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安静地躺着，空气中那残留的能量波动，一点点地不再闹腾。夜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息就跟游丝似的，可意识呢，在混沌里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使劲儿拉扯，一头扎进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眼前啥都是空荡荡的，灰蓝色的天压得低低的，星星不见，日月也没影。脚下的地碎成一片，裂缝跟蜘蛛网似的，还隐隐透着暗紫色的光。老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得能戳到天的塔孤零零地立着，好像打世界刚冒头那会儿就搁那儿了。
“终于来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平平淡淡的，却透着股子熟悉的热乎气儿，还夹着股让人不敢造次的威严。
夜凌猛地一抬头—— 那道身影还立在塔顶，模模糊糊的，可就像从记忆深处蹦出来的一样，让他觉着特熟。
“你是谁？”他张嘴问，声音在这地界里，格外清亮。
“我是你该知道的，也是你不该知道的。”那声音轻飘飘地回了句，“禁制破了，门开了，但你要对付的，可不止门后头那世界。”
话还没落，整个虚空开始抖起来，地上的裂缝疯了似的往外窜，一道道光柱“嗖”地冲上了天，就像封了好多年的锁链“咔嚓”断了。夜凌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一大股信息跟潮水似的灌进来，全是关于这地界、关于源能打哪儿来、关于这世界最老底儿的真相……
现实世界中，禁制全散了，一道幽蓝色的门慢悠悠地冒了出来，就像通到另一个维度的口子。
风烈搀着夜凌，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睛扫着那道门：“他还没醒……但咱不能干等着了。”
一名队员压低声音说：“入口越缩越小，再不进去就没机会了。”
风烈咬了咬牙，点点头，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夜凌，另一只手一挥：“所有人准备！按老顺序进，我殿后！”
队伍麻溜地动起来，几个手脚利落的队员先跳进了门里，接着其他人也跟上。风烈回头瞅了眼昏迷的夜凌，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一咬牙，把他背起来，“噌”地一下冲进了门。
眨眼间，整个空间猛地震了一下，门边上泛起一圈圈能量的涟漪，紧接着“轰”的一声，门关上了，就剩下地上花花搭搭的符文印子。
夜凌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四周飘着淡紫色的雾气，空气又潮又沉，一股子不是地球上的味儿。
他撑起身，四下看了看，队员们都散开警戒去了，风烈站不远处，一脸严肃地盯着前面。
“欢迎回来。”风烈瞅了他一眼，语调怪复杂的，“咱进来了。”
夜凌站起来，活动了下僵巴的胳膊，慢慢放出感知。这儿确实不是他们熟的世界，空气里乱窜的源能活蹦乱跳的，还乱得很，就像一场没驯服的能量风暴。
“这源能……比外头厉害多了。”一名队员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害怕和不安。
“还不稳当。”另一个队员接上话，“刚进来的时候，我精神力差点就管不住了。”
夜凌没吭声，他的眼神定在了前面不远处那块大石碑上。石碑表面刻满了老掉牙的图腾和符号，好些字都看不清了，但还能认出几个眼熟的字符——跟之前在幻域系统里瞅见的是同一种文字。
他走到石碑跟前，伸手轻轻摸了摸碑面，指尖一下子像挨了冰碴子，凉得透心，同时脑袋里冒出来一串模模糊糊的画面：烧着的大地、塌下来的天、好多人在虚空中挣扎……
“你咋样啊？”风烈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现实。
夜凌把手收回来，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这不是单纯的封印……起码不只是。”
“啥意思？”
“它更像是……一个通道。”夜凌慢吞吞地说，“连着某个更老的玩意儿，或者……另一个世界。”
风烈闷了一会儿，小声问：“那你咋打算？”
夜凌望着远处，那座塔还直直地立在那儿，好像就等着他们过去。
“先找源头。”他说，“搞明白这些源能打哪儿来，还有……为啥被封在这儿。”
队伍又聚到一块儿，顺着一条模模糊糊能看见的小道往前走。每一脚都踩在实诚却满是未知数的地上，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眼睛都看不远了，只能靠着夜凌的感知带路。
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平台，中间嵌着块半透明的晶体，里头好像有股能量在动，跟心跳似的，又规律又稳当。
“这东西……”一名队员刚想凑过去，被夜凌给拦住了。
“别碰。”他声调稳稳的，“它的频率不对劲儿。”
果不其然，这人脚一停，晶体表面马上泛起一圈圈的波纹，接着，周围的空间轻轻扭了一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在平台上头。
那是个人形的家伙，全身裹在黑糊糊的雾气里，脸都看不清，就胸口有个印记能瞅见——跟石碑上的图腾差不多。
所有人都大气儿不敢出。
“你们……不该来这儿。”那影子开腔了，声音又哑又空，好像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夜凌往前跨了一步，眼神特坚定：“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就想弄明白真相。”
那影子沉默了几秒，慢慢抬起一只手，指着夜凌：“你……见过‘祂’了吗？”
夜凌心里“咯噔”一下，冲口而出：“你认识我？”
影子没应声，慢慢散了，化成一股黑雾融进了空气里。
平台上的晶体也跟着暗了下去，变回了老样子。
“这到底咋回事啊？”风烈皱着眉问。
夜凌没吱声，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那儿隐隐约约有个淡印子，跟那影子胸口的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