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铭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从病床上站起来，完全不顾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右臂。
“不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我不准！”
江时茶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是我的决定。”
“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让你有压力了吗？”封铭枭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江时茶打断他，微微仰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又是这个理由！林白合要辞职说的也是这个理由！
封铭枭踉跄着后退一步，右手石膏撞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
江时茶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他被石膏包裹的手臂，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若隐若现。
“行了，多说无益，我今天下午就把辞职信交上去。”
“不，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离开公司。”
江时茶看着封铭枭这张倔强的脸，忽然就笑了。
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笑起来简直要人命的漂亮。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不来上班不就好了。”
封铭枭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强撑着挺直腰板。
“那我会每天去你家门口等你。”
江时茶挑眉，“那我就搬家。”
“我会动用所有关系找到你。”封铭枭的声音开始发抖。
“那我就出国。”江时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封总，你该不会以为，这世上还有你困得住的人吧？”
封铭枭猛地倾身上前，左手朝江时茶的手腕抓去。
可江时茶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他的手指便擦着她的衣袖落空。
封铭枭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打着石膏的右手撞在床头柜上，发出“砰L的一声闷响。
“你...”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对上江时茶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站在三步之外，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得像在看一场闹剧。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封铭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再次上前，这次直接伸手想扣住她的后颈——
江时茶微微后仰，他的指尖只拂过她耳畔的一缕发丝，带起一阵淡淡的玫瑰香气。
“非要这样吗？”
封铭枭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江时茶近在咫尺的唇，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一个吻。”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一个...”
江时茶忽然笑了。
葱白手指指向他的脑袋，红唇微张：“你这里，有什么毛病？”
“刚刚还说你可以等我接受你，现在就来索吻了？”
“就算收回你那句话，也让我觉得无语，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就要吻我？”
“你听我解释...”
他当时脑子一抽，看着那抹娇艳的红唇，只剩下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好好养伤，再也不见。”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封铭枭突然开口：“那天在山上...是你推的林白合，对吗？”
江时茶的脚步顿住了。
“从林白合反常的样子来看，就是你推的她，如果不想我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就乖乖留在公司。”
只要能留住她，让茶茶觉得自己恶心都无所谓了。
“封铭枭，造谣可是犯法的。”
“我...”
他现在确实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时茶转身离开。
就在病房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突然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
“啪！”
玻璃碎片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他声嘶力竭的吼道：“江时茶！你以为逃到国外就没事了吗？我会...”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因为他看到江时茶去而复返，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歪着头问：“会怎样？继续像个疯子一样纠缠我？”
封铭枭的胸口剧烈起伏，右手石膏因为刚才的动作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颓然坐回病床上，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从未拥有过我，谈何失去？”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封铭枭突然笑了。
那笑声先是低沉，继而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大笑。
护士闻声赶来，却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不敢靠近。
“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抓起手边的一切东西砸向墙壁，石膏手臂因为剧烈的动作彻底碎裂，鲜血顺着绷带渗了出来。
“封先生，你冷静点。”
江时茶正打算离开医院，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茶茶，我们谈谈。”
她回头，病房门口倚着面色苍白的林白合。
“百合，怎么了？你不好好躺在病床上，怎么出来了？”
林白合攥紧了手中的拐杖，“来我病房说吧，这里人多耳杂，不太好聊天。”
江时茶点点头，“行啊，不过尽量聊快点，我还有事。”
等到了病房，林白合注视着江时茶漂亮的脸蛋，斟酌着开口：“茶茶，我知道是你推的我。”
“哦？”江时茶漫不经心地答着，阳光在她纤细的手指上跳跃，“你都看到了？”
“我...”林白合咬着嘴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追究，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江时茶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林百合，你知道吗？我江时茶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原谅。”
“我走了，以后别联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林白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喊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江时茶脚步一顿，回头时眼神平静，毫无波澜，“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准确来讲，我的情绪不会因为你改变。”
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背影优雅而决绝。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她身后拉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林白合此刻心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情绪都没有的话...还不如讨厌她呢。
起码讨厌还意味着在乎，而这般毫不在意，才是最伤人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