帮她准备意大利语的谈判词，连一个发音的重音都没放过。
“累坏了吧？”陆战锋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熟悉的安心感，“等会儿谈判结束，咱们去米兰大教堂旁边的咖啡馆坐坐，你不是一直想尝尝那里的提拉米苏吗？”
沈星晚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笑意：“好啊。其实刚才在供应链条款上，我差点就妥协了，还好你及时拿出了良品率报告，不然咱们的绣娘手艺可能真的要被埋没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陆战锋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绣品，“你为了守护非遗工艺，连收购都敢拒绝，我怎么能让你在谈判桌上受委屈？”
合作签约仪式当天，米兰时装周的展厅里挤满了媒体。当沈星晚和Inditex集团cEo帕勃罗共同揭开“丝路花语xZARA”联名系列的帷幕时，全场瞬间沸腾——模特身上的西装外套，用Inditex的极简剪裁结合了红星厂的苗银刺绣；连衣裙则将ZARA的流行廓形与苏绣“虚实针”结合，裙摆上的敦煌藻井纹样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经济学人》的记者当场提问：“沈女士，帕勃罗先生，这次合作被称为‘东方遇见西方’，但双方曾有过收购纠纷，请问你们如何保证合作的长久性？”
帕勃罗笑着看向沈星晚，语气里满是真诚：“收购纠纷让我们看到了红星厂的韧性和匠心，也让我们明白，东方美学与西方时尚不是对立的，而是可以互补的。我们的合作不仅是商业联盟，更是文化对话——红星厂的非遗工艺能为集团注入文化内核，而集团的渠道能让东方美学走向更多消费者，这是双赢的选择。”
沈星晚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的陆战锋和团队成员，声音清晰而有力：“其实在谈判初期，我也有过顾虑，担心非遗工艺会被商业化稀释。但后来我发现，真正的传承不是把工艺锁在博物馆里，而是让它在新时代找到新的生命力。这次合作，我们会成立‘非遗工艺保护基金’，将合作利润的5%投入其中，用于培养年轻绣娘和研发非遗数字化技术——我相信，东方与西方的碰撞，能让传统工艺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签约仪式结束后，陆战锋走到沈星晚身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珐琅徽章，正面是米兰大教堂的剪影，背面刻着“东方遇见西方”的字样。“这是我在米兰街头的工匠铺定制的，留个纪念。”他把徽章别在沈星晚的西装领口，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今天真漂亮，像这联名系列一样，既有东方的温柔，又有西方的大气。”
沈星晚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有力：“战锋，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从创业时的小作坊，到现在和国际巨头合作，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一起面对。”陆战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眼底满是骄傲，“以后咱们还要把更多的非遗工艺推向世界，让外国人知道，中国的针线里，藏着能打动全世界的美。”
夕阳西下，米兰的街头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沈星晚和陆战锋并肩走在石板路上，手里拿着刚买的提拉米苏，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她知道，这场与Inditex集团的战略联盟，不是终点，是红星厂“文化输出+商业发展”的新起点。未来，她会带着这份对传统的坚守和对合作的真诚，继续在国际舞台上讲述中国服装的故事，而身边的陆战锋，会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陪她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见证每一个属于红星厂的辉煌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