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雪长老打断他，声音尖厉，“是你们先背叛了我！我为虎族效力几十年，到头来却因为一个外来雌性被剥夺长老之位！”
他指向冰墙内的乐清，眼中满是怨毒。
“就是因为她！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雌性，你们所有人都护着她，把我当成弃子！”
虎峰冷冷道：“你私自囚禁族人，意图谋害银虎，这是事实。”
“那又如何?”雪长老狂笑，“今天，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他抬手，身后的黑雾中传来震天的嘶吼。
无数深渊怪物从黑雾中涌出，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守墓人脸色一变：“他献祭了自己的灵魂，成为深渊之主的傀儡。”
虎峰握紧长矛：“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乐清突然站起身。
她的眼睛通红，但神情却异常冷静，那是在急诊科见惯生死后练就的冷静。
“系统。”她在心里低声道，“有没有办法监控女儿他们在墓地里的情况?”
【检测到宿主需求，开启‘试炼监控’功能】
【消耗：积分\/分钟】
【当前积分：】
【是否确认开启?】
“确认。”乐清毫不犹豫。
【监控开启中……】
【画面连接成功】
乐清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光幕，只有她能看到。
光幕中，是一条幽暗的冰道。
女儿背着昏迷的银虎，小小的身体在龙神之力的托举下勉强前行。儿子走在前面，琥珀色的眸子警惕地扫视四周。
冰道两侧的冰壁光滑如镜，映照着微弱的蓝光。
突然，儿子停下脚步。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看冰壁。”
女儿抬头，然后浑身僵住。
冰壁上，开始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
那些人影在哭泣，在哀嚎，在挣扎。
渐渐地，人影越来越清晰。
乐清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些人影，全都是她。
无数个“乐清”被困在冰壁里，每一个都呈现着不同的悲惨命运。
有的“乐清”抱着两具小小的尸体，跪在地上嘶声痛哭；
有的“乐清”浑身是血，被银虎一剑刺穿心脏，眼中满是绝望；
有的“乐清”白发苍苍，孤独地坐在破败的山洞里，眼神空洞；
有的“乐清”被虎族战士围攻，身上插满长矛，鲜血流了一地；
有的“乐清”疯了，披头散发地在雪地里奔跑，嘴里喊着女儿和儿子的名字……
每一个画面，都是最残酷的可能。
“娘亲。”女儿的声音颤抖。
她死死抱着银虎，眼睛瞬间变成金色，龙神之力在体表疯狂涌动。
“这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但冰壁上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一个“乐清”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女儿，眼中流出血泪：“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死……”
另一个“乐清”凄厉的笑：“你救不了你爹爹，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会害死所有人！”
“你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通过试炼?”
“你会失败的，然后你爹爹会死，你娘亲会死，所有人都会因你而死。”
无数个声音在冰道里回荡，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女儿的心脏。
乐清看着光幕，手指死死攥紧，指甲嵌进掌心。
她看到女儿的身体在颤抖，看到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开始浮现恐惧。
“女儿……”乐清的声音嘶哑，“别听，别听它们说……”
但女儿听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那些画面包围，看着女儿额头上的龙形印记开始黯淡。
就在这时，儿子突然冲上去，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女儿面前。
“闭嘴!”他怒吼一声，琥珀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和银虎一模一样的暴戾，“我娘亲不会死！我姐姐也不会失败！”
他转头看向女儿，伸出手：“姐姐，这是第二关的考验。”
女儿愣住。
“守墓人说过，试炼会具现化我们最恐惧的事情。”儿子的声音很稳，“姐姐最怕的，是娘亲出事对不对?”
女儿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我……我怕娘亲因为我受伤……怕爹爹醒不过来……怕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龙神之力也越来越弱。
冰壁上的“乐清”们笑得更加疯狂。
“看，她承认了！”
“她害怕了！”
“她要放弃了！”
“女儿。”
一个声音突然在冰道里响起。
女儿猛地抬头。
那是娘亲的声音。
不是冰壁上那些扭曲的“乐清”，而是真正的娘亲。
“娘亲教过你什么?”那个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急诊科医生不能哭。”
女儿浑身一震。
“因为哭解决不了问题。”声音继续，“只有冷静，才能救人。”
女儿死死咬住嘴唇，眼泪还在流，但眼神开始变得坚定。
“娘亲还教过你，医生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女儿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她抬起手，金色的火焰在掌心跳动。
“这些都是假的。”她的声音很轻,但非常坚定,“我的娘亲，不会这么脆弱。”
她一步步走向冰壁，金色的火焰越烧越旺。
“我的娘亲，是急诊科医生，她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场景。”
“我的娘亲，是最坚强的人。”
她猛地将手按在冰壁上，金色的火焰瞬间蔓延。
“给我，消失！”
整个冰道剧烈震颤。
无数个“乐清”在火焰中惨叫，化为黑烟消散。
冰壁恢复光滑，映照出女儿坚定的脸。
儿子松了口气，上前扶住摇晃的姐姐：“姐姐好厉害。”
女儿没说话，只是转身，重新背起银虎。
前方的冰道尽头，一道金色的门缓缓浮现。
“走吧。”女儿说，“去救爹爹。”
冰晶宫殿内，乐清看着光幕里女儿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
“女儿……”
她的声音颤抖，但眼中满是骄傲。
就在这时，守墓人突然低喝：“来了!”
冰墙外，雪长老率领的深渊大军发起总攻。
无数深渊怪物撞击冰墙，金色的符文开始大片碎裂。
“撑不住了。”守墓人沉声道，“最多一刻钟。”
虎峰握紧长矛，转头看向剩下的战士们：“准备死战。”
战士们齐声应答。
乐清站起身，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手术刀。
银虎躺在她身后，胸口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整张脸。
“女儿，儿子。”乐清低声道，“娘亲给你们争取时间。”
她转身，走向冰墙。
眼中，是急诊科医生面对死亡时的冷静。
冰墙，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