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冥滕侧身贴在后院的墙壁，缓缓弯起嘴角。
那当然是……
“凝光仙君啊。”
被围在中间的仙子信誓旦旦道。
“不然你们说凝光仙君为什么苦心修炼，飞升成仙君，这么快就另立府邸……”
“还不是为了配上付玉仙君。”
“即便解除了师徒关系，他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付玉仙君，除了喜欢，还有其他解释吗？”
“而且，你们见过付玉仙君允许除了凝光之外的男仙君近身吗？”
众仙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冥滕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阴鸷的眉宇间透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仙子怕是猜错了。”
冥滕从角落走出来，收紧的手掌藏于袖中，旁人看不到。
只能通过他脸上的风轻云淡判断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问过仙君？”
“我没问过。”
冥滕摇了摇头，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但师父说过，她心底，只有我这个不省心的徒弟。”
“师父一心修道，清心寡欲，当下，只想让我这个不成器的妖族走上正途……”
冥滕锐利的蛇瞳眯成一条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所以我想，师父应该对凝光师兄没有超越道友的感情。”
说完，他扫视一圈仙子们的表情，低下头。
“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还是没法改变妖族的本性，师父不过是赏赐给我个铃铛，我便得意忘形，妄想揣测师傅的心思。”
他这一道迂回的话术，成功让仙子们好奇。
冥滕装作盛情难却的模样，解开腰间的铃铛晃了晃，说明用途。
“哇，冥滕，那你岂不是要和付玉仙君寸步不离？”
“这么稀奇的法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冥滕懵懂的眨着眼睛，像是从仙子们的话中得到启发，第一次知道自己和付玉的联系变得如此紧密。
仙子们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他一定不能辜负付玉的期待，做一个好徒弟。
那是自然。
冥滕不止要做师傅的好徒弟。
但，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邪念。
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婪，玷污了师父的声誉。
他应承下来，转身走进茶室。
身后的仙子们再也不说凝光仙君。
话题都变成了他和付玉。
这就是冥滕想要的。
师父身边的男子，只能是他。
他一定要变成这天宫，不，是这六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样，就能配得上清风朗月的师父了。
冥滕在心底暗暗发誓。
但眼下，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书房。
凝光手臂一挥，空中浮现出几个惨烈的凶杀现场。
“这几日，六界并不太平，神兽惨死，灵草被盗，人间祸乱……”
凝光屏气凝神，“前几日，有人在天宫门口发现魔气……”
“也许魔界的人，已经潜入天宫……”
凝光话音未落，冥滕便端着绿茶步入书房。
“师父。”
冥滕声音平静，稳稳的将茶杯放在付玉的身侧，温驯的站在她的身侧。
他压抑扬起的视线，在凝光身上停顿了几秒，像是突然想到，抱歉道：“抱歉，凝光师兄，我一心想着师父，忘了给您准备茶水。”
“您想要喝什么茶？绿茶怎么样？”
凝光光是闻到冥滕那股贱兮兮的绿茶味就恶心到不行。
“不必了。”
“那好。”
冥滕也根本没想给情敌泡茶。
他拿起茶杯，半跪在付玉身侧，打开茶盖吹了吹，等到茶水温度适宜，再小心翼翼递到付玉的嘴边。
谄媚。
下贱。
凝光不屑的撇嘴，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个纸扎的晴天娃娃，用黑色和红色勾勒出的五官诡异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浓稠的血从眼底流出。
“昨日，我在府邸搜出这妖物。”
“我相信，天宫的人做不出此等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阴损事。”
凝光意味深长的看向冥滕。
“一定是魔界安插在天宫的卧底所为。”
“哦？”
付玉抬手，运用真气将晴天娃娃运到眼前。
“纸扎娃娃……”
付玉看向凝光，“你这几日可有什么不适？”
听到付玉关心自己，凝光的心像是被握紧，努力克制着内心的颤动说道：“多谢仙君关心，我府上的人，行得正，坐得端，这种雕虫小技，伤害不了我。”
“那就好。”
冥滕脸上青白交接，他以为自己能装作若无其事。
可一听到付玉关心其他人，他便压制不了内心的暴戾。
他真后悔。
为什么要把报复凝光的事交给凌霄。
应该由他出手才对。
他会处理得相当干净，保证凝光来不及找付玉，就会灰飞烟灭。
要现在动手吗？
不，还有师父在场。
只要师父能摸摸他，看看他，他就能忍下想要毁掉凝光的念头。
他怯怯的仰起头。
只见付玉眉头紧锁，手指嵌入晴天娃娃之中。
像是在感知什么。
冥滕小心翼翼的抬手，却正好和付玉放下的手掌错过。
“师父。”
低哑的声音响起。
“师父，您觉得……”
“跪好。”
付玉的声音如同威严的钟声，将冥滕心下的所有烦躁镇压。
“你可知错？”
付玉终于舍得看向冥滕。
可这眼神带着风雨欲来的责难，成功让冥滕颤抖的腿瘫软在地。
师父发现了端倪。
师父知道是他指使他人诅咒凝光。
地上像是长了钉子，将冥滕死死的钉在上面，一动不动。
付玉将晴天娃娃扔到冥滕身上。
锋利的边缘划过冥滕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他来不及擦。
只想解释。
只想让师父宽恕他的罪孽。
“师父，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付玉坚定的声音响起，放下的手臂涌起一股真气，汇集成一道长长的冰鞭。
用力的挥向冥滕。
刺骨的寒和灼热的痛交织在一起。
“我让你放下执念和杀戮，清心，静心，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啪——
又是一道冰鞭落下。
凝光骇然起身。
这是他第一次见付玉生气。
也是他第一次见付玉教训徒弟。
“说，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若是不坦白交代，就离开天宫，我权当没你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