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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任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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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练武场的青石砖,沈梦雪已经站在廊下整装待发。

深橄榄绿的短款立领上衣扣得严严实实,领口的棱角衬得她下颌线愈发清晰,两个对称的口袋贴在腰侧,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微微鼓起——里面大概装着罗盘和碎银。

灯笼袖被风掀得鼓起,像两朵收拢的绿萼,袖口的同色绑带松松系着,垂落的穗子扫过黑色马丁靴的金属鞋扣,发出细碎的响。

浅白色牛仔短裤裹着纤细的腰,裤脚刚及大腿,露出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冷白,腰间的绑带随意打了个结,垂在一侧,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晃。

长发被梳成低马尾,深橄榄绿的皮筋勒出利落的弧度,发尾垂在背后,刚好扫过上衣的后领。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线条流畅的颈侧,立领的边缘贴着皮肤,衬得那截脖颈愈发修长。

“小姐,西岚国的沙暴预警来了,若风已经备好了防风镜。”

伶儿捧着个黑布包裹跑过来,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往常总爱穿裙子的小姐,换上这身工装风的短打,倒显出几分凌厉的英气,像柄刚出鞘的绿鞘短剑。

沈梦雪接过包裹,指尖碰到里面冰凉的金属边框,马丁靴的鞋跟在地面碾了碾,发出沉闷的响。

青玥从廊柱后窜出来,琥珀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用脑袋蹭她的裤腿,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靴筒,带起一阵风。

蓝凤凰则停在她肩头,小爪子抓住立领的边缘,翅膀偶尔扇动两下,露出腹下细碎的蓝羽。

“出发。”她话音刚落,队伍已经在门外集结完毕。

深橄榄绿的上衣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她站在最前面,低马尾随着迈步的动作轻轻摆动,腰间的绑带穗子扫过短裤的口袋,整个人像株迎着风的箭竹,利落又挺拔。

路过兵器架时,她顺手拎起那柄嵌着蓝宝石的长剑,剑鞘与上衣的绿色相衬,倒显出几分沉稳。

马丁靴踏过门槛,金属拉链在阳光下闪了闪,与队伍里整齐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支即将吹响的号角。

沙暴带的风已经隐约能听见了,沈梦雪抬头望了眼远处翻滚的黄云,将防风镜推到额头上,露出紫色的眼睛。

晨光落在她脸上,立领的阴影遮住半张脸,只留下紧抿的唇线——那是准备迎战的模样,利落得不留一丝多余。

——————

车队碾过西岚国边境的戈壁滩,车轮卷起的黄沙像条黄色的尾巴,追着车身跑。

沈梦雪坐在领头车的副驾,深橄榄绿的立领被风灌得微微鼓,她抬手按了按领口,指尖触到布料下坚硬的护心镜——那是出发前九哥硬塞给她的,说沙暴带的碎石子能打穿寻常护甲。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芜,骆驼刺贴着地面生长,远处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白金的光,像被烤化的金属。

“小姐,前面就是沙暴带了。”驾驶座上的若风低声提醒,方向盘打了个急转,避开一块半埋在沙里的黑石。

沈梦雪“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跳下去。

黑色马丁靴踩在滚烫的沙地上,鞋底传来灼人的温度,浅白色牛仔短裤的裤脚被风掀起,露出的小腿在强光下白得晃眼。

她抬手将额头上的防风镜戴正,镜片后的紫色眼睛扫过天际线——那里正滚来一团灰黄色的云,边缘泛着狰狞的白,是沙暴要来了。

“安营,”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腰间的绑带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青玥,探路。”

青玥从后面的车厢跳下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沙地里亮得像灯,它抖了抖身上的沙粒,化作一道白影冲向沙丘深处,尾巴在沙地上扫出笔直的线。

蓝凤凰则展开翅膀,在低空盘旋了两圈,发出清越的啼鸣,翅膀扇起的风将沈梦雪低马尾的发尾吹得轻轻晃动。

星渊的手下动作极快,帐篷像白色的蘑菇般冒出来,防风绳被牢牢钉进沙里,金属桩砸下去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沈梦雪站在最高的沙丘上,深橄榄绿的上衣在灰黄的天地间格外显眼,她掏出罗盘,指尖按住盘面的指针——指针正疯狂打转,边缘的刻度被沙粒磨得有些模糊。

“沙暴还有半个时辰,”她转身往帐篷走,马丁靴的鞋跟踢起细沙,“布家的星图拓本标了暗流的位置,若风带一队人守东面,商陆守西面,记住,沙暴里的影子不一定是流沙。”

若风和商陆齐声应是,沈梦雪已经掀开了主帐的帘子。

帐内的折叠桌上摊着张新绘的地图,她俯身时,低马尾的发尾扫过桌面,沾了点墨迹。

青玥不知何时跑了回来,正趴在角落的软垫上舔爪子,看见她看过来,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膝盖。

沈梦雪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指尖摸到它耳后的绒毛——那里藏着枚小小的玉牌,是她小时候给它挂的,据说能驱百毒。

