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她知道他不是傻子。
实验室和他们在西贡的家就几步路的事,虞婳刚回到家,就发现周尔襟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第一次觉得这evtol这么快对她有害。
刚刚还一东一西,转眼就在她面前。
但周尔襟没动筷,只是遥遥看着她,宽肩抵着餐椅靠背,视线跟随着她身影而移动。
她都要竭力假装看不见这视线,别过头去,把包放下,又随手把头发绑起来。
要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周尔襟才开口:“你想现在吃午餐?”
虞婳其实早餐吃得晚,不是很饿,她犹豫一下摇摇头。
周尔襟起身,牵住了她的手,宽阔的手掌把她的手包在里面,好像很关心她:“我们去楼上晒会儿太阳。”
虞婳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确实阳光很好。
她被周尔襟牵着,两个人坐电梯上了三楼。
虞婳随口问出:“我们不上顶楼晒吗?”
“去书房的露台晒。”他悠然看着电梯按键,声音低得在电梯小小空间里都有回音,似乎带笑,
“顶楼阳光太刺眼,哥哥晒太黑怎么办。”
“哦。”她缓缓应,“也是。”
他那么在意好不好看。
露台那边有遮挡,可以只晒半身。
但说完,周尔襟就不再开口。
见他不再说话,她还主动和他分享:“飞鱼三代现在就卡在低温环境上了,如果能突破,实现超导电机需要的持续低温环境,就相当于完成一半了。”
周尔襟像接人放学听学校里趣事一样,冷白大掌抚弄她长发,轻轻摸一下她后脑:
“这么厉害,才没多久就进程过半了,看来婳婳拿下国家工程师奖也是指日可待。”
虞婳知道自己厉害,一般来说这种级别项目是要做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但哪有这么夸张。
如果拿下国家工程师奖,那基本就是预订院士,只要年纪到了资历到了基本都上位。
她硕导就是一年前拿了这个奖,大家都说这个奖是两院院士直通车。
获奖者在五年内有42%当选院士。
她还差得远。
她老老实实谦虚说:“我没那么厉害,今年实验室能申请下省级实验室都很开心了。”
周尔襟半笑不笑,但他温柔还牵着她。
下了电梯,虞婳还主动走在周尔襟前面,十指相扣牵着他,另一只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三米高的重工窗帘把光线遮得丝毫不露,书房里像晚上。
虞婳要去摸索开关:“好黑。”
平时灯都是一直开着的,怎么今天关了。
但她走动,被她牵着的周尔襟却站在原地不动,虞婳刚要松开手,自己去开灯,那只大掌就把她轻轻拉了回去。
虞婳要走还走不了,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你干嘛…”
周尔襟声音低低:“先不开灯。”
“那我们不是要去露台吗,不开灯看不清路。”虞婳被他握着手。
极亲密的动作,十指都相扣到尽根,指根贴着指根,他还靠近了两步,把她往后抵。
晦暗光线里,虞婳整个人逐渐贴在了光滑细腻的樱桃木书房门上。
他语意不明,只是用沉而低频的声音同她说:“先不去,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天。”
虞婳背抵着大门,一派认真,显然把他的话当成要执行的指令,很轻而易举就接受了他的要求,声音轻柔:“你想聊什么嘛?”
周尔襟不说话。
虞婳还很主动问他:“我们聊聊花航吗,还是聊聊家里的事?”
他终于开口:“聊聊婳婳乱开玩笑,冤枉哥哥的事。”
他还笑着:“说谁偷腥?”
虞婳咽了一下口水。
不知道他这么介意这句话,早知道不说了。
见她不回答,周尔襟还轻轻道:“嗯?”
虞婳老老实实交代:“我胡说的,就想逗一下你。”
他低睫看着她:“确实逗到了,哥哥从你说这句话第一秒,就有点生气了。”
虞婳企图哄他:“对不起。”
她真不是开玩笑的料,两下就把他惹生气了:“看见你在吃鱼,我想到猫偷鱼就是偷腥,想说个笑话让你开心。”
周尔襟却是又前进半步,把她抵实在大门上,他浅笑引导:“这么说伤害哥哥了,知道吗?”
