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还想再说，嘴张开一半，一转头看见南姿的眼神，悻悻的闭上嘴不敢说话了，心中暗自不服。
表姐这些年愈发强势了。
小姨拉着二姨进了旁边的屋子，刘茵拉着弟妹进了另一侧的屋子，很快灵堂安静了下来。
南姿转身给外公敬了香：“舅舅，外面还有客人呢，你快去吧。”
“哎，好。”
贺文卿过来也敬了香：“不是不管吗？”
南姿直直盯着牌位：“可能是想，让外公走的安静些吧。”
夫妻俩出门，外面的人还是各自忙各自的事儿， 八卦都在心里藏着，没人会在主家面前说三道四。
南姿舅舅有些难堪，跟着一群人坐在一堆炭火旁边聊天，心不在焉的，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明显热情不少，周围几个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过了晚上八点，外面院子里摆上了席。
外面转来转去的人都回来了坐满了院子，南姿和贺文卿抱着贺穗去了小卧室，南振中把饭菜端进来，急匆匆地出去了。
两人给孩子喂饭的空档，就听着外面坐在窗户下面的人叽叽喳喳的聊天。
一人说：“让你下午别出去乱转，错过好戏了。”
另一道男声问：“什么好戏？”
那人啧了一声：“刘霞和陈菲，吵起来了，好家伙，差点没动手。”
“哟，为啥啊。”
那人像是喝了口饮料：“还能因为啥啊，陈菲不孝敬公婆呗，我下午听着那意思，陈菲这些年管着不让人家儿子管家里，还把钱全拿去贴补娘家了。”
“呀！”
刘霞是南姿二姨的名字，陈菲是舅妈的名字。南姿的脸沉了沉，又往外坐了坐。
外面的人继续说道：“那也不怪人家刘霞，陈家那做派，祖传的。她妈就不是个好东西，她们镇谁不知道啊？”
南姿把碗递给贺文卿，去库房拿了瓶饮料，也没出门，就打开窗户直剌剌递出去：“婶子，来，聊天渴了吧，再来点。”
窗外的人僵在原地，一块黄瓜递在嘴边半天没有吃进去：“不不不，不喝了，还多呢。”
“嗨呀，拿着，回去给孩子喝。”南姿热情得很，不停的递，那人不拿白不拿，笑嘻嘻的回了句：“谢谢啊。”
等南姿关了窗户，那人才戳了戳闷头吃饭的同伴：“那是谁啊，咋没见过。”
同伴压低声音：“你咋没见过，那是刘茵的闺女儿，南姿啊，咱们说人家舅妈，被听见了。”
那人啧了一声，“那是南姿啊，可真是成有钱人了穿金带银的，小时候又瘦又干巴，现在，啧啧。，”
“再说了，我说你笨，你还不服，我说她舅妈，她还给我一瓶可乐，说明啥，这丫头也看不惯她舅妈。”
说罢，头一扬，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夹了两筷子菜，脸上得意洋洋地，一双三角眼，眼睛滴溜溜地转。
身边的人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笑骂了一句：“你是不是脑子上长痘了？”
“去你的。”
贺穗白天在飞机上和车上睡的时间长，本来在家晚上九点就睡了，现在十点多了，一点睡的意思都没有。
在房间里一秒钟也待不住，就吵着找外公。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晚上气温还是很低，南姿给她换了身连体羽绒服，带了个小帽子，抱去院子外面塞进南振中的怀里。
几个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个小火堆，南振中把贺穗抱在怀里：“吃不吃红薯，外公给烤一个。甜甜的。”
“吃。”
南姿：“快睡觉了，不可以吃。”
贺穗泪汪汪看她：“妈妈~”
南振中：“就给她吃一点点，不让多吃。”
南姿：“........吃完进来刷牙，知道吗？”
贺穗：“知道。”
贺文卿执行力极强，用锡纸包了个几个扔进火堆里，然后用火钳拨了些灰埋起来。
他来不到一天，跟在南振中后面把这些人基本上都认全了，一点没有新女婿上门的无措感，南姿觉得他比这个本地人还自在。
晚上十二点，孝子孝孙去灵前烧了纸，南伊带着贺穗去车里睡了，幸苦南姿在车后常备气垫。
家里的床早就被人们分完了，但好在被褥不少，车里被铺的暖暖和和的，主副驾驶的窗户留了两条缝。
南伊左右环顾，嗯，比睡在房子里听呼噜声强。
忙了一天的人这会儿都在灵前安静坐下来，各个眼睛红红的，回忆着老人生前的故事，边说边哭，南姿不能理解。
这跟给自己上刑有什么区别。
后来南姿舅舅进来，刘霞往他身后探了探，见没有嫂子的影子，冷冷地问了句：“她呢？”
舅舅挺无奈，一边是自己的至亲，一边是自己的爱人，怎么选都是错，便挠了挠后脑勺：“唉，你别再跟你嫂子闹了，我头都快裂开了。”
刘霞一甩手上的衣服，坐直身子：“什么叫我闹，哥，你忘了咱爸妈怎么把咱们拉扯大的了？爸都走了，那贱人，都对爸没有一点尊重。”
“爸在九泉之下都闭不上眼。”
舅舅脸埋进掌心里半天没说话，许久才蹦出一句：“那你说我咋办。”
刘霞扔下一句：“跟她离婚。”
舅舅又叹一声；“我们不是那么简单的，说离就离，还有孩子呢。”
刘霞看着他，恨铁不成钢：“有孩子怎么了，这些年，她是家家顾不好，孩子孩子教育不好。两个孩子让她管成什么样了。”
“怂恿着你卖车卖房，人家日子都越过越好，可你看看你，自从娶了她，生意一路落千丈不说，身体都成什么样了，哥，那婆娘克你。”
“跟他离。”
舅舅不说话了，低头用火钳不停戳着面前的火。
刘霞突然转向南姿：“南南，你说呢？”
南姿突然被点名，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问：“我说什么？”
刘霞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说，你舅舅该不该跟那扫把星离婚。”
南姿低头间冷笑一声，“二姨，你说的什么话啊，那舅妈又不是我婆娘，我怎么知道，您别问我。”
这浑水谁爱淌谁淌，真把她当傻13呢，到时候舅舅要是真离了，一大烂摊子，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