“发现什么了?”她轻声问,指尖在地图上的“暗流”二字上敲了敲。

青玥用爪子扒了扒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蓝凤凰则飞落在地图旁,用喙尖啄了啄西北角的沙丘标记。

沈梦雪的目光顿了顿,紫色的眼睛在帐篷的阴影里亮了亮,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像滴进热水里的墨,瞬间晕开。

“看来,有人比我们急。”

她直起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立领的棱角在脸颊边投下细碎的影,“准备好家伙,等沙暴停了,咱们去会会这些‘寻宝人’。”

帐外传来沙粒打在帆布上的噼啪声,沙暴越来越近了,风声像巨兽的咆哮,可帐篷里的人都静悄悄的,只有青玥偶尔甩尾巴的轻响,和沈梦雪翻动地图的沙沙声,在这荒芜的边境,透着股不动声色的笃定。

沙暴来得比预想中更凶,黄灰色的浪头压下来时,天地间瞬间只剩下呼啸的风,沙粒打在帐篷帆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拍打着要进来。

沈梦雪坐在折叠椅上,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蓝宝石,深橄榄绿的立领被风灌得鼓鼓的,灯笼袖的绑带在风里乱舞。

青玥趴在她脚边,巨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半个帐篷,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小姐,东面有动静。”

若风掀开帐篷帘进来,脸上沾着沙粒,声音被风声撕得有些碎,“不是流沙,是人。”

沈梦雪站起身,黑色马丁靴在帐篷地面上踩出沉稳的响。

她抬手将低马尾的皮筋紧了紧,深橄榄绿的布料勒进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多少人?”

“看不清楚,沙太大了。”若风递过来一把短刀,“他们好像想趁沙暴偷袭。”

帐外突然传来蓝凤凰的尖鸣,清亮得穿透了风声。

沈梦雪掀开帘子冲出去,沙粒瞬间打在脸上,疼得像小石子。

她戴上防风镜,镜片后的紫色眼睛扫过东面的沙丘——那里有几道黑影在沙暴里起伏,动作狼狈却目标明确,正往帐篷这边摸。

“青玥!”她低喝一声。

白虎像道白光窜出去,沙地上留下两道深沟,下一秒就听见沙暴里传来凄厉的惨叫,混着骨头碎裂的闷响。

沈梦雪拔出长剑,深橄榄绿的上衣在风里猎猎作响,浅白色牛仔短裤的裤脚被风掀起,露出的小腿在昏暗里白得像道闪电。

一个黑影冲破沙幕扑过来,手里的弯刀闪着冷光。

沈梦雪侧身避开,长剑带起的风削断了对方的发带,那人的头发瞬间被沙粒糊住,她抬脚踹在对方膝盖后弯,马丁靴的金属鞋跟重重磕在骨头上,伴随着一声脆响,那人踉跄着跪倒在沙里。

“说,谁派来的?”她的声音裹在风里,冷得像冰。

那人刚想张嘴,就被沙粒呛得剧烈咳嗽。

沈梦雪没再等,长剑反手一挑,对方的弯刀“当啷”落地,手腕已经被她踩在脚下,沙粒钻进伤口,疼得那人浑身抽搐。

沙暴渐渐小了些,风势减弱,露出满地狼狈的身影。

手下已经控制了局面,青玥正用爪子按着个领头的,蓝凤凰则落在那人肩上,尖喙抵着他的喉咙,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穿。

沈梦雪收剑回鞘,走到那领头人面前,沙粒从她的立领里簌簌落下。

那人抬起头,满脸是血,看见她时愣了愣——眼前这姑娘穿着利落的短打,头发扎得紧实,眼神冷得像西岚国的冰原,哪里是什么娇弱小姐,分明是从血里爬出来的修罗。

“布家的星图……你们怎么知道……”那人咳着血,声音断断续续。

沈梦雪没回答,只是用靴尖踢了踢他手边的地图残片,上面画着和布家拓本一样的标记。

风卷着沙粒掠过她的低马尾,发尾沾着的沙粒簌簌往下掉,她转身往回走,深橄榄绿的背影在渐渐放晴的天色里,像株扎根在荒漠里的绿刺,看着单薄,却带着谁也拔不掉的韧劲。

“把活口带回去,”她头也不回地说,“沙暴停了,该去看看他们要找的‘宝’了。”

青玥叼着个俘虏跟在她身后,蓝凤凰则飞落在她肩头,用翅膀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细沙。

沙暴后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沈梦雪的防风镜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像她藏在冷静背后的锋芒,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沙暴彻底平息时,藏匿在沙丘背后的敌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领头的壮汉举着巨斧冲过来,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沈梦雪脚下的马丁靴在沙地上碾出半寸深的痕迹,深橄榄绿的立领被风掀起一角。

“照明术。”

她轻声念咒,指尖跃出一点莹白的光,瞬间炸开成漫天流萤,驱散了沙丘背阴处的最后一丝昏暗——那里还藏着十几个持刃的黑衣人。

壮汉的巨斧已经劈到眼前,沈梦雪侧身避开,灯笼袖的绑带在空中划出绿色的弧,同时抬手结印:“极光护盾!”

