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林渊左臂的绷带已经被新换的纱布取代，白色的布料上隐约透出一点暗红，是伤口渗血的痕迹。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符文光网投下的斑驳光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灰色纹路 —— 污染值稳定在 17%，比刚进来时好了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感，依旧像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看来恢复得不错。”
赵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林渊的思绪。老者还是那身浅灰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制服包，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将包放在床头柜上，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
林渊坐直身体，目光落在那个包上。包是帆布材质的，上面印着和赵坤制服同款的令牌图案，边缘有些磨损，显然不是新的。
“经过司里的讨论，决定将你编入预备役。” 赵坤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为期三个月，通过考核就能成为正式成员，享受镇魔司的资源倾斜 —— 包括污染净化药剂和高阶功法。”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如果通不过……”
“后果自负。” 林渊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他知道，这种地方从没有免费的午餐，预备役名额听起来是机会，实则更像一场筛选，筛选出有用的，淘汰掉无用的。
赵坤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个黑色制服包推到他面前：“这是你的制服和编号牌，换上吧。”
林渊解开包带，里面是一套和赵坤他们同款的黑色制服，布料挺括，胸前缝着一个银色的 “预备” 字样，袖口处有一个可以别编号牌的扣环。制服下面压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牌，黄铜质地，上面刻着一串数字 ——“夜巡 - 734”。
“夜巡？” 他拿起编号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是负责夜间巡逻？”
“是。” 赵坤点头，“江城的妖鬼大多在夜间活动，夜巡队是最辛苦，也是最危险的。但对你们这些新人来说，是最快积累经验的地方。”
林渊摩挲着编号牌上的纹路，没有说话。他能想象到夜间巡逻的场景 —— 漆黑的街道，潜伏的妖鬼，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但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想要获得净化污染的资源，他必须接受。
“明天早上六点，到西院训练场集合。” 赵坤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会有专门的教官带你们这些预备役。记住，镇魔司最讲究纪律，迟到一次，扣除三天口粮；无故缺勤，直接取消资格。”
“知道了。” 林渊将编号牌别在袖口，拿起制服比划了一下，大小居然刚刚好，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赵坤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测谎仪不仅能测谎，还能记录身高体型。制服都是按这个定制的。”
林渊的心脏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将制服放回包里。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镇魔司远比他想象的更神秘，也更危险。连测谎仪都有这种功能，那他们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赵坤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林渊一眼，“对了，你的污染值已经超过 15%，虽然暂时稳定住了，但最好尽快想办法净化。西院的功勋兑换处可以用任务功勋换净化药剂，一瓶初级的，大概需要五次 F 级任务的功勋。”
说完，他没等林渊回应，便推门走了出去，留下林渊一个人在医疗室里。
林渊看着手里的制服和编号牌，眼神复杂。
五次 F 级任务……
他想起了之前遇到的腐尸妖和怨婴鬼，那已经是 F 级中比较难缠的了。五次任务，意味着至少要面对五只类似的妖鬼，甚至可能遇到更强的。
“功勋吗……”
林渊低声自语，将制服和编号牌收好。他知道，这又是镇魔司的一种手段 —— 用资源诱惑他们这些新人去拼命，在生死边缘筛选出真正有价值的人。
但他没有选择。
手腕上的灰色纹路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林渊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虽然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但他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座地下建筑，也注视着他这个新来的 “预备役”。
“明天……”
林渊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秘密，也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
他转身回到床边，将黑色制服整齐地叠好，放在枕头边，然后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开始默默回忆这几天遇到的妖鬼的习性和弱点 —— 这些，都将是他明天开始的 “功课”。
医疗室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应急灯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林渊平静的睡脸，也照亮了他放在枕边的、那枚刻着 “夜巡 - 734” 的编号牌，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