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桉抱着睡衣走进浴室，关门时还故意探出头来，冲顾云归眨了眨眼：“不许偷看哦～”
顾云归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要偷看早看了，还用等你同意？”
“……”叶桉耳根一热，砰地关上门，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她靠在磨砂玻璃门上，感受着脸颊的温度，自言自语道：“哼...木头...”
水声淅淅沥沥响起，顾云归走回客厅，目光不自觉地被茶几上散落的文件吸引。
他随手拿起叶桉的财务报表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标注显然经过反复修改，边角还有她随手记下的计算痕迹，有几处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纸张。
“这么拼命……”
顾云归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
二十分钟后，叶桉擦着头发走出来，真丝睡裙贴着未干的水汽，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肌肤的纹理缓缓下滑。
她看到顾云归坐在沙发上认真看文件的样子，脚步一顿，睫毛轻轻颤了颤：“少爷居然在看报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云归抬头，目光在她湿漉漉的锁骨上停留了一秒，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合上文件：“过来。”
叶桉歪头，故意拖长了音调：“干嘛？要给我吹头发？”
“少废话。”顾云归朝她勾勾手，然后伸手去拿茶几下的吹风机。
叶桉笑着走过去，刚要在单人沙发坐下，就被顾云归一把拽到身边。
温热的风筒声随即在耳边响起，顾云归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意外地轻柔，指腹偶尔擦过头皮，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个季度财报为什么调整了三次？”顾云归突然开口，声音混在风筒的嗡鸣中有些模糊。
叶桉一怔，仰头看他，发丝从指间滑落：“你……真的在看啊？”
“不然呢？”他捏了捏她的后颈，力道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紧绷的肌肉，“说重点。”
叶桉转过身，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过平板调出数据。
屏幕的冷光映在叶桉脸上，衬得她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南城项目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原本谈好的外资突然要求提高股权占比，顾总不同意，现在僵持着。”
叶桉随即点开几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指尖在屏幕上划动时，顾云归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有几处起了倒刺：“这是我们的原计划，但对方在这里卡了条件……”
顾云归凑近了些，下巴几乎搁在她肩上，呼吸间都是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所以现在要么让步，要么找新资方？”
“理论上是的，但时间太紧。”
叶桉叹了口气，肩膀不自觉地垮下来，露出少见的疲惫，“如果月底前资金不到位，前期投入的2.7亿就……”
“等等，”顾云归突然按住她的手，指尖下的肌肤微凉，“这个数据不对。”
他放大表格某处，眉头紧锁：“你们按年化8%算的资本成本，但现在市场利率已经……”
叶桉眼睛一亮，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你连这个都懂？”
“我也是学金融的好吗？”
顾云归白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傲娇，“虽然平时懒得听，但基础概念还是有的。”
他拿过平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几个金融终端页面。
叶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下颚线绷紧时透着一股锐气：“如果改用可转债结构，在这里设置一个阶梯式利率……”
叶桉越听眼睛越亮，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天才！我怎么没想到！”
顾云归整个人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你干嘛？”
“奖励啊～”叶桉笑得狡黠，像只偷腥的猫，但随即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水光。
顾云归皱眉，看了眼时间——凌晨1:23。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但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对了，”顾云归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有没有什么项目是我这个大一新生能负责的？”
叶桉愣了一下，睡意顿时消散了几分：“你想接手项目？”
“嗯。”顾云归点头，目光坚定，“总不能一直当个甩手掌柜。”
叶桉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还真有一个！”
她兴奋地坐直身子，“集团最近在筹备一个大学生创业孵化计划，主要是对接高校的优秀创业项目。这个项目规模不大，但正好需要和学校对接，你作为在校生再合适不过了！”
顾云归挑眉：“具体要做什么？”
“主要是筛选项目、评估可行性，然后对接资源。”
叶桉边说边在平板上调出相关资料，“第一期预算500万，预计扶持10个项目。你可以组建一个小团队，每周向我汇报进展就好。”
顾云归仔细翻看着资料，眉头渐渐舒展：“这个确实适合我。”
他抬头看向叶桉，“你什么时候能把完整方案给我？”
“明天上午就能准备好。”叶桉笑着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个项目下周一就要启动，你来得及吗？”
“没问题。”顾云归自信地勾起嘴角，“正好我认识几个创业社团的负责人。”
叶桉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那明天我把相关资料都发给你……”
“睡吧。”顾云归合上平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明天再说。”
叶桉揉着眼睛点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刚要起身，却突然被顾云归捏住下巴。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唇上，一触即分，快得像是错觉。
“……少爷？”她睁大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晚安吻。”
顾云归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背影僵硬得像是随时会同手同脚，“明天记得把项目资料发我。”
叶桉望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偷偷笑了，唇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知道啦～顾同学～”
关门声响起后，她抱着平板蜷进被窝，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还残留着温度的嘴唇。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但某个人的眼睛，似乎比这些灯光更让她心跳加速。
她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悄悄记下明天要准备的资料清单，又在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