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凌面色凉且沉，“南楚皇室之后？南楚已被我大晋灭国。”
寒光划过。
晏曦脸上黄金面具被削掉一半。
顾淮凌看向他语气讥讽凉薄，“你的身份连光都不能见。”
晏曦突然笑了，他笑声很大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
眼里全是癫狂与痛楚，“大晋以前只不过是匍匐在我南楚脚下的一条狗！”
“你有什么资格给本宫叫嚣！”
晏曦摘了脸上面具扔在地上。
顾淮凌眉宇间杀气一闪而过，“你口中的狗颠覆你心中至高无上的南楚，交出沈昭本首辅留你全尸。”
“你杀不了我。”晏曦目光突然转向沈鸢。
他无声对沈鸢说了一句话。
沈鸢瞳孔骤然睁大，她猛地松开顾淮凌的手，声音颤抖沙哑，“你，你说什么？”
就在刹那晏曦抱着沈鸢飞身上马砍断缰绳。
晏曦扬起马鞭，狠狠朝马屁股抽了上去！
马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顾淮凌速度极快，飞身上了身侧的马朝二人追了出去。
所有暗卫全部踏夜而行。
马蹄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
夜风如同凉刀一般刮在沈鸢脸上。
她想再努力些看清晏曦。
“你真是大哥？”沈鸢语气颤抖。
晏曦眸色升起一丝亮光，“还记得你小时候缠着我给你采蜜糖吗？当时我们两个脸被马蜂蜇肿了，沈昭笑我俩，被你一脚踹入了水坑。”
这件事只有自己和晏曦阿弟知道，晏曦是大哥没错。
前世大哥为了护爹娘而死，没曾想今生还能再相逢。
大哥是爹捡来的孩子，自小养在身边同亲生无疑，他为何成了南楚皇室之后？
大哥为何要让沈昭假死？
沈鸢有一肚子疑问。
此刻却不是叙话的时候。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沈鸢慌忙道：“大哥你先停下同我好好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曦对沈鸢的话置若未闻，“陈老在前接应我们，小鸢儿等我们安全后，大哥就把一切告诉你。”
“我不能走，我走了大人怎么办？”
顾淮凌的马已经追了上来，沈鸢侧眸朝他看去。
“小鸢儿大哥让你不要信任任何人，看来你还是没记住！顾淮凌心思深沉有铁血手腕，他对你尽是利用并非真心。”
晏曦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数道背影从天而降。
晏曦狠狠拽住缰绳，金属颤音刺耳！马直直朝前跪了下去。
碎石飞溅中，沈鸢被甩了出去！
“夫人！”
\"小鸢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顾淮凌和晏曦同时朝沈鸢飞扑过去。
后者被暗卫挡下。
顾淮凌把沈鸢牢牢抱入怀中。
他一向沉稳的面容闪过一丝紧张，“夫人可有伤到？”
沈鸢摇头。
晏曦在一众暗卫身后，不怕死地朝沈鸢伸出手，“小鸢儿过来，我带你走。”
“找死。”顾淮凌眼神彻底冷冽下来。
暗卫齐齐对晏曦出手，刀剑铿锵霎时响起，血腥味蔓延一地。
沈鸢看着被围住的晏曦，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
再这样打下去，晏曦一定会死。
沈鸢拉住顾淮凌的衣袖，“大人你不能杀他。”
顾淮凌看着沈鸢的眼睛，“夫人你说什么？”
沈鸢有些着急，“大人你信我，先放了晏曦我回去再给你解释。”
顾淮凌看向沈鸢不发一言。
“大人，晏曦真的不能有事！”
“夫人，他是南楚后人今日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可他是自己大哥，是从小背着自己长大，护着自己疼爱自己的大哥。
沈鸢拽着顾淮凌的手臂，“大人我求求你，放了晏曦。”
晏曦脸色苍白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手中长剑滴血指着顾淮凌面门，“放开她！”
顾淮凌把沈鸢拽到身后。
手腕反转剑锋起金铁交鸣声中，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住手！不要再打了！”
沈鸢突然扑了过来，她张开双臂挡在晏曦面前。
一双澄净的眸子里满是倔强看着顾淮凌，“大人，求求你放过晏曦。”
顾淮凌脸色沉得吓人，“夫人过来，别胡闹！”
沈鸢摇头她此刻必须护住晏曦。
“放他走！”
顾淮凌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
如同翻涌的黑浪，积聚一起经久不散。
沈鸢看着眼前银白锋刃，心一横抬手抓住了利刃，“放晏曦走！”
血顺着她掌心滴落。
顾淮凌脸色差到极点他松了剑，冷声道：“他走不了。”
晏曦浑身都是伤，他扯开嘴角朝沈鸢一笑。
“有我小鸢儿相护，我就是死也无遗憾。”
“闭嘴！”顾淮凌眼神暗沉一片。
反手抽出暗卫长剑，直取晏曦咽喉。
沈鸢捡起地上软剑横在自己脖子上，“顾淮凌你若杀他，我们就此义绝！”
这话说得太重，可沈鸢别无他法。
暗沉夜色中，顾淮凌盯着沈鸢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把她拆解入腹。
怒到极致却又无可奈何！
“让他走。”
沈鸢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扔下手中长剑去扶晏曦，“晏曦我送你离开。”
顾淮凌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把她捏碎，他声音如山顶积雪霜寒压顶，“夫人你再说一遍？”
沈鸢看向他，“我只是把他送到安全地方，还会回来。”
“你以为我首辅府是什么地方？阿鸢放他走是我的底线，他能不能走出去是他的本事。”
顾淮凌紧紧攥着沈鸢的手腕，看晏曦的眼神如看一个死人，“给你一炷香时间，滚！”
晏曦看着沈鸢，沈鸢无声朝他摇了摇头。
顾淮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气。
他抱着沈鸢上了马，吩咐身后暗卫，一炷香后追上晏曦格杀勿论！
沈鸢睁大眼睛瞪着顾淮凌。
顾淮凌几乎是用了最快速度把沈鸢带回首辅府。
“大人，我。”沈鸢张了张嘴有些不知作何解释。
“阿鸢今日之事我要一个解释。”
顾淮凌眸色寒凉看着沈鸢。
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沈鸢。
此刻，两人之间好像升起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沈鸢面露难色。
顾淮凌声音冷得吓人，“一个晏曦就让夫人如此为难？那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