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
苏云瑶眸光一亮，抓住他领口的指尖又紧了紧，“都是杀了什么人？男的女的？杀了多少个？”
“公主。”玄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属下不能说。”
“男的女的也不能说？那看样子肯定刺杀过女的。”苏云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是笃定说道：“那就一定是了。”
“没有。”
玄青瞬间慌了，甚至连开口的声音，都要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好似害怕公主真的会误会他一般，又重复的强调了一遍。
“公主，真的没有。”
苏云瑶的唇角勾了勾，一只手描绘着他面具的边缘，“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什么？”
玄青：……
他把苏云瑶重新放回在了浴桶中，刚刚想要转身离开。
苏云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昨天晚上下雨，你也一直待在外面吗？”
玄青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明显感觉到好似有一团火，看着公主拉着他的手腕，快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一股像电流般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声音有一丝的沙哑，尾音微颤，“皇上让属下贴身保护公主，属下自然不会因为下雨，便离开。”
“淋雨了吗？”苏云瑶淡然的扫过他的全身。
玄青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头道：“嗯。”
“脱了衣裳进来，本公主赏你一起沐浴。”
什么？
玄青的眼眸几乎是一瞬间睁到最大，“公主，您在说什么？”
“哪个字没听懂？”苏云瑶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说出来，本公主给你解释解释。”
玄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炸了，他头脑懵懵的，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公主，不可。”
“为何不可？”苏云瑶的手，滑落到他的掌心，指尖轻轻抓了一下。
只是很轻的一下。
玄青的整个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属下不知。”
苏云瑶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你要再不脱了衣裳进来，这浴桶的水可就要凉了。”
玄青的唇角抽了抽，“属下去给公主换热水。”
“不用。”苏云瑶唇角勾起一道狡黠的笑意，拽着他的手，把他拉到了浴桶边：“本公主那一晚抱着你睡觉，觉得你就够热的，你进来，这水就不凉了。”
玄青吓得脸色一变，双膝跪在了地上：“公主不要戏耍公主了，陆大人今晚就宿在了公主府，公主想要人侍寝，属下可以帮公主把陆大人叫过来。”
苏云瑶闻言，唇角的笑意减了几分：“你人还怪好嘞，上次在护国寺的时候，你说要帮本公主，把霍骁请过来，今日在公主府，你又要把陆铭峰请过来，你倒是收了他们二人什么好处，这么事事为他们着想，莫非收了他们二人什么好处？”
“没有。”玄青矢口否认，为表诚心，还竖起了三根手指，“属下绝对没有。”
“嗷，原来没有啊！”苏云瑶似乎被他诚意打动了，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既然没有，那就是你不想靠近本公主，也不喜欢本公主与你亲近，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回你的树上待着吧，等明日我去告诉皇弟，换一个人保护我，你自由了。”
“公主。”玄青嚯的一下抬起头，“属下没有不想靠近公主，更没有不想与公主亲近。”
“嗯？”苏云瑶掀起眸子，朝着他看了一眼，尾音拉的很长，“那你是心悦本公主了？”
玄青的头再次低下，他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不再说话。
心悦公主？
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公主身份如此高贵，又深得皇帝宠爱。
他跟在身边的这段日子，他才明白。
不管是霍大将军，还是陆寺卿，都不是因为长公主的身份，才屈身裙下。
只是因为长公主这个人。
平日看着她只会享乐，留恋与男色之间。
其实真正遇到事情，她理智冷静，有勇有谋。
西京若是没有她。
只怕此时，到底是霍大将军与十万大军重蹈五年前的覆辙。
还是会怎么样，都难说。
她凭借一己之力，吓退桑烨带着的千兵万马。
问世间又有几位女子能做到。
而他……
只是被看重的玄衣卫。
玄衣卫守则的第一条便是，不可娶妻生子。
玄衣卫，不可动情，更不可以给自己留下软肋，否则便辜负了皇帝多年的栽培。
“公主，您身边，多玄青一个不多，少玄青一个不少，属下能守在您身边，保护您，便已经知足，不敢有任何僭越的想法。”
苏云瑶看不到面具下，玄青说出这些话时候，脸上的神情。
只是他字字铿锵，心意已决。
“僭越？”
苏云瑶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重复着他的话。
“这两个字用词不准确，若是说僭越，那也得被僭越的人，觉得被人僭越了，才叫僭越，此时好像是你在拒绝本公主，用忤逆更确切一点。”
忤逆！
玄青眉心一颤，忤逆这两个字，可是重罪。
他双手抱在胸前，再次行礼道，“属下任凭公主处置。”
“呵。”
苏云瑶轻笑了一声，“说任我怎么惩罚就能怎么惩罚吗？”
“公主是君，属下是臣，属下自然听从公主命令。”玄青态度诚恳。
苏云瑶眸色一凌，脸上少了几分戏弄他的样子：“那刚刚本公主要你和我一起沐浴，为什么拒绝？”
玄青垂着头不说话，闷闷的跪在那里。
公主好像从未用这样的语调给他说过话。
不仅仅是他，甚至连霍大将军和陆大人也不会。
这种语调。
公主似乎只有对她讨厌，不喜欢的人，才会用这样冷冰冰的语调去说话。
就比如沈秋年，沈大人。
公主好像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用这样冷冰冰的语调很不耐烦。
公主曾经有多么仰慕沈大人，世人皆知。
如今公主有多么讨厌他。
沈大人似乎想要见公主一面都难。
一品大臣尚且如此。
他一个小小的玄衣卫。
玄青心底猛然一慌，公主刚刚说以后都不需要他来保护她了，似乎也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不是在威胁他。
而他只是在那么某一瞬间，像沈大人一样，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想到这里，玄青的手，不自觉的落在了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