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蒋柠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仰起脸，眸光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唇角扯出一抹嘲讽般的笑，而后才道，“就算看上他又如何？”
傅西淮本以为她会极力否认。
不曾想她竟然这么说。
虽不是直接承认，但这样反问与承认没什么区别。
他那搭在蒋柠肩膀上的手已经不自觉用了劲儿。
痛感顷刻间来袭，蒋柠忍了一会儿，见傅西淮没有要松开的准备，这才抬起手，试图把他的手拿开。
可力量的悬殊让她根本无法撼动。
这时，她才紧咬牙龈，愤怒喊他，“傅西淮，你放手，如果你让我过来就是说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没时间陪你玩。”
虽然想要与他搞好关系，但并非对他言听计从，伏低做小就有用。
这个男人，完全不吃这一套。
见眼前的女人已经隐忍到极致，而且终于愤怒起来。
傅西淮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在蒋柠的另外一边肩膀，以同样的力道，将其按住。
“你可以哭着求饶，或许我还会可怜一下你。”做完那个动作后，他笑着说道，“这是对你的惩罚，进了我傅家的门还朝三暮四，当我死了吗？”
这样的傅西淮让蒋柠有些害怕。
她未曾见过他这一面，有些阴暗，甚至变态。
一点都不像一个正常人。
她抿着唇，肩膀痛得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纵然这样，她还是没有按照男人的要求来做。
发出一声轻笑后，她目不斜视看着他，回答道，“没什么好哭的，你要是能把我的肩膀卸掉也算你有本事，反正我现在不用工作，正好趁着残疾了，连着傅茜茜也不用帮你带。”
这话一落，傅西淮眼底笑意骤然加深。
他轻呵一声，道，“想另辟蹊径？让我对你的勇猛刮目相看？”
蒋柠不以为然，“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无论我说什么，对你而言，都是谎话。”
说到这里。
蒋柠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凄然与无奈。
她垂下眼眸，用近似呢喃的声音说，“傅西淮，从我母亲带着笙笙找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在你这里，失去了任何话语权。”
说完这话，蒋柠便沉默了起来。
屋内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
傅西淮冷着一张脸，目光始终落在蒋柠的头顶上。
不多时，他的手逐渐放松。
声音随之而至，“我说过的，平生最厌恶的便是算计我的女人。”
说这话时，他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闻声，蒋柠抬起头来，此时她的眼睛里染着雾气，眼眶泛红。
她摇了摇头，“可我没有算计你。”
见她敛起锋芒，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傅西淮眉头皱了起来。
他收回手。
重新回到沙发那边落座，又拿了一根烟点燃。
蒋柠见状，走了过去，正想开口，就听到他说，“无论你多喜欢程野，都必须等协议结束后，到时自由了，你想做什么我不管。”
蒋柠一听到这话，想解释的言语吞了回去。
最终点头转言道，“我知道了。”
傅西淮，“出去。”
蒋柠没动，而是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傅西淮自顾自抽他的烟，没回答。
蒋柠唯有继续，“奶奶让我去工作，不用在家里守着她。”
傅西淮闻言，睇她一眼，“然后呢？”
蒋柠，“两个孩子，我会负责接送。早上送她们去上学后，我去工作室，下午放学再接她们回来。”
傅西淮刚想开口，一阵突兀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蒋柠的手机。
她拿起来一看到来电备注，心颤了下。
犹豫几秒，还是划开接听键。
“蒋小姐，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耳畔旋即传来一道温润男声。
蒋柠紧了紧手机，浅笑着道，“没事，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呢？”
那端的男人说，“上次你介绍的刺青师挺不错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是这样的，客户还想在背上纹一只凤凰，听说动物你最在行，不知道这次你有没有空呢？”
蒋柠没立马回答，而是朝傅西淮那边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他投射过来的目光。
她旋即移开视线，然后问，“这次得去国外吗？”
“不用，他正好到京北参加代言活动。”
一听到在京北，蒋柠赶紧问，“哪天呢？”
“明天下午三点。”
蒋柠牙关一咬直接应下，“可以。”
“好，具体地址确定好后，我给你发信息。”
“行。”
事情说完，他们并没有寒暄其他的，直接结束通话。
蒋柠手机刚拿下来，就听到傅西淮说，“周律森。”
她嗯了声，回答，“明天有个急单，我接了。”
就在她以为傅西淮又要强制不让她去的时候，这男人竟然破天荒来了一句，“行啊，省得你又把奶奶搬出来。”
此时他平静的刚刚那场暴风雨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蒋柠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傅西淮没回答。
蒋柠自顾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个，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傅西淮边抽烟边看手机，应该在回复信息。
蒋柠见状，兀自转身离开。
结果，傅西淮也站起来跟她一起出了书房。
不过他直接下楼。
蒋柠并没有问他去哪里，但刚回房，她就走到窗台边，一望，果然傅西淮驱车走了。
－－
客户最后选择的地址是蒋柠的工作室。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周律森率先过来。
而且他身边还跟了个女人。
他介绍，“蒋小姐，这是我太太，岑雾。”
闻言，蒋柠的脑海里瞬间想起程野说的那些话。
目光不由得在对面女人的身上停留了会儿。
她身穿一件白色羊绒大衣，梳着中式气质盘发，脸上几乎不施粉黛，但却依旧明艳有气场，甚是好看。
快速回神，蒋柠伸出手同对方打招呼，“倪小姐，你好，我是蒋柠。”
岑雾同样在打量蒋柠。
她伸手同她握了下，微微一笑，“不介意的话，叫我的名字就行。”
蒋柠点头，“好。”
随之她便招呼他们夫妻两人落座。
给他们分别倒了水，蒋柠有些不好意思说，“工作室刚装修好，还有许多东西没来得及弄，见谅了。”
岑雾往四周看了一眼，却答非所问，“我跟蒋小姐是校友，也是港大美术系的，应该比你大两三届，没想到这么巧。”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蒋柠，“我的个人画展这个周末在浦西美术馆举办，你有空的话，欢迎过来参观。”
蒋柠刚接过请柬。
还未开口，就听到对方附加一句，“可以的话，带西淮一起过来，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