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枕河快速调整身体，抓起哪吒，快速飞奔。
然后瞬间进入空间。
地板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伤口无法止血，渔枕河慌乱的把丹药塞进他嘴里，“吃啊，你快吃！”
血越来越多，渔枕河脑子嗡的一声，极致的恐惧涌上，身上阵阵发麻，声音忍不住打颤，“为什么没用。”
哪吒睁开眼，朦胧的灯光下，渔枕河近在咫尺，他伸出手。
像这样的场景，他梦到过无数次，这一次也一样，会在他碰到的时候，消失。
手指碰到脸颊，哪吒一动不动，心脏剧烈翻滚，是真的。
怎么会，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怎么会是真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如果我不来，你打算做什么！”渔枕河用力擦干眼泪。
哪吒忽然清醒，艰难站起来，身体晃晃悠悠，渔枕河从后面接住，“你还想去哪？”
“你为什么要来？时间没到，你为什么来？”哪吒背对着她，声音虚弱。
“我不来你怎么办？”渔枕河走到他身后，手掌贴在后背的伤口上，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他就不会受伤了。
渔枕河从后面抱着他，脸贴在他后背，白色的法力出现，修复了一点伤口，但下面有更多她看不到的伤。
“我有办法，”哪吒掰开她的手，往前两步拉开距离。
渔枕河受不了他这样，压下心底的委屈，主动靠近，“如果用你的办法，解决了妖王之后，你在哪？”
哪吒没有说话，渔枕河也知道，她以为哪吒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动不动和敌人同归于尽。
现在看来，他从来没有变过，也不会因为她去改变什么做法。
哪吒再次躲开她的触碰。
三番五次这样，渔枕河嗓子火辣辣的疼，“你以为我很想过来找你吗！等你死了，我就难过几天，然后会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喜欢上别人，再提起你，最多就是一场遗憾的感情，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吗！”
……
哪吒背对着她，后背轻轻颤抖，渔枕河立刻说不下去了。
她讨厌死了，讨厌他自以为对她好，一个人去面对，讨厌自己狠不下心，一点狠话都说不出口。
“哦，不重要就算了，刚好……”哪吒声音很小，用气音发出来，如果不是渔枕河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都不知道他说话了。
她不断前进，哪吒只知道躲，渔枕河就算再喜欢，也有点不甘心，用力推了一下。
哪吒猝不及防身体往前，手掌按在墙上，留下一个红色手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骤然失控，直接倒在地上。
他转身躺下，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子，灯光恍恍惚惚，正打算起来，渔枕河按在他胸口。
跨坐在他腹部，哪吒眼前一黑，她真没有手下留情。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你用命换回来的平安，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不，我会恨死你，我最讨厌了。”渔枕河带着哭腔，尽力忍下，心中的情感复杂，伤心，生气，交叉在一起，把她的心揉碎了，又拼出一个新的。
一只宽厚的手掌，附在她上面，力气很轻，像是在抚摸珍宝，哪吒呼吸加重，声音嘶哑低沉，“别讨厌。”
就是讨厌！
渔枕河没说出口，看着这样的哪吒，她一点凶狠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她话没说完，哪吒骤然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一只手盖在眼睛上，还能闻到手上的血腥味，还有里面掺杂的莲藕清香。
渔枕河看不到东西，其他触感异常明显，灼热的温度喷在脸颊，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一道冰冷的触感，亲吻在脸上。
哪吒都变冷了。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亲吻她的额头，脸颊，最后珍重落在嘴角。
“别讨厌我，”哪吒祈求着。
渔枕河下意识就想点头，身上的人突然没了，她立刻坐起来，房间里没有哪吒的身影。
不好！
她离开房间，一块石头砸过来。
渔枕河快速躲开，天地之间无数只老鼠，和石头一起快速移动，妖王的身体越来越大。
哪吒身体摇摇欲坠，周围燃起灼热的火焰，血伴随着火焰坠落。
趋近于零的生命值，还有负数的法力。
她在他身上加了一层又一层的护盾，都无济于事。
妖王一脚迈出，地动山摇，巨大的拳头砸下来，“就凭这东西，也想杀我？”
哪吒的身体像是一片落叶，砸在落石中。
哪吒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妖王身上，还差一点，等他身体消散的瞬间，他的意识会进入另一种状态，他会无限接近妖王。
当一道白色的法力把他困在原地时，哪吒出现片刻错愕。
这道法力来源于谁，再清楚不过。
他也没想过，渔枕河会对他出手。
箭头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哪吒低头看过去，只差一点了。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攥住箭头。
“不是非要你去做，”渔枕河说。
哪吒瞬间慌了，手中黑色的箭头异常刺眼，妖王修炼速度太快，他们周旋的几十天，他的妖力翻了几倍，她一个人，绝对不行！
“我没想杀了妖王，我……就是来试探他的底细，我们先走，等过段时间，我们一定还能找到其他办法，”哪吒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怕她真的去找妖王。
他希望渔枕河在和他开玩笑，然后带着他，回到空间里休息，说不定他们还能再回到小六的花田里，修养很长的时间。
她胆子那么小，第一次见到老鼠都要躲在他身后。
原本她不用遇到这些的，如果在锁妖塔时，他没有受到他的恩惠，他们从来不认识。
就好了……
他死在锁妖塔。
她还是那个小神仙。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太弱了。
“我们一起回空间，”哪吒小心翼翼的说，手心黏黏腻腻，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求你了。
“你说得对，妖王妖力增长速度太快，拖下去不是办法，”渔枕河清楚，商店给了她这个，那就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的！”哪吒被她的法力困在原地，身体蠕动往前。
别去。
“乖一点，”渔枕河化成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