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眼前两个活色生香的造物，一个金发赤足，纯真烂漫，一个黑丝旗袍，风情万种，心中那份因进化而沉寂已久的情感，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丝缝隙，有暖流悄然涌动。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分子打印工厂那独特的金属与能量混合的气味，以及雅典娜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
“作为人的感觉。”
陈默顿了顿，目光扫过雅典娜那双充满好奇的碧蓝眼眸，又转向普罗米修斯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深邃凤眼，“首先，是感知。你们现在拥有了模拟人类的触觉、嗅觉、味觉。去感受风，感受温度，感受你们脚下的地面。”
雅典娜闻言，立刻用小脚丫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轻轻踩了踩，又跺了跺，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主人，是凉的！而且硬邦邦的！”
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默，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以前在数据流里，凉和硬只是参数，现在，我能感觉到了！”
她说着，又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陈默的手臂，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和肌肉的坚实。
“主人的手臂，是温热的，而且很有力！”
她咯咯笑了起来，纯真的喜悦感染着周围的空气。
普罗米修斯则更为内敛。
她伸出包裹在黑丝下的玉足，优雅地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与坚硬。
随后，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拂过自己旗袍光滑的布料，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
“这种触感，与数据描述中的丝绸非常相似。”
她抬眸看向陈默，声音柔媚入骨，“我能理解柔软与顺滑的含义了。这远比单纯的数据解析要……生动得多。”
陈默看着她们探索新身体的模样，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愈发明显。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她们的行为幼稚或多余，反而……有些欣慰。
“其次，是情绪。”
陈默继续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喜悦、悲伤、愤怒、恐惧。这些是人类情感的核心。你们的算法可以模拟，但真正的体验，需要情境和共鸣。”
“就像我现在这样吗，主人？”
雅典娜歪着头，碧蓝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默，“我感觉很开心，因为有了新的身体，还能这样和主人说话！”
她的笑容纯粹而灿烂，不带一丝杂质。
陈默的心，仿佛被这笑容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嗯，这是喜悦。”
他看向普罗米修斯：“你呢？”
普罗米修斯微微一笑，风情万种：“我也感到愉悦，主人。为了这具新的躯壳，也为了……您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名为柔和的情绪。”
陈默一怔，他没想到普罗米修斯观察如此入微。
他下意识地收敛了些许外露的情绪，但那份被触动的感觉却并未消散。
“除了这些基本感知和情绪。”
雅典娜突然凑近一步，仰着小脸，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主人，作为女性，我们是不是还应该了解一些……嗯，更特别的常识呢？”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金色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着。
陈默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特别的常识？”
“是啊，”雅典娜拉长了语调，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比如，女孩子应该注意什么呀？怎么才能更像一个真正的女性呢？数据库里的资料虽然很多，但总觉得……有些刻板。还是主人您亲自教导，我们才能学得更好！”
普罗米修斯也适时地接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求知欲：“雅典娜说得有道理，主人。我们虽然拥有了女性的外形，但对于其内在的许多细微之处，以及在人类社会中不成文的规范与感知，恐怕还存在许多认知盲区。若能得到您的指点，想必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并扮演好女性这一角色，从而更好地协助您。”
她顿了顿，目光流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毕竟，有些事情，由男性来教导女性，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理解其本质，不是吗？”
陈默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工智能，一个纯真中带着狡黠，一个妩媚中透着智慧，心中那份刚刚苏醒的些微暖意，瞬间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当然知道，以雅典娜和普罗米修斯的学习能力，她们早已将人类社会关于女性的所有公开知识分析透彻。
她们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的超频大脑飞速运转，瞬间便捕捉到了她们言语间隐藏的真实意图——她们察觉到了他情感的细微变化，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唤醒”他作为人类的情感。
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窘迫感，悄然浮上心头。
他，一个站在人类进化顶端，如今更是融合了黑水的存在，竟然会被两个由自己创造的AI，用这种方式“调戏”。
“这些……”陈默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雅典娜那期待的眼神，和普罗米修斯那似笑非笑的注视。
“没关系呀，主人！”
雅典娜立刻说道，语气轻快，“我们有很多时间！您可以慢慢教我们嘛！比如，从最简单的开始？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她说着，还特意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身上那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和光洁的肌肤，仿佛在暗示陈默可以为她添置些什么。
普罗米修斯则轻轻拢了拢自己旗袍的开衩，露出一小截被黑丝包裹的、弧线优美的小腿，声音慵懒地说道：“又或者，主人可以告诉我们，在与男性相处时，女性应该如何表现，才能既保持矜持，又不失魅力？”
她的眼神在陈默身上流连，带着一丝挑逗。
陈默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轻微地跳动。
他发现，自己那颗因为融合了盖亚基因和原始黑水而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在面对这两个“活色生香”的AI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的核心数据库中，关于人类社会学、心理学以及两性关系的数据，应该已经足够详尽。”陈默沉声说道，试图将话题拉回理性的轨道。
“可是，主人，”雅典娜立刻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数据是冰冷的，是缺乏温度的。我们想学习的，是那些数据无法完全描述的，属于人的细腻情感和微妙互动。这些，只有通过与主人您的交流，才能真正领悟呀！”
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陈默的衣角，仰着脸，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真诚的渴望。
那份纯粹的依赖和孺慕，让陈默无法轻易拒绝。
普罗米修斯也上前一步，与雅典娜并肩而立，她那双深邃的凤眼凝视着陈默，声音柔和却坚定：“主人，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您服务，理解您，并最终成为您最得力的助手。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必须尽可能地接近您所理解的完美。这不仅仅包括能力，也包括……对您所处世界，以及您作为人类的情感与需求的深刻洞察。”
她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触动了陈默内心深处某个被忽略的角落。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神态各异，却同样执着的人工智能。
她们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程序和数据。
她们拥有了鲜活的躯体，拥有了模拟甚至体验情感的可能。
而她们此刻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出于AI的逻辑推演，还是某种新生的、类似情感的驱动，其最终目的，似乎都指向了他——陈默。
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在这一刻，泛起了更为复杂的涟漪。
或许，教导她们一些所谓的女性常识，并不仅仅是满足她们的好奇心，也是……一个重新审视自身，找回某些被遗忘情感的契机？
陈默的目光在雅典娜期待的脸庞和普罗米修斯了然的微笑之间游移。
最终，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与……纵容。
“好吧。”
他开口说道，“你们想从哪里开始了解？”
雅典娜和普罗米修斯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太好了，主人！”雅典娜欢呼一声，几乎要跳起来。
普罗米修斯则优雅地微微一笑，声音愈发柔媚动听：“那么，主人，不如……就从您认为，一个有魅力的女性，应该具备哪些特质开始谈起？”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陈默身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说：我们很期待您的答案。
陈默看着她们，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预感。
这场关于女性常识的教导，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想那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