淡绿色的光膜突然在她身前展开,像凝结的北极光,巨斧劈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沙粒簌簌下落。

她借着反震之力后退半步,低马尾在空中甩出利落的弧度:“极光斩!”

璀璨的剑芒从剑尖迸发,带着冰蓝与淡紫的流光,竟真如北极光般绚丽,顺着巨斧的刃面斜劈而上,将那厚重的斧柄拦腰斩断。

壮汉惊骇的目光中,她已欺身而上,浅白牛仔短裤的裤脚扫过对方的脚踝,左手屈指一弹:“光之束缚!”

几道金色的光芒绳索凭空出现,如灵蛇般缠上壮汉的四肢,越收越紧,将他死死钉在沙地上。

“星光璀璨。”沈梦雪的声音裹在风声里,长剑挽出一朵剑花,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剑刃散落,如夏夜繁星,却带着刺骨的锋芒,瞬间穿透了剩余黑衣人的护心镜。

有漏网之鱼想从侧翼偷袭,她头也未回,只是手腕轻转,剑柄上的蓝宝石骤然亮起:“光棱镜阵!”

沙地上突然升起十几个透明的光棱镜,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形成错综复杂的光影迷宫。

那人刚冲进去就迷失了方向,沈梦雪脚尖轻点,借着“光明奔腾”的术法瞬间出现在他身后,剑脊重重敲在他的后颈。

“圣光治愈。”她看向被流矢擦伤的商陆,指尖溢出柔和的白光,落在伤口处时,血珠立刻止住,“光明祝福。”

淡金色的光晕从她掌心扩散,笼罩住所有星渊的手下,若风挥刀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砍翻敌人时动作愈发凌厉。

最后一个敌人试图释放黑暗魔法,沈梦雪眼神一凛,紫色的瞳孔在光线下亮得惊人:“光明干涉。”

那团凝聚的黑气刚冒头就溃散了,敌人惊骇地抬头,正对上她挥出的“日蚀冲击”——暗金色的能量波如日全食时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

风沙渐定,沈梦雪收剑回鞘,深橄榄绿的上衣沾了些沙尘,腰间的绑带松了半截。

她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连续催动高阶法术让她有些脱力,却依旧挺直脊背站在沙丘上,立领的棱角在阳光下投出清晰的影,像柄未曾入鞘的剑。

沈梦雪靠在沙丘上喘息,深橄榄绿的上衣被冷汗浸出深色的痕,腰间的绑带松垮地垂着。

若风递来水囊时,她摆摆手,指尖还残留着“光芒吞噬”后灼烫的余温——刚才为了速战速决,她吸收了正午的日光,此刻眼底还泛着细碎的金光。

“搜他们的身。”她哑着嗓子吩咐,蓝凤凰从她肩头飞起,在战场上空盘旋一周,尖喙指向被“光谱牢笼”困住的俘虏。

那牢笼由赤橙黄绿的光线交织而成,像个巨大的万花筒,被囚在里面的人越是挣扎,光线勒得越紧,皮肤已被割出细密的血痕。

商陆从一个黑衣人怀里摸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

沈梦雪接过时,令牌突然发烫,她指尖泛起白光:“神圣审视。”

符文在她紫色的瞳孔里渐渐清晰,化作一行古老的文字——“暗影神殿”。

她冷笑一声,将令牌扔给若风:“看来不止一批人盯着西岚国的沙漠。”

青玥拖着最后一个活口过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邀功的得意。

那人被“光之束缚”捆得像个粽子,嘴里还在咒骂,沈梦雪蹲下身,指尖抵住他的眉心:“光明干涉。”

对方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宝藏在哪?”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光系法术正干扰着他的精神防线。

“……黑风谷的幻境后面……”那人喃喃自语,嘴角溢出白沫。

沈梦雪起身时,膝盖传来一阵虚软,她扶住青玥的背稳住身形,低声道:“光明之舞。”

淡金色的光芒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融入四肢百骸,刚才激战的疲惫瞬间消散大半。

深橄榄绿的灯笼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扬起,露出的小臂上,“光明之刃”的咒印还在隐隐发烫——那是刚才附在剑上的法术残留。

“若风带一队人守在这里,”她整理好绑带,马丁靴在沙地上踩出坚定的响,“商陆跟我去黑风谷。”

黑风谷的入口藏在一片移动的沙丘后,沈梦雪抬手结印:“照明术。”

光球在谷内炸开,照亮了两侧狰狞的岩壁,上面布满了发光的苔藓,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小心幻境。”她提醒道,同时展开“辉煌领域”——淡金色的光罩将两人笼罩,领域内的空气都带着净化之力,岩壁上的苔藓瞬间失去了光泽。

谷深处传来流水声,商陆刚想迈步,就被沈梦雪拉住。

“是‘幻影光幕’。”她指尖弹出一道白光,击中前方的空气,水波般的涟漪扩散开来,原本的流水声变成了凄厉的尖叫。

“光明驱散。”她低喝一声,光罩猛地扩张,将幻境撕得粉碎。

眼前的景象骤变,流水化作深不见底的裂谷,对岸隐约可见一扇石门,上面刻着“太阳神辉”的图腾。

“看来得用这个。”沈梦雪从空间手镯里取出一面铜镜,镜面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束,恰好照在石门的图腾上。

