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季欢没有过来，今天下着大雨，正好休假在家陪笑笑。
其实自从南姿来了以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本来一天做两顿饭，现在一天只做一顿，而且还被南姿抢了活儿。
她不止一次悄悄试探过贺文卿，自己是不是不需要来了。
挺担心的，毕竟服务员工资没有那么高，在贺文卿家里干活儿，她多了一份收入，跟女儿的生活能滋润很多。
贺文卿只回了四个字，“工资照常。”
只拿钱不干活儿她到底良心不安，每天抽空过来一趟搞搞家里的卫生，到点给南姿发消息提醒她。
一定要把锅碗什么的留着，她过来了再收拾。
南姿了解她的焦虑，也随她，她确实喜欢烹饪却不喜欢收拾，便也随了季欢。
贺老太太这段时间跟南姿相处久了，有了吃零食的习惯，特别钟爱一些年轻人吃的东西，炸鸡，螺蛳粉，辣条，她来者不拒。
导致中午也没有吃饭，下雨人总是喜欢犯困，老太太索性没有起床，在床上用平板刷起了视频。
起先贺文卿还制止一下，发现贺老太太的气色越来越好，状态越来越年轻之后，他也不多嘴了。
省的老太太说他年纪轻轻，心操的不少。
贺文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睡衣，往沙发上一坐，距离南姿不过一米之隔。
“你今天不忙吗？要不去院子那边院子看看？”南姿寻找着话题，想让两人之间不是很尴尬。
也是为了刚才的不好意思打掩护，毕竟他身材太顶了。
南姿一看见他，那身子就在她脑海里晃悠，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点猥琐。
这对吗？
贺文卿讶异的看她，悠悠然问她：“所以，你以为我最近在干什么？”
“啊？”
贺文卿移开目光：“没事儿，中午就咱们俩。你想吃点什么？”
南姿放下手机，思考了一阵：“我去做吧？疙瘩汤你爱吃吗？”
“行，不挑，我给你打下手。”
她反手挽起头发，从善如流的拿起厨房门口的围裙系在腰上。
贺文卿从来没觉得她的腰这么细，细细两根绳子一勒，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南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一个土豆，一个鸡蛋，一根青菜。
这是她最擅长的一道菜，从小学做到大学毕业那年，厨艺一直在精进。
只是宴舟不喜欢吃，她也没再做过。
有了钱，山珍海味都吃不穷尽，她也没那个心气了。
弯腰间，面袋子蹭到她的裙子上，她直起身子的时候，腿前面一片白花花。
贺文卿倚靠着门框，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不停的转着一个打火机。
他看她洗手做羹汤，突然觉得心酸。
他太清楚的她，总觉得不该困囿于这个山村，不该困囿厨房。
她在他眼中永远明媚，永远发亮。
贺文卿点燃了那支烟，抽了一口后，走进去把南姿推了出来。
他身材壮硕，双手扶住南姿的肩膀直接把她踢了出去。
南姿站在门口一脸懵：“怎么了。”
“没事。”贺文卿打湿了一张湿巾，蹲在地上给她擦裙子上沾的面粉。
“你说，我做。”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话，让南姿心跳加速一百倍。
南姿语结：“为什么？你怕我做的不好吃？”
贺文卿羞恼：“怕做的不好吃还让你指导？厨房油烟大，去那儿坐着吧。”
他转身就走，临走前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水果塞进南姿的怀里。
他这么说，南姿不能就这么做，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总不好意思还让人家动手。
于是捧着水果盘子，站在贺文卿身后。
他是做饭的老手，南姿一眼就能看出来，切菜动作行云流水，动作利落优美。
拿过南姿放在一边的面，里面洒上少量水，用筷子搅拌成散散的小疙瘩形状。
又切了一个土豆，两个西红柿，一些小葱。
倒油把西红柿炒出沙，又放入土豆块，炒几分钟后加水煮沸，放入面。
水雾升腾的时候，南姿乖巧的站在一旁盯着贺文卿发呆。
他俊朗的五官一点儿不比宴舟差，甚至更胜一筹。
贺文卿感觉到南姿的注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想象中的厉害？”
南姿脸一红，反驳道：“没有。”
“你不是让我指导吗，怎么也不问。”
贺文卿轻笑：“老师在犯花痴。顾不上教学。”
这时锅里的疙瘩汤已经煮得差不多了，贺文卿打入鸡蛋液，蛋花瞬间散开，再撒上葱花，香气扑鼻。
贺文卿盛出两碗疙瘩汤，端到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
气氛有些微妙，南姿先打破沉默，“你装呢，做的比我做的好吃。”
贺文卿又热了几个包子，“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南姿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可是却是那么熟悉，一种久违的悸动在胸膛跳跃。
吃完饭后，雨停了。
天空一边乌云，一边瓦蓝。
带着泥土芳香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贺文卿站起身，“天晴了，要不要去看看你那小院儿？。”
南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下过雨的路面湿哒哒的，穿着拖鞋一走，泥水打在后腿上。
她喜欢下雨天，但不喜欢雨后的天气。说阴不阴，说晴不晴，看的人心情差。
她提着裙摆亦步亦趋的跟在贺文卿身后，路上隔几步便有蚯蚓蠕动，看的南姿起鸡皮疙瘩。
贺文卿踩着雨靴走在前面，遇见大的蚯蚓直接一脚踢飞。
这女人娇气的很，当初老鼠吓得她吱哇乱叫，这会儿估计看见蚯蚓也不好受。
南姿几天没来，再来看时，房子已然大变样。
室内的天花板这会儿空空如也，地上散乱着一些木屑和尘土，夹杂着又小又黑的小圆蛋。
南姿用脚尖踢了踢：“这是什么？”
地面脏呼呼的，衬得南姿的脚异常的白嫩，贺文卿盯着那脚，眼神幽深。
“老鼠屎。”
南姿听见这三个字，脚尖动作一顿，“啥？”
贺文卿一字一停顿：“老，鼠，屎。”
南姿浑身膈应，收回了脚去外面打开水龙头清洗。
冰凉的水冲在她脚面上，冰的她一个哆嗦，雪白的脚在天光下莹莹发光。
贺文卿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双手张开在她身后虚虚护着，并不触及到她的皮肤。
可是她隐约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热气。
她回头，贺文卿与她距离极近，吓得她一个趔趄，冲干净的脚重新踩在水泥地上。
地面上有一些石头渣子，刺得她一个瑟缩，脚又抬起来。
“你，你吓我一跳。”
贺文卿后退两步：“水凉，别冲太久。”
南姿稳了稳心神，重新冲干净脚底的泥，穿了鞋子站在门口张望。
“没见施工队的来啊，什么时候拆的？”
贺文卿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工具箱，蹲在地上拧着螺丝。
“我拆的。”
南姿啊了一声，问他：“什么时候弄的？”
贺文卿回她：“晚上回来弄。陆陆续续就拆完了。”
“那你最近晚上都没回家。”她停顿了一下：“是在这边弄这个？”
她心里酸酸胀胀的，“我有钱，我以为你找人弄的。”
贺文卿不抬头：“自己弄放心些，一些小活儿。找人我没时间盯着，你过来我也不放心。”
南姿盯着他的后脑勺：“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房主，你怕我背房子跑啊。”
“不是怕你跑，过来干活儿的是一群糙汉子，你？你跟他们独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