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韶阳敛了笑，犀利的目光不过刚在乔雨曦脸上打了个转，就让乔雨曦坐立难安。
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乔雨曦硬着头皮，简单描述了事情经过。
过程中，她完全没有提到陆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到了陆喆的痛苦。
程韶阳本就因陆喆的态度产生了不满，现在告诉她，是陆喆帮忙把自己藏起来了，无疑是在激化两人的矛盾。
乔雨曦是想等手头这些事情平息了，再找机会坦诚。
幸好程韶阳没有过度追究细节，刚聊过离开时的想法，牛排和意面就送过来了。
乔雨曦才拿起刀叉，程韶阳就把她面前的牛排端走了，她认真的将牛排分成小块，才重新推到乔雨曦面前。
说出来的话酸溜溜的，眼神中却满溢关心和温柔。
“说我胖的跟小猪一样，自己却瘦的皮包骨头了，你今天怕不是来故意炫耀减肥成功的吧？”程韶阳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这是我看在你刚回来的面子上，才为你服务的，是你辜负我在先，以后就只有你帮我切牛排的份了。”
鼻子酸酸的，乔雨曦低垂眼睑，声音很轻：“遵命，保证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
“你还想有第二次？乔小曦，你是真不打算和我做朋友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要回来面对你，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你根本不会怕我对你发脾气，你睡不踏实，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吧？”
接触到程韶阳洞悉一切的目光，乔雨曦心下一惊，手一抖，叉子差点掉在地上。
程韶阳没忍住，险些将刚送入口中的意面喷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我又不是会吃人的妖怪，说的话有那么可怕吗？不过随口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其实你就差把心事重重四个字写脸上了，到底怎么了？”
努力稳住心神，乔雨曦反问道：“孙浩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孙浩这段时间工作挺忙的，我俩每天聊不上几句。”程韶阳双手叉腰，故意板起脸，“乔小曦，你这样的行为不对哦，明明看到了我发给你的微信，却连一个字都舍不得回复。”
“那这几天你们打电话，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他每天都很累，我俩几乎聊不上几句，就挂断了。”
“你们每天是固定时间联系，还是随时随地都在沟通？”
“不是，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我都还没仔细过问你的情况，怎么就变成你盘问我了？你要是对谈恋爱这点事这么感兴趣，就抓紧时间找个新男友，好好享受生活的美妙。”
意识到自己问题有点多了，乔雨曦俏皮的朝程韶阳扮了个鬼脸，乖乖闭上了嘴。
她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孙浩对事态走向把握的程度，完全忽略了程韶阳的感受。
孙浩身为程韶阳的男朋友，却没有第一时间将情况告知她，应该是想保护好她。
谁也猜不透幕后大boSS的心思，能降低无辜的人受牵连的概率，是最重要的。
意识到自己还没孙浩考虑的周全，乔雨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到抬不起头来。
程韶阳静静享用着美味的番茄意面，见乔雨曦半晌没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不让你问了，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是吧？讲这么半天，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乔雨曦抿了抿唇，声音细小如蚊蚋，“其实我是带着目的回来的，着急和你见面，也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乔雨曦松懈下来，边吃边快速阐明了最近发生的事。
程韶阳越听越震惊，在乔雨曦说出孙浩完全知情以后，她放下餐具，表情严肃。
“你描述的这些事，我只知道一部分，先前考虑到你的情绪，没有及时在微信上告知你，不过有些地方存在偏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乔雨曦干笑了两声：“钱馨告诉我的，我离开时遇到了她，后来我俩经常见面。”
“钱馨跟我们都不熟，或许只能跟季璟泽聊上几句，但我不觉得，季璟泽会把这么详细的情况告诉她，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沃贝雅饰的品牌代言人了。”
“她和季璟泽也是朋友，我想她应该是有自己探听消息的方式。”
“就算这些事能打听到，也不能在没和孙浩接触的情况下，就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吧？”
要事无巨细的掌握几人的日常，还要四处拍戏录综艺，就是超人来了，都未必能做到。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在拿不到好处的前提下，将别人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乔雨曦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珠宝设计师，她手中没有任何娱乐圈的人脉和资源，她无法给钱馨的事业提供助力，就不可能得到钱馨死心塌地的倾囊相助。
这事其实不复杂，稍加思考，程韶阳便锁定到了陆喆身上。
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深吸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抱着胳膊，语气沉重。
“好啊乔雨曦，你和陆喆联手演戏给我看呢？”
“韶阳，你别生气，这件事，我和陆喆都有苦衷，我一定会找时间和你说清楚的。”乔雨曦局促不安，声音微微发颤，“时间不等人，我怕再耽搁下去，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我警告你，不许哭！明明我才是受委屈的人，怎么弄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韶阳，算我拜托你，帮帮我吧，日后你要怎么拿我出气，我都毫无怨言。”
“别摆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又没说我不帮你，我只是气不过你们两个骗我。”
“对不起，我……”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就是心疼你，非要我把话说这么明白吗？”
程韶阳别扭的偏开脸，感受到乔雨曦的脆弱，终是没忍住，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如同家人般的温暖，乔雨曦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程韶阳一下下轻拍着乔雨曦的背，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压抑自己？小曦，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坚定不移的和你站在一起，你想要的答案，我会追查到底。”
“韶阳，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乔雨曦哭红了眼睛，说话都抽抽搭搭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自己自私，可我明明……”
“别胡说，你不是自私，你只是需要时间，重新找回自己。”
“谢谢你，我……”
“你再这么客气，我就跟你翻脸了哈，意面冷了就不好吃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程韶阳佯装生气的样子，让乔雨曦破涕为笑。
老友重逢，就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不过一瞬，便找回了最初相处的状态。
解开了心底的结，两人间气氛愈发轻松自在，连面前的食物，都变得更香了。
明确过调查方向，她们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具体行动计划上。
看着乔雨曦眼中透出的坚定，程韶阳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