石门缓缓开启时,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

沈梦雪立刻召唤“极光护盾”,同时将“光明祝福”加持在商陆身上:“里面有东西在抵抗光明。”

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的壁画记载着远古的战争——光明与黑暗的厮杀,最后定格在一枚悬浮的晶石上。

沈梦雪的呼吸顿了顿,那晶石散发的气息,竟与她体内的“日蚀冲击”隐隐共鸣。

“小心,”她握紧长剑,“这可能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甬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沈梦雪深吸一口气,紫色的瞳孔里燃起战意,长剑嗡鸣着,凝聚起“星辰陨落”的力量——看来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暗影巨兽从黑暗中完全现身时,整个甬道都在震颤。

它全身覆盖着黑曜石般的鳞片,每一片都反射着幽冷的光,爪子踏在地面上,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岩壁上的苔藓,映得沈梦雪的深橄榄绿上衣忽明忽暗。

“神圣护盾。”

沈梦雪将商陆护在身后,淡金色的光罩瞬间扩大,堪堪挡住巨兽喷吐的黑暗能量。

光罩上涟漪阵阵,她能感觉到手臂在发麻——这东西的力量远超预期。

“光明之刃。”她将灵力灌注长剑,剑刃立刻腾起耀眼的白光,像烧红的烙铁,“商陆,攻击它的眼睛!”

商陆的箭雨破空而来,却被巨兽的鳞片弹开。

沈梦雪趁机施展“光影交错”,身形在虚实之间闪烁,迷惑巨兽的同时,绕到它的侧后方:“日蚀冲击!”

暗金色的能量波顺着剑刃灌入巨兽的伤口,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尾巴横扫过来,沈梦雪借着“流光遁影”险险避开,衣角却被扫中,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浅白的肌肤。

“看来得用这个了。”她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在剑身上,“光芒吞噬!”

周围的光线瞬间被长剑吸尽,甬道陷入短暂的黑暗,唯有剑刃亮得惊人,仿佛浓缩了整个沙漠的日光。

沈梦雪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紫光,低喝一声,长剑刺入巨兽胸口的鳞片缝隙。

“嗷——”巨兽的惨叫震落无数碎石,沈梦雪被震得后退数步,喉头涌上腥甜。

她强忍着眩晕,抬手结印:“光之审判!”

巨大的光之羽翼在她身后展开,遮天蔽日,圣洁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灼烧着巨兽的黑暗躯体。

它在光雨中痛苦挣扎,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溃烂的血肉。

“结束了。”沈梦雪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星辰陨落!”

无数光球从羽翼间坠落,如同真正的星辰砸向巨兽,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刺眼的光,将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待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一滩黑色的灰烬,空气中弥漫着被净化后的焦糊味。

沈梦雪拄着剑喘息,深橄榄绿的立领被汗水浸透,贴在颈间。

商陆上前来扶她,却被她摆手拒绝:“没事,看看那晶石。”

晶石悬浮在甬道尽头,在失去黑暗能量的滋养后,渐渐显露出剔透的本质,里面流转着淡淡的金光。

沈梦雪走近时,晶石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

“小姐!”商陆惊呼。

她却抬手按住额头,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悟:“是光明传承……它在修复我的灵力。”

刚才激战消耗的法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

沈梦雪活动了一下手腕,马丁靴在灰烬上碾过:“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甬道开始震动,大概是巨兽的死亡触发了机关。

沈梦雪拉起商陆,展开“光明传送”的法阵:“该走了。”

光芒闪过,两人已站在黑风谷外。夕阳正将沙漠染成金红色,沈梦雪回头望了眼渐渐合拢的谷口,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晶石的温度。

“回营地。”她转身,深橄榄绿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渐行渐远,低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在沙漠里划出的一道绿色的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营地时,篝火已经燃起,跳跃的火光映在沈梦雪的深橄榄绿上衣上,将布料上的沙尘照得格外清晰。

她刚在帐篷里坐下,就猛地咳出一口血——连续催动高阶法术,加上光明传承的冲击,体内的灵力有些紊乱。

“小姐!”伶儿捧着伤药冲进来,却被她抬手拦住。沈梦雪指尖泛起白光,轻轻按在胸口:“海希的恩惠。”

柔和的光芒从她掌心扩散,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刚才还灼痛的喉咙渐渐舒缓。

她看向帐外,青玥正趴在沙地上打盹,蓝凤凰则警惕地站在帐篷顶端,小脑袋不停转动。

“若风,”她扬声,“暗影神殿的令牌查得怎么样了?”

若风掀帘而入,手里拿着块拓印的符文:“像是上古邪教的余孽,据说他们一直在找能容纳黑暗能量的容器,这西岚国的沙漠底下,藏着个废弃的祭坛。”

沈梦雪的指尖在拓印上划过,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光明传承的晶石,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容器。”

话音未落,蓝凤凰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沈梦雪瞬间起身,马丁靴在地面上踏出沉稳的响:“全体戒备!”

