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城点头。
苏黎看着他冷冷淡淡的模样，脸颊有些红，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多谢。”
乐瑶压根没有跟着一起到柳家，早在路上拐个弯就回家补觉了。
楚凌城等她走后，他神色平静地脱了军装，换了身干燥的衣服。
柳州让他躺在床上，慢慢给他取出子弹。
血淋淋的伤口看得人心惊，可眼前的男人一声不吭，神色平静得可怕。
柳州不敢多问，他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随意来个人他都是会救的。
楚凌城不说话，观察着他的神态。
柳州的穿着很干净，手上只有一层薄茧，大概是城里的人。
等柳州替他包扎好后，楚凌城淡淡道谢，下意识拿出自己的卡包。
当看见里面空无一物时，他的神色凝滞，脑海里闪过那个漂亮的身影，片刻后慢慢放下卡包，对柳州说了声抱歉并承诺治好后会给他相应的报酬。
过了两天，他都从没见过乐瑶，倒是她妹妹常来给他送东西，不过每一次都被他拒绝了。
直到今天上午，楚凌城再次见到她。
乐瑶换了一身朴素淡雅的蓝色袄裙，慢悠悠地走到柳家前厅，娇声娇气道：“柳州，你这有没有那种治人咳嗽的药，还有补药也开点吧。”
她顺便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柳州正在给一个大爷开药，见她来，眼眸一亮，听见她说的话后，语气透着担忧：“你的身子弱，前几天吹了点冷风，自然是要病的，先等会吧，我先给李大叔开药，之后再给你开。”
“行。”乐瑶慢慢喝着茶，多情的桃花眼随意一瞥：“柳先生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
柳州被她夸的耳垂微红，抿唇笑了笑，继续忙活。
一道灼热的视线朝乐瑶看来。
乐瑶回头，楚凌城坐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他身穿白色的长袍，端正地坐在那，像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周身都少了几分冷意。
乐瑶惊讶一瞬，随即笑眯眯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楚城？这几日把你忘了，你伤口怎么样？”
“挺好。”
楚凌城惜字如金，但是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
乐瑶唇瓣有些苍白，见他看她，她起身转了一圈，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怎么样？好看吗？”
她轻咳几声，连忙坐下喝水。
楚凌城不回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语气故作淡漠：“你将我的钱藏哪儿了？”
乐瑶一愣，小眼神有些心虚，她摸了摸自己耳后：“什么钱？”
“我包里的。”
他静静看她表演。
乐瑶见瞒不住，哼了一声，娇声娇气地咳了几声，眼含春波：“小哥哥，我为了照你，我夜晚着凉了，收你点报酬不过分吧？”
乐瑶喝了水，唇上有了血色，水润润的。
楚凌城不受控制地盯着她的唇看去，“可以。”
他哑着声音道：“我给你点报酬，可你不能贪的一点都不给吧？我在柳先生这养身体，理应要给点什么。”
乐瑶抿唇笑着，他在认真给她讲道理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要是不是军人的话，就更完美了。
乐瑶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她有了逗弄他的心思。
起身坐在他身旁，靠近瞅着他。
楚凌城莫名被她看得不自在，但没有后退，静静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好闻的药香味。
乐瑶撑着脑袋，“好啊，我给你。”
说着摸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一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钱包从她的领口处扯了出来。
楚凌城淡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别开眼。
乐瑶从包里拿出一沓银元，再将钱包塞进领口处藏好，递给他。
“不好意思，我比较爱钱，喜欢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她说话时语调轻柔婉转，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勾人的笑意。
乐瑶拉起他的手，将银元放在他宽大的手里。
温热娇嫩的手划过他的薄茧，带起一阵阵颤栗。
银元也是温热的。
知道她将钱放在哪个位置后，楚凌城眼神晦暗幽深。
他不自觉抓紧了银元，手指无意识摩挲着。
乐瑶媚眼如丝地睨着他，缓缓说道：“还你。”
楚凌城呼吸莫名加重，哑声问道：“你对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吗？”
“什么？”乐瑶眼里有了一丝错愕。
楚凌城继续往下说道：“柳先生对你有意思。”
乐瑶反应过来，他看见她与柳州自然的说话态度了。
她眼里染上笑意，声音婉转：“怎么？楚城你吃醋？”
楚凌城不语，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她俏丽娇艳的脸。
乐瑶有些苦恼，长期苍白的脸色也没有给她减少半分魅力，反而显得她楚楚可怜又脆弱。
她嘴唇轻启：“吃醋就不好啦。”
言外之意是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乐瑶起身坐在他对面，与他保持距离。
这时，柳州也拎着几包药和一个盒子走来，递给乐瑶：“瑶瑶，这是给你开的药，每日一副就好，另外这个盒子里是我找的珍贵的补药送与你，可以和中药一起熬着喝。”
乐瑶一愣，乖巧道谢：“那谢谢柳先生啦，多少钱？”
“给药钱就行，这个补药是送你的。”
“好~”
楚凌城静静地看着他们，莫名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他眼底的情绪翻涌，阴鸷、粘稠又偏执。
或许她这个人就是如此，似乎所有的男人对她来说就是利用的工具，而楚凌城连工具都算不上，不然她不会晾他这么久，而刚刚的亲密接触，可能就是看他长得好看，起了逗弄的心思罢了。
等柳州再次去忙后，乐瑶也起身笑眯眯道：“楚城，我走啦，祝你早些康复哦。”
屋外突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雨来。
或许老天爷都在帮他。
乐瑶从不是一个让自己受委屈的人，见屋外这情景恐怕是走不了了，就算是有伞，她也走不了，她只要一踏入外面待上一个小时，恐怕今晚就会发烧。
乐瑶重新又坐下，无聊地撑着头看着天。
中午乐瑶厚脸皮留下来吃饭。
柳州也自然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从小玩就是这样，只要雨不停，她是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