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这句话。
是她心中想的那个意思吗？
封迟却没再给她走神的机会，他手指捏住了虞念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住了那双唇。
初见时他将她当做玩物，可后来这玩物却渐渐可以影响他的情绪。她不乖，那他就亲手将她捉回来，她挣扎，那他便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虞念瞪大了双眼，眼前的男人却吻得愈发用力，几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她浑身软了下来，却也不甘落了下风，当即抬起手开始向下剥落他的衣裳。
唇齿交缠间，她解开了封迟的腰带。濒临窒息之时，她将封迟的衣裳尽数脱下。
封迟好似轻轻笑了笑，大掌不断在她的身上游走，与她一步步陷落于床榻间。
两人不似从前的缠绵，两双眸中皆是势在必得，是针锋相对的锐利。激烈而带着狠劲，谁也不愿先展露软弱。
气氛升至顶点，虞念扬起脸来狠狠咬在封迟的肩膀上，血腥味瞬间充斥于唇齿间。
封迟眸光狠了狠，掰过她的脸来再次吻了上去。腥甜的血气在两人口腔中不断扩散，纠缠的动作却越发凶狠，虞念的手攀住他的脊背，在其上留下道道指甲划出的血痕。
在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抬水的丫鬟们来来去去，两人方才渐渐停歇。
虞念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她平躺在封迟的怀中，便是连眼神都有些分散。
封迟满脸餍足，勾着她的手指不断把玩着。这几日堆积在心中的压抑尽数消散，如今只觉舒畅。
虞念抬了抬脸，盯着他的下巴道：“我如今已经不是你的暖床婢了，你我二人今日已是不合规矩。”
“这是厮混，是苟合。”
封迟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拽了拽，将下巴搭在她的发顶，闻着发丝间幽幽的香气道：“那又如何？”
“堂堂定国公府世子殿下，世人皆道你墨守成规，克己复礼，竟也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封迟听着她明显带了刺的话，却是倏地笑了起来，“曾经的清鸾郡主，高高在上，骄傲自负，还不是与我一同厮混？”
虞念垂了眸，“哪里还有什么清鸾郡主，我只是个被国公赎回的妓子，一个尚未有名分的小姐罢了。”
这是两人于府内初见，在祠堂缠绵时封迟所说的话，如今她将这话还了回来，封迟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日我即便不带你前去密林竹屋，林枫也已是活不长了。”
虞念脸色微变了变，没有接话。
“他服下的毒没有解药，我能做的也仅是尽力吊住他的性命，逼问些有用的事情罢了。可惜他因那毒的缘故已是痴傻，我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所以你便利用了我！”
“那又如何？”封迟的唇扬起一个弧度，眸子沉沉地注视着她，“你不也听到了他想要告诉你的话？那是他拼了命也要留下的话。”
虞念抬眸，思绪却又回到了那日的竹屋地牢中。林伯伯声嘶力竭地告诉她，让她杀了圣上与太子殿下......
他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了关于一年前将军府旧案的关键信息？
难道这一切都是圣上的推波助澜？
可是......
虞念来不及深思，软肉便被狠狠捏了一把。她怒瞪上去，便见封迟神色幽深道：“你应当已经见过我书房暗格中的指骨了吧。”
此言一出，虞念心中一惊，半晌后却是应了下来，“是。”
封迟笑了起来，却不再见丝毫怒意，接着道：“一年前，你父亲于战场拼死杀敌时，朝堂内却风声渐起。”
“无数人请旨要求将私通外敌的镇北将军押回，他们甚至呈上了证据，其中便有镇北将军与外藩互通的信笺。”
“他们说极北之城那一战，你父亲根本没有驾马驱敌，而是与敌方首领把酒言欢，密谋许久，意图叛国。”
“这不可能！”
虞念厉声喝道，封迟垂眸凝了她一眼，却是继续说道：“他们列举了你父亲数十条罪证，逼迫圣上派人将他押回。而指使群臣上表，斥你父亲谋反之人，便是镇南侯----沈持！”
“镇南侯......”虞念喃喃自语，“镇南侯乃是我爹的至交好友，两人更是从未有过冲突，平日更是各自镇守一方，毫无瓜葛，怎可能是他！”
封迟摇了摇头，“我知此事有疑，便在大军押解你父亲回来的途中，派人前去极北之城走了一趟。”
他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声音轻了许多，“那截断指，便是在极北之城的角落处发现的。发现它时早已被尘土掩埋，开始慢慢腐烂。其上遍布鲜血，只是那枚戒指却是表明了它的主人。”
“这做不得假。”
“所以说，我爹那日定是去了极北之城御敌，而并非如他们所说的与敌方将领密谋！”虞念眸子紧缩，却并未去质问封迟为何不将这个证据禀告圣上。
封迟今日的话她并未全信，却已是牢牢记在了心中。
当年之事扑朔迷离，若当真是圣上的手笔，他贸然前去申冤乃是找死，如若不然，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势力也会将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况且他与将军府并未有什么牵连，甚至乃是明面上的敌对关系，更是没有为爹爹辩证的道理。
“那根指骨......”
话音未落，封迟却已然猜到她想要说些什么，当即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给你的。”
“今日与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的敌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得多。京城内无数关系错综复杂，早已深深扎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动摇的。”
“你若贸然冲上去，最后只怕会落得和林枫一样的下场。”
封迟的表情敛了个干净，他轻轻抬起她的脸，让她得以注视着自己。
“你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