营地外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无数黑影如潮水般涌出,为首的是个披着黑袍的祭司,手里的骨杖顶端镶嵌着颗暗紫色的晶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小丫头,”祭司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把晶石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沈梦雪冷笑一声,长剑出鞘:“光明之刃!”

剑刃上的白光比之前更加耀眼,几乎凝成实质。

她脚尖一点,借着“光明之舞”的术法瞬间冲到祭司面前,浅白牛仔短裤的裤脚扫过对方的骨杖,同时左手结印:“光谱牢笼!”

赤橙黄绿的光线突然将祭司困住,他惊骇地发现,骨杖的黑暗能量竟在被光线一点点净化。

“不可能!”他疯狂催动灵力,骨杖顶端的晶石爆发出浓烈的黑雾。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梦雪的声音冷得像冰,“辉煌领域!”

淡金色的领域瞬间展开,将整个营地笼罩。

领域内的光明能量浓郁得几乎凝成液体,黑影们惨叫着化为灰烬,唯有那祭司还在牢笼里挣扎。

“日蚀冲击!”她将光明传承的力量注入剑中,暗金色的能量波顺着剑刃射出,穿透了光谱牢笼,正中祭司的胸口。

骨杖“当啷”落地,暗紫色的晶石摔得粉碎。

祭司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倒在沙地里时,还在喃喃:“怎么可能……”

沈梦雪收剑回鞘,深橄榄绿的上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走到洞口边缘,看着里面幽深的黑暗,抬手结印:“曙光破晓!”

第一缕阳光般的光芒从她掌心迸发,顺着洞口倾泻而下,驱散了所有黑暗,露出底下废弃的祭坛。

她低头时,看见自己的手腕上,“镇灵环”的虚影一闪而过。

“清理战场,”她转身往帐篷走,马丁靴踩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明天,去端了暗影神殿的老巢。”

篝火的光芒在她身后跳动,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深橄榄绿的身影在漫天星光下,竟透出几分孤勇的决绝。

蓝凤凰落在她肩头,用小脑袋蹭她的脸颊,青玥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沈梦雪抬手摸了摸蓝凤凰的羽毛,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她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但握着剑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面具下的呼吸陡然加重,沈梦雪的指尖缠绕上一缕黑雾。

那黑雾顺着她的指缝蜿蜒,在沙地上勾勒出扭曲的符文——是“厄运诅咒”的阵纹。

对面的暗影神殿祭司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突然凸起的石棱绊倒,骨杖脱手飞出,砸在自己的脚背,发出一声脆响。

“有点意思。”

祭司踉跄着起身,刚要弯腰捡杖,却见沈梦雪抬手按在面具上,遮住了半张脸的银纹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

“暗影魔狼召唤。”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

沙地里突然裂开数道黑缝,十几头暗影魔狼从中跃出,皮毛如凝固的焦油,獠牙闪着幽光,刚落地就朝祭司扑去。

它们的利爪划过空气时,竟留下了黑色的残影,那是暗影能量凝聚的实体。

祭司慌忙挥动骨杖,想释放防御法术,却发现自己的魔力突然滞涩——沈梦雪已悄然施展“魔力侵蚀”,暗黑色的能量丝正顺着他的骨杖往上爬,像无数细小的毒蛇,啃噬着他的魔力源泉。

“黑暗枷锁!”她冷喝一声,双手结印。

祭司脚下突然冒出数道黑雾凝结的锁链,瞬间缠住他的脚踝,往沙地里拖拽。

他越是挣扎,锁链勒得越紧,黑雾甚至开始渗入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灼痕——那是“暗影侵蚀”的效果。

“你到底是谁?”祭司惊恐地嘶吼,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被那些黑雾一点点抽走。

沈梦雪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渐渐浮现出一团跳动的黑焰,那火焰安静得诡异,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散发出焦糊的气息。

“黑焰焚烧。”

黑焰如活物般窜出,瞬间将祭司笼罩。他的惨叫在黑焰中戛然而止,连骨灰都没留下,只余一地被灼烧得焦黑的沙地。

暗影魔狼们则温顺地围在她脚边,用头蹭着她的马丁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面具下,沈梦雪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光明之力在疯狂反扑,与刚使用的黑暗能量在血管里冲撞,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左手腕上,那道尚未凝结的镇灵环虚影闪烁了两下,最终还是黯淡下去。

她抬手按在胸口,强迫自己平复呼吸。

暗影魔狼们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纷纷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

“还没完。”沈梦雪低声自语,紫色的瞳孔透过面具看向暗影神殿的方向,那里,还有更汹涌的黑暗在等待。

她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面具上的暗紫色纹路渐渐隐去,只余冰冷的银面,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光。

沙地上的血腥味混着黑暗能量的腐臭,在月光下发酵成令人窒息的气息。

沈梦雪的指尖还残留着黑焰的灼痛,体内的光明之力却像被激怒的兽,疯狂冲撞着刚刚调用的黑暗能量,疼得她指尖泛白。

“黑暗法术和光明法术同时使用,怎么可能!”

