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们这一行的，可以有无数个身份。
作为组织里的头部，她就更不用提。
手机刚掏出来，就被前台的人看出意图。
“妹妹，需要我把公司的电话告诉你吗，至少比有效。”
销售眯着眼睛，显然已经是惯犯。
陈最微微勾唇，丝毫不受影响。
“投诉？”
反问一声，她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两人，卖着关子的摇了摇头。
“你知我知，这种方法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今天心情不错，想看看我的方式能不能为你以后的人生做点铺垫。”
销售只觉得她是虚张声势，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也没了陪她继续玩下去的心情，语气严肃，上下打量。
“这位......普通的妹妹。”
嫌弃的措辞然后接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甚至用她那显眼的红色指甲上下指了她一下。
“你全身上下，包括你本人在内，都很寒酸，本店还要营业，请你出去。”
“或者你可以去旁边的厕所找几个投诉电话，无论是商场的还是公司的亦或者又是其他什么你能找到的，或许你会得到他们的一个抱歉，然后心满意足的从旁边的厕所离开。”
“噗嗤！”
旁边的另外一位，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看向自己的同事，眼里只有欣赏和称赞。
这种眼神无非是对她的认可，她饶有成就的从前台出来。
“请你出去，本店有权轰赶仪容不整的乞丐。”
简直愚蠢无知。
陈最已经懒得和她们多费口舌，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另外一位销售见打发不走，也从前台出来，气氛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她知道无论从脑力还是武力亦或者从权力，她只需要轻轻捻捻手指，她们便没有一条退路。
以前她在华国也出任务，光鲜亮丽的身份有很多，除了这个品牌真正的老板她认识，这个品牌的华国负责人她也很熟悉。
原本的“1”开头的数字按倒一半，忽然改了主意，换了国际电话。
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正是那边的晚上，电话拨过去响了几秒就被接通。
她用着法语，简单沟通几句，那边就挂了电话。
在她说法语的时候，两名销售脸上明显闪过了慌乱，但也只有一瞬就消失。
尤其是在她电话没超过一分钟就挂断之后，那两位销售脸上的气焰更加嚣张。
“切！”
几乎是嘲笑。
“演戏的都比你认真，你以为随便拽两句外语，就能把人骗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其中的一位销售抱着胸，在她眼里已经把陈最当作了一个不入流的骗子。
“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以为随便说几句外语，就把我们唬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斜眼看着身边的同事。
“打电话让商场的保安来一下，就说我们店铺有骗子闹事。”
“奥，好！”
陈最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觉得她们悲哀。
两目相对时，销售表情厌弃，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入眼的垃圾。
斜一眼，不再管她。
“如果你识相，现在自己走，还不算太难看。”
也不知道这个销售哪里来的底气，面对顾客竟如此高贵。
陈最眯着眼睛，她倒要看看，是保安来的快，还是那边的处理速度快。
一直等着看她好戏的销售，在保安来后，才从前台的位置走出。
女人和穿着西装的商场工作人员沟通，几个人挡在她的面前把她围住。
她一言不发的听着销售的添油加醋和编造。
只觉得这个销售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面对这样的麻烦，她有足够的底气。
“哟！这不是陈家那个刚认回来的姑娘嘛！”
冷义津津有味的透过玻璃，看被团团包围住的陈最。
裴叙没有应声，看着层层包裹下，淡定自若的陈最，似乎是联想到了那天见面的场景，眉头微拧。
销售和商场的工作人员交涉一番，商场的人还是没有销售那么嚣张，用言语请她离开。
专柜里的骚动小小的引来一些观众，冷义撇撇嘴。
“陈家人也真是胆大，先不说陈屿，就单一个陈瑾，也不怕把陈最放出来被有心人当利刃。”
裴叙将手机滑进口袋，青金石袖扣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琉璃的光色。
他屈指抹了抹自己的下唇，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玻璃窗里头女人泰然的侧影。
这样大的骚动，女人同上位者一样无动于衷，像做足了准备的战士。
“你说——”
他忽然抬脚，朝店铺走去。
“传闻里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什么能让这个名号深入人心？”
冷义先是一顿，然后提步紧跟裴叙。
“你是不是想多了？”
冷义显然不认同裴叙的话外话。
但是在踏进店铺的前一秒，裴叙就反问了他一句。
“除了传闻，你有亲自接触过她？”
冷义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确实没接触过。
包括在他的宴会上的那一出，都是事发过后他才赶去。
到现场的时候，陈最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唯一接触的一次就是前几天在陈家同她匆匆一次的会面。
“艹！”
冷义回忆起那天她和裴叙的眼神对视，盯着店铺里被包围的那个淡定的背影。
“你不会怀疑，这个陈最是......仇家派来的吧？”
跨进门槛的那一刻，裴叙没有承认冷义的想法，薄唇轻起。
“别忘了，我们和陈屿有合作，你的回国宴不过是我们交易的幌子，而这个陈最偏偏在我们会面准备开始时落水，搅得冷家鸡犬不宁，你说她真的是为了那个姓顾的？”
这句话冷义听出了裴叙的怀疑，他顺理成章的把这个怀疑当成了他刚刚问出来的话。
他们进入店铺的时候，商场的工作室人员正在对她好言相劝。
其中一个站在后侧的销售早就注意到了往这边走的两人。
他们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观，都显露出我很有钱我很贵的信息。
几乎在他们踏入门口的那一瞬间，那个销售就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先生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叫我，我叫欢欢。”
恰逢此时，那个交涉的销售电话响，销售走到一边接电话。
商场工作人员逐渐没了耐心，奈何这会儿有客人在也不能过于兴师动众。
原本翻看杂志的陈最，在听到销售正常营业的声调时，忍不住抬眼。
在抬头的那一瞬，她就看见了，销售接待的顾客是那日在陈家被接待的贵客。
不过是陈家的贵客不是她的，陈最看一眼就低头继续翻杂志。
男人们略过销售朝她走去。
只看见手上的杂志轻飘飘的被陈最翻过一页，随后男人在女孩的面前站定。
“陈二小姐。”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