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陷在泥里转了两圈。
终于把马车拽出了校场。
刘邦靠在车厢里。
闭着眼。
手指还在轻轻敲着膝盖。
太监低着头不敢出声。
只听见外头雨点砸在车顶上。
噼啪作响。
太监小声开口：“陛下……”
他接着说：“张子房在宣室殿外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说有急事。”
刘邦没睁眼。
只是敲膝盖的手停了一下。
他问：“他带竹简了吗？”
太监回答：“回您的话，带了。封泥上写着‘星卜密语’三个字。”
这下刘邦睁开了眼睛。
他说：“换衣服。去宣室殿。”
宫道上的积水还没退。
侍卫举着伞在前头清路。
刘邦披着黑袍一路快走。
风从廊下灌进来。
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他没让人打伞。
湿气扑在脸上也不躲。
张良站在殿门口。
手里抱着一卷竹简。
衣角都湿透了。
见刘邦来了。
直接上前一步：“敌军要动手了。”
刘邦站定。
反问：“哪来的敌军？”
他接着说：“我们刚抓了他们两个密使，现在连口气都不敢喘，还能翻出花？”
张良说：“正因为他们以为我们松懈了。”
他把竹简摊开。
接着讲：“函谷关西边三座烽燧，昨天夜里全灭了灯。不是坏了，是被人刻意掐断的。我那边线人传话说，有一支商队正在往鸿沟方向走，看着是贩盐的，其实车上全是油罐和火引子。”
刘邦问：“目标呢？”
张良声音没变化。
回答：“烧掉支付接口主节点。一旦成功，咱们的账目系统得瘫痪七天以上。钱转不动，粮运不了，边军拿不到军饷，乱子就起来了。”
刘邦盯着竹简看了两秒。
忽然笑了：“这招够阴的。真干成了，老百姓第一反应不是骂敌人，是骂朝廷发不出钱。”
张良说：“所以得抢时间。他们选这个点动手，就是算准了咱们刚搞完演练，上下都在喘气。”
刘邦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良说：“我已经让探子盯住那条路。另外，韩信那边的算法组可以接入边境监控网，用数据筛异常车队。光靠人眼容易漏，但系统能看出行进角度偏差。”
刘邦点点头。
说：“行，你这套情报网比樊哙那帮人还快一步。他咬的是人，你咬的是命。”
说完他转身对身后太监下令。
“去户部找萧何，就说我要启动狗肉债协议。三坛陈年狗肉汤作抵押，预支三千串五铢钱，用来调民夫加固鸿沟防线。”
太监愣了一下。
问：“这……要不要先盖玉玺？”
刘邦摆手：“等你盖完章，敌人都进账房了。狗肉债自带协议生成，流程走完了再补文书。现在就去办。”
他又看向张良。
问：“还有啥缺的？”
张良说：“周勃得动起来。崤山隘口是必经之路，埋伏五千精兵，藏好旗号，别露形迹。等车队进了伏击圈再动手。”
刘邦立刻传令。
“让周勃带队出发，不许点火把，不准大声说话。记住——只许抓活的。”
命令发出去后。
殿内安静了几息。
外面雨还在下。
屋檐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
张良没走。
说：“还有一个事。”
刘邦说：“说。”
张良讲：“这次行动代号叫‘断流’。不是小打小闹，是冲着金融命脉来的。幕后的人不会只派这一路。就算这波被拦下，后面肯定还有别的动作。”
刘邦眯起眼。
问：“你是说，这只是个开始？”
张良点头：“是试探。他们在看我们的反应速度。”
刘邦沉默几秒。
忽然拍了下桌子：“那就让他们看个够。从今天起，所有边境通关文书全部升级查验级别。韩信的算法组二十四小时轮班，有任何路线偏离、载重异常，立刻报警。另外——”
他顿了顿。
接着说：“给我把鸿沟主节点周围的民宅清一遍，可疑人员一律带走问话。宁可错查十个，不能放过一个。”
张良微微颔首。
说：“我已经安排人在附近布眼线了。”
刘邦说：“好。”
他深吸一口气。
接着讲：“你这张网，以后不用走六部流程。有什么消息，直接送到我寝宫来。别管白天黑夜。”
第二天清晨。
雨停了。
周勃的人在渑池北岸截住了那支“商队”。
一百多个油罐当场缴获。
还有几台能干扰信号的铁盒子。
带队的头目被抓后没扛住。
直接供出是项羽旧部联络的残党。
想趁庆功期间搞破坏。
刘邦在地图墙前听完汇报。
一句话没说。
只是拿起笔。
在几个关键节点上画了圈。
张良站在旁边。
低声问：“接下来怎么走？”
刘邦抬头。
说：“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他们这么大胆，说明手里还有底牌。咱们破了一次局，不代表风平浪静。”
张良问：“您想继续追？”
刘邦放下笔。
说：“不急。先把鸿沟那边的防御常态化。狗肉债协议这次用得不错，回头我让技术科整理模板，以后类似情况直接调用。另外——”
他看向门外。
接着说：“让韩信抽个人，专门对接你的情报组。你们俩联手，别让敌人再钻空子。”
张良没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
中午时分。
厨房送来一碗热腾腾的狗肉汤。
刘邦喝了一口。
皱眉：“怎么没放辣？”
太监赶紧解释：“樊哙将军说最近您操心太多，吃辣伤胃……”
刘邦把碗蹾在桌上。
骂道：“放屁。”
他接着说：“下次炖狗肉，多放辣椒，越辣越好。”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望着远处的城墙。
一支骑兵正从城门疾驰而出。
旗帜卷在杆上。
看不清番号。
但他们走的是通往北境的小道。
那是只有特战部队才走的路线。
刘邦说：“又有人要倒霉了。”
这时张良递来一张新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字：边境发现伪造通关文书，车队行进角度偏离常规十七度。
刘邦看完。
嘴角一挑。
他说：“告诉韩信，让他把监控画面切到我这儿。”
接着又说：“顺便——准备狗肉宴，今晚我要边吃边看戏。”
他拿起筷子。
敲了敲空碗。
当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