一个幸存的黑衣人大吼,声音因惊骇变调,手里的弯刀“哐当”落地,双腿抖得像筛糠。

他亲眼看见刚才那团黑焰灼烧祭司时,这戴面具的少女手腕上曾闪过一瞬的金光——那是光明法术的波动,绝不会错。

另一个手下突然瘫坐在沙地上,手指着沈梦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沈……沈家……四大家族……”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面具边缘露出的半寸肌肤,那冷白的色泽,那隐约可见的淡青色血管,像极了传闻中那个禁忌的存在,“沈家的大小姐就是……你……你是沈家的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破釜沉舟的恐惧。

四大家族的传闻里,沈家那位大小姐是个异类,天生就能驾驭两种相悖的力量,却也因此被家族视为隐患,常年被禁足。

可谁也没见过她的真容,只知道她出手时,光明与黑暗会交织成令人绝望的网。

沈梦雪没有动,只是微微偏头,面具上的银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能感觉到那两人的恐惧正像潮水般涌来,甚至盖过了死亡的威胁。

体内的冲突愈发剧烈,心口像被两只手狠狠撕扯,疼得她几乎要弯下腰。

“是她……真的是她……”

最先认出她的手下突然开始往后爬,手脚并用,像条受惊的虫,“难怪……难怪能同时用两种法术……快跑!”

他刚爬出去两步,沈梦雪抬手一挥。

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几道无形的黑暗能量丝破空而出,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

那能量丝带着刺骨的寒意,竟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肉,往骨头上钻。

“啊——”惨叫声划破夜空,那人的身体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头发变得花白,皮肤褶皱如枯树皮,不过瞬息就化作了一具干尸——是“衰老诅咒”。

剩下的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却被突然涌起的黑雾拦住去路。

黑雾里渐渐浮现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那是沈梦雪召唤出的“诅咒妖灵”,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里带着能动摇心智的诅咒之力。

“光明与黑暗……本就不该共存……”

沈梦雪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因为体内的剧痛,也是因为那句“沈家的人”——这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耳膜发疼。

她抬手按在面具上,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突然用力。

面具边缘嵌入肌肤的地方传来刺痛,这疼痛竟让体内的冲突稍稍缓和。

黑雾中的妖灵们已经扑了上去,那黑衣人的惨叫很快被淹没在无数细碎的啃噬声里。

月光下,沈梦雪独自站在沙地上,面具映着满地狼藉。

她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混乱能量。

沈家大小姐……是啊,她是。

可这身份带给她的,从来不是荣耀,而是走火入魔时的疯狂,是骨头被敲碎时的剧痛,是被锁在暗室里日复一日的麻木。

黑雾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堆散落的白骨。

沈梦雪转身往营地走,马丁靴踩在骨头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体内的光明与黑暗还在厮杀,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血管。

她知道,这场仗结束后,又会是一场难熬的反噬。

但她别无选择——要保护想保护的人,要让妹妹们脱离这泥沼,她必须同时握着这两把剑,哪怕双手早已被割得鲜血淋漓。

——————

车碾过沈家主宅前的玉石大道,发出清脆的回响,惊起了檐角栖息的几只白鹭。

车帘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沈梦雪深橄榄绿的衣袖——袖口的绑带松垮地垂着,沾了些西岚国沙漠的细沙,与道旁修剪整齐的冬青形成鲜明对比。

“小姐,到了。”伶儿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带着如释重负的轻颤。

沈梦雪睁开眼,紫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猩红残影。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还隐隐作痛——回程的路上,体内的光明与黑暗能量又冲突了三次,每次都像有两把刀在血管里对砍。

车刚停稳,若风就上前打开车门。

主宅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前的两座石狮在夕阳下投下威严的影子,穿墨色劲装的护卫们分列两侧,腰间的朱红腰带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沈梦雪下车时,马丁靴踩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她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了,及踝的青丝沾了些尘土,与主宅门前光洁如镜的地面格格不入。

商陆想上前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黑焰焚烧”的灼痛感,不想传到任何人身上。

“先生在书房等您。”

云水从阴影里走出,他是沈磊的贴身护卫,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目光扫过沈梦雪袖口的沙粒时,微微顿了顿。

沈梦雪“嗯”了一声,往主宅里走。

穿堂风卷起她的衣摆,露出浅白牛仔短裤上沾着的暗红痕迹——那是干涸的血渍,不知是敌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走廊两侧的壁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映出面具边缘未褪尽的暗紫色纹路。

路过花园时,恰好撞见雪辞端着草莓蛋糕往这边走,粉色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花。

看见沈梦雪,她眼睛一亮,刚想跑过来,却被火艳悄悄拉住了——火艳的目光落在沈梦雪袖口的血渍上,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姐姐……”雪辞的声音怯生生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沈梦雪停下脚步,面具转向她们的方向。

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

火艳拉着雪辞屈膝行了个礼,低声道:“父亲吩咐过,让您回来就去书房。”

沈梦雪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深橄榄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时,雪辞才小声问:“姐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火艳没回答,只是望着那拐角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冰美式——那是她特意为沈梦雪冰着的,知道她每次动用黑暗法术后,都想喝口冰的压一压。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透出淡淡的茶香。

