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整个大院弥漫着一阵阵菜香味。
郁棠和孟月华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沈宴知在门口贴对联。
“阿棠。”
听到声音，郁棠将头探出厨房，扬声回道。
“怎么啦。”
沈宴知一边刷米糊，一边喊。
“你出来帮我看看我贴得正吗？”
闻言，郁棠放下菜刀，洗了洗手，随手拿起身上的围裙擦干手，走了出去。
郁棠站在沈宴知身后，看了下位置。
“稍微高一点，右边有点低。”
沈宴知调整了下位置。
“这样呢？”
“又有点太高了。”
沈宴知往下移了移。
“这样呢？”
郁棠打量片刻，又换了个位置，门两边的春联都在一个高度。
“这样可以了。”
“那我贴了。”
沈宴知将春联贴在刷满米糊的墙上，又拍了拍对联，直到春联紧紧黏在墙上，他这才跳下椅子，往后退了退，望着眼前的春联满意点了点头。
“今年的春联是妈剪的纸，爸写的，我贴的，你把关的，也算是我们一家共同完成的，新的一年，我们大家肯定都会平安顺利，诸事顺意。”
郁棠看着眼前红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新的一年，希望我们平安顺利，诸事顺遂。”
郁棠弯腰端起装着米糊的大碗，朝沈宴知道。
“凳子别忘了。”
然后走进家，拿着碗去了厨房。
沈宴知看了眼郁棠，忍不住笑了笑，搬着凳子走进家。
……
吃过年夜饭，沈宴知和郁棠去楼下散步。
大院的小孩子不少，大家吃过年夜饭后，都跑到楼下玩耍。
男娃们围在一起放捡来的鞭炮，点燃后噼里啪啦响，红纸屑炸得满地都是，女娃们则捂着耳朵尖叫，又害怕又好奇。
郁棠看着眼前朴实又童真的画面，忍不住感慨。
“还是小孩子好，多天真烂漫啊，一个简单的鞭炮就能玩上一天。”
沈宴知看向郁棠，脑海突然想到什么，眼底顿时一亮，他牵过郁棠的手，声音温柔。
“带你去个地方。”
沈宴知将郁棠拉到家楼下，推出停在楼道里的二八大杠，拍了拍后座。
“阿棠，上来。”
郁棠坐上后座，极为自然伸手搂住沈宴知的腰，好奇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宴知没有回答郁棠，而是神秘一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没过几分钟，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郁棠抬头望着眼前的文化艺术中心，面色有些不解。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沈宴知拉着郁棠，边走边给她解释。
“这里平时是文工团训练和表演的地方，大年夜这天，很多之前在文工团工作过的老同志会到这里搞演出，就当是庆祝新春。”
“那今天晚上这里是有演出吗？”
郁棠眼底一亮，兴致勃勃看向沈宴知。
文工团？
那可是只有在电视里才听到和看到的部队文艺从业者啊，听说平时部队有什么文艺活动或者重要接待，才会组织演出。
她今天竟然能有幸看到这样的高规格表演。
“嗯，今晚这个算是一年只有一次，今晚的这些可都是文工团退休老同志组织的，他们在文工团可都干了几十年，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沈宴知平时虽然不太懂这种艺术性的东西，但也知道文工团的厉害。
“那我今晚可得要好好看看。”
沈宴知推开表演会场的大门，两人猫着身子走进去。
现在时间还早，但会场里已经坐满了观看的人，两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高亢激昂的红歌瞬间响彻整个会场上空。
郁棠下意识看向会场舞台中央，二十几个身穿草绿色军装老同志身子笔直站在舞台中央，前面站着一名指挥官，恢弘响亮的歌声一阵阵传来，听得郁棠也感到内心一阵振奋。
郁棠脑海突然就想到了‘即使脱下军装，也不失军人本色’那句话。
台上的演出者有的虽然年迈，但却是精神矍铄很有精气神，在他们身上，郁棠仿佛看到了什么是军魂。
那是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自信，强大，还有斗志。
后面又陆续出现了戏剧、舞蹈、乐器等表演，直到走出艺术文化中心，郁棠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太精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振奋人心的表演。”
明星演唱会郁棠听过不少，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过军人演出。
不知是什么原因，郁棠看到今晚的表演之后，总感觉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整个人变得特别亢奋。
“你要喜欢，下次我带你去部队里看，部队里的文工团有时会举行文艺汇演，节目比这个多。”
沈宴知从小看到大，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但和郁棠认识这么久，沈宴知难得发现一个郁棠这么喜欢的，他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去看文工团的文艺汇演。
“真的吗？”
郁棠满脸激动拽着沈宴知的衣袖，眼底全是期待。
沈宴知瞥了眼郁棠激动的神情，微微扬了扬下巴，神色傲娇。
“当然了，不出家人也不打诳语，我可从来不骗人的。”
“行，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你带我去看文工团的文艺汇演。”
郁棠以前对部队就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和敬畏之心，但那时对部队的了解全都来源于电视，曾经她还做梦梦到自己成了军嫂。
没想到……
郁棠望着沈宴知，想着他以后上完大学，肯定也要进入部队，突然有一种自己梦想成真的感觉。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沈宴知说完，跨上二八大杠，拍了拍后座。
“快十点了，我们回去守岁。”
郁棠毫不犹豫点头，整个人还沉浸在去军区观看文艺汇演的激动和兴奋中。
“嗯嗯。”
沈宴知骑着二八大杠，心情莫名很好。
他低头看了眼搂着他腰间白皙纤细的手，突然想到年少时在巷子听到的顺口溜，忍不住逗郁棠。
“阿棠，你听说过一句顺口溜吗？”
郁棠仰头看向沈宴知，声音疑惑。
“什么顺口溜？”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后面还有一句。”
“一句什么？”
“中坐爸，后驮妈，前面一个胖娃娃……哈哈哈哈哈”
随即，街道立刻响起郁棠羞恼的声音。
“沈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