虞婳:“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我说话没注意。”
他却没有打算就这么轻轻揭过,贴近她:“既然这么说哥哥,那就自己身体力行,看看哥哥偷了没有。”
只是他这么一说,都还没有马上有动作,虞婳都有股奇怪的热流在身体里上下流窜,他原来是要搞什么play,她尬笑了一声:“不要了,我知道你没有,我过一个小时还得回实验室。”
周尔襟却道:“没得商量。”
区别于昨晚她根本双脚都没碰到地面,今天周尔襟把她摁在门上,他还衣冠楚楚,虞婳的半裙已经在地上,他不动声色又有力地让她被磋磨。
完全没有在外面偷过的样子,像是在家里都还没吃饱,虞婳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地提醒他:
“尔襟,这里没时钟…我不知道几点了,两点我要回去。”
周尔襟理都不理她,虞婳今天又没带手表,手机在楼下,她软声央求:“我想看一眼你的表,我怕迟到…”
周尔襟的手却不伸过来,反而笑着问她:“感觉清楚了没有?”
“什么?”虞婳不解。
他无表情:“哥哥的全都还在这里,到底谁偷了?”
他怎么这么说话,虞婳又痒又麻又爽,密集的过电感让她都要蜷缩紧手心抵抗,口不择言结结巴巴说:
“我偷,我偷的。”
周尔襟低声,语气都略轻了很多,像是在哄她:“以后还说这种话吗?”
她已经明白这是周尔襟的禁区了,乖乖应:“不说了。”
他哄着她:“全世界男人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男的和其他女人,哥哥也不会和这种事情沾边。”
“明…白……了”虞婳说话被顶得零零碎碎的。
“这辈子哥哥就只睡你,你做好被我睡一辈子的准备,什么都只和你做。”
周尔襟轻声:“不说话?”
虞婳要全力抵抗他带来的强烈感觉,不敢分神,闷闷说:“不知道说什么。”
周尔襟却风轻云淡:“还不知道说什么,就说哥哥最疼你,最爱你,最珍惜你,把你当成掌上明珠,当成自己的全部,你死了哥哥也跟着去死。”
虞婳照着说出来都很羞耻:“哥哥最疼我,最爱我……”
神经……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她一停下来,周尔襟又温柔地鬼一样上身,倾身贴着她问:“怎么不说完?”
明知他是开玩笑的,但虞婳实在是难以启齿:“我说不出口……”
“哥哥能说得出口,你怎么说不出?”
虞婳感觉自己好像被鬼抓住了:“太肉麻了。”
周尔襟的声音轻轻:“都是真心话,你觉得不自在?”
都是真心话……
好像在人心上狠狠又甜蜜地一击,身心都因为他而轻颤。
她老老实实,但声音微娇:“我喜欢听你说……但我说不出来。”
听见她说喜欢听他说,周尔襟的面色微松了些,俯身同她接吻,她被顶开唇齿,周尔襟在里面如入无人之境地搜刮。
看着时间,给她留够了洗澡换衣服的空余,他立时停下。
但等虞婳去洗干净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周尔襟又叫住她:
“复诵一遍,周尔襟最爱谁。”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又平静地说出来,面色无波看着她,一点都不怕万一哪个佣人路过听见,煞有介事还放下了筷子。
他怎么这么不害臊的。
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没人才这么说。
虞婳左躲右避,还是躲不过去,小声说:“最爱我。”
周尔襟起身走过来。
虞婳想了想,以为自己答得不对,还补充说:“我知道你不会和别人有任何关系,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但他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只是托住她后颈吻她,不是生气,片刻才抬头,温柔说:“晚上等我回来。”
虞婳还是认真问:“那你是真生气了吗?”
周尔襟浅笑,他很浅的猫咪纹有点展露:“有一点,但主要是想找个理由和你相处。”
虞婳服了,她就知道。
周尔襟又垂首,和她像是两条蛇交尾一样唇齿分不开,再度陷入这亲密的牢笼中,但虞婳被他亲的时候忍不住笑。
但感觉一开始周尔襟是真的有点生气。
想来也是,他专一到苛刻,完全和她没有交集的时候,他都可以始终如一地保持单身,不和任何女人有牵扯。
她曾经问过他没结婚的时候,如果有生理需求怎么办。
他只说等等就过去了。
她还是压抑不住好奇问他是否会想到她。
他却说在那种时候意淫她,他做不到,所以哪怕脑海里出现她,都会刻意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她。
对周尔襟来说,对她不忠贞几乎难以忍受。
没在一起的时候,连臆想她都不会的人,这份感情是他最珍重对待的东西,突然被怀疑一下真心,就像是有人拿着她最引以为傲的飞鱼说她是剽窃别人的,就算是开玩笑试探,她同样会生气。
她应该想到这是他不能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