沈梦雪推开门时,看见沈磊正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捏着枚白玉棋子,棋盘上的局势已然分明,是副死局。

“回来了。”沈磊抬眼,黄色的瞳孔在灯光下亮得惊人,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她手腕上——那里有道新的血痕,是走火入魔时指甲掐出来的。

沈梦雪摘下面具,露出苍白如纸的脸。

她的唇色很淡,唯有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任务结束了。”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铺着羊绒地毯的书房里,几乎听不见回音。

沈磊没接话,只是抬手推过来一杯明前茶。

茶水在白瓷杯里轻轻晃动,映出沈梦雪眼底的疲惫。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主宅的灯火如星河般亮起,将这座庞大的庄园照得如同白昼,却照不进任何人心底的阴影。

沈梦雪握着那杯明前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寒意。

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沈磊脸上的表情,他黄色的瞳孔在氤氲中像两盏深不见底的灯,牢牢锁着她。

“暗影神殿的余孽,清干净了?”他慢悠悠地落下一枚棋子,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像是在敲打着什么人的神经。

“嗯。”沈梦雪的声音依旧沙哑,她低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眼底猩红未褪,像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人。

“听说你在沙漠里,同时用了光明和黑暗法术。”

沈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玉棋子的边缘,“走火入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沈梦雪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茶杯里的茶水晃出细小的涟漪,映得她眼底的猩红愈发清晰。“我控制不住。”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沈磊终于抬眼看她,黄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像错觉。“曲湘檀的镇灵环,还没消息?”

“材料还差最后三种。”

“催她。”

沈磊的语气骤然变冷,指尖的棋子被他捏得微微发白,“我不管她用什么办法,月底之前,我要看到镇灵环。”

书房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

沈梦雪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又开始蠢蠢欲动,像两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随时准备撕咬对方。

她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等等。”沈磊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西岚国的星图拓本,你用得上。”

沈梦雪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银线绣着沙漠的脉络,正是她之前在布家地牢里见过的那幅。

她指尖划过银线绣成的沙丘,突然想起那个被她放走的男人——他说“大家族的人都不是好人”,原来竟是真的。

“谢谢父亲。”她合上锦盒,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走出书房时,走廊的壁灯已经全部亮起,暖黄的光线铺了一地。

伶儿正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黑色的披风,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披上:“江先生和顾先生来了,在客厅等着呢。”

沈梦雪的脚步顿了顿。江明远和顾世承很少主动来主宅,多半是听说她回来了。

她点点头,往客厅走,披风的下摆扫过走廊的地毯,留下淡淡的影子。

客厅里传来江明远爽朗的笑声,夹杂着顾世承温和的话语。

沈梦雪推开门时,江明远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见她,立刻把瓜子往桌上一扔:“可算回来了!快来让江叔看看,瘦没瘦?”

顾世承则起身,手里拿着个精致的木盒:“给你带了些清润的药膏,听说你在沙漠里受了伤。”

沈梦雪看着他们,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黑色披风滑落肩头,露出深橄榄绿的上衣。

“劳江叔和顾叔挂心了。”她的声音柔和了些,眼底的猩红也淡了几分。

江明远凑近了些,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江叔客气什么!对了,西岚国那片沙漠,听说藏着不少宝贝,你没顺便挖点回来?”

沈梦雪被他逗得弯了弯唇角,这是她回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下次吧,这次太忙了。”

顾世承把木盒递给她:“药膏记得按时涂,你体质特殊,伤口不容易好。”

沈梦雪接过木盒,指尖触到温润的木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沈家,除了那两个不受宠的妹妹,大概也只有江明远和顾世承,会真心实意地关心她疼不疼,而不是关心任务完成得好不好。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主宅的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沈梦雪靠在沙发上,听着江明远絮叨江湖上的趣事,顾世承偶尔插一两句话,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或许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冲突,没有沈磊的审视,只有片刻的安宁。

但她知道,这样的安宁太短暂了。

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着美好,伸手一碰,就碎了。

果然,没过多久,云水就再次出现在客厅门口,对着沈磊的方向微微躬身:“先生说,让小姐……”

沈梦雪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拿起黑色披风,重新披在肩上,转身往沈磊的房间走。

江明远和顾世承的目光落在她背影上,带着担忧,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们都知道,在沈家,有些事,他们无能为力。

走廊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无法挣脱的锁链。

沈梦雪握紧了手里的木盒,里面的药膏硌得手心微微发疼。

她知道,等待她的,又将是一场漫长的“审问”,关于任务,关于法术,关于她永远也逃不掉的命运。

沈磊的房间比书房更显压抑。

深紫檀木的家具泛着冷光,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笔触凌厉得像是用剑画的。

沈梦雪刚踏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落锁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像块石头砸进了冰湖。

“跪下。”

沈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镇灵环的设计图,羊皮纸在他指尖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梦雪的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冰凉的金砖上。

深橄榄绿的上衣蹭过地面,留下道浅痕。

她能感觉到沈磊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那里旧伤叠着新伤,是上次走火入魔时被铁链勒出来的。

“西岚国的沙漠里,你用了‘黑焰焚烧’。”

沈磊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还召唤了诅咒妖灵。”

“是。”沈梦雪的额头抵着地面,声音闷在胸腔里。

“知道错了吗?”

“……知道。”

“错在哪?”

沈梦雪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不该同时动用两种法术。”

“呵。”沈磊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月白的衣摆扫过她的发顶,“我在意的是,你又失控了。”

他突然抬脚,重重踩在她的背上。

旧伤被碾过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沈梦雪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你是沈家的继承人,”沈磊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是任黑暗摆布的废物。下个月镇灵环要是做不出来,你就自己去暗室待着,什么时候能控制住力量,什么时候再出来。”

暗室……

沈梦雪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墙壁上嵌满了压制魔力的符文,她上次在里面待了三个月,出来时连阳光都觉得刺眼。

“父亲……”她想说什么,却被背上的力道打断,话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沈磊终于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趴在地上的样子,黄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伶儿会给你送药,三天内,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副狼狈样。”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门被关上的瞬间,沈梦雪才敢大口喘气。

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她蜷缩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金砖的缝隙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痕。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伶儿的敲门声,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我能进来吗?”

沈梦雪挣扎着坐起来,后背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进来。”

伶儿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连忙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往沈梦雪背上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先生太过分了……”伶儿哽咽着说,“小姐刚回来,他怎么能……”

“别乱说。”沈梦雪打断她,声音沙哑,“他是为了我好。”

伶儿没再说话,只是抹着眼泪,手里的药棉沾了血,红得刺眼。

沈梦雪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突然觉得很累。

这主宅大得像座迷宫,她却找不到一丝能让自己喘息的缝隙。

药涂完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伶儿扶着她回房,路过客厅时,看到江明远和顾世承还坐在那里,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他们看到沈梦雪苍白的脸和背后渗出的血迹,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梦雪回到房间,刚躺下,就听见青玥用脑袋蹭门的声音。

她起身打开门,白虎立刻扑进来,用毛茸茸的身体裹住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蓝凤凰则从窗外飞进来,停在她枕边,用翅膀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我没事。”沈梦雪摸了摸青玥的头,声音轻得像梦呓。

她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她又得穿上那身坚硬的铠甲,像个没有感情的武器,去面对沈家的一切。

疼痛也好,委屈也罢,都只能藏在深夜里,藏在这两只灵兽温暖的陪伴里。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主宅里渐渐响起了脚步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沈梦雪闭上眼睛,将脸埋进青玥的皮毛里,贪婪地呼吸着那股让她安心的气息——这或许是她在这座牢笼里,唯一能抓住的温暖了。

这几天的沈家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三哥沈知屹撞见她时,手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都没捡,眼神躲闪得像做错事的孩子;

九哥沈墨尘送来的安神汤,她放在窗边忘了喝,第二天竟发现碗底沉着层灰绿色的絮状物;

就连沈磊,这几日看她的眼神也格外复杂,不像往常那般带着审视的冰冷,反倒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挣扎。

佣人暗卫们更是古怪,打招呼时声音总比平时高半度,行礼的动作像是排练过百遍,连走路都刻意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沈梦雪指尖划过廊柱上的雕花,那里的暗纹似乎比上周深了些,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深夜,胃里传来一阵空落落的灼痛——是老毛病了,动用黑暗法术后总容易犯。

沈梦雪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楼梯上,长发拖在身后,扫过丝绒睡袍的下摆,发出细碎的声响。

主宅的灯火比往常暗了三成,只有厨房的方向还亮着盏孤灯,像颗悬在黑夜里的星。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

她放轻脚步,透过雕花窗棂往里看,心脏猛地一缩——雪辞正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陶罐,正往石臼里倒着什么粉末,那粉末是诡异的灰绿色,落在石臼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气,让她莫名想起西岚国沙漠里的毒雾。

“姐姐?”雪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过身,手里的陶罐“哐当”掉在地上,灰绿色粉末撒了一地。

她粉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还沾着点粉末,像只受惊的兔子,“你怎么下来了?”

沈梦雪推开门,目光落在那摊粉末上,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有些饿了。”

“饿了?”雪辞慌忙用脚去蹭地上的粉末,粉色的裙摆扫过灶台,带倒了旁边的油壶,“那我给你下碗面条吧!你最喜欢的虾仁面,我现在就做!”

她手忙脚乱地去拿面粉,背对着她的肩膀在轻轻发抖。

沈梦雪走到石臼边,弯腰捻起一点残留的粉末——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粉末在指腹间很快化开,留下道淡淡的绿痕,带着股极淡的杏仁味,却比杏仁更苦,更涩。

“好啊。”沈梦雪直起身,看着雪辞往锅里倒水的背影,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光。

这几天的反常,雪辞石臼里的灰绿色粉末,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无数条线索,在她脑海里缠绕成一个冰冷的结。

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映得雪辞的侧脸忽明忽暗。

她往锅里下着面条,手还在抖,连筷子都差点掉进去。

沈梦雪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厨房的灯火,比暗室里的符文还要让人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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