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县城走去。
大喜子看时间还早，提出干脆走着去县城，这两天忙着种地都没顾上打猎，手有点发痒。
方振山笑话他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个称职的护林员了，不想升职了是吧？”
大喜子啧啧道：“猎是要打的，职是要升的！
咱们是打猎队又不是偷猎队。
我们小队规矩有三不打：濒危动物不打，犯法。
带崽孕妇动物不打，作孽！
老莫咔斥眼眼瞅要入土的动物不打，肉柴！”
“哈哈哈！”
大家齐声笑起来。
刀疤揶揄道：“这也不打那也不打，要是真碰见了，我看你打不打？”
大喜子回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啊，当初是谁啊被黄皮子上身差点没死咯。”
刀疤红了脸：“哎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老提它干啥？”
方振山接话道：“也就前几天的事儿，哪里陈芝麻烂谷子了。”
刀疤气坏了，追着他们俩要打。
“你们俩合伙埋汰我是吧？简直找打！”
三个人在林间小路上嬉戏打闹，你追我赶。
其他猎人们在后面押宝。
“方振山！快跑！我押你一块钱，他追不上你！”
“刀疤哥也不是盖的好吧？我也押方振山！”
“咋地？大喜子实力不配一博啊？我押两块……给方振山！”
“你们几个少瞧不起人了！”
刀疤和大喜子同时回头。
方振山一个闪现追了上来。
刀疤眼看自己要被追上了，撒腿赶紧逃，眼睛没看路，被个硬家伙绊了一下！
当时就被绊的在地上滚了两下！
大喜子和方振山不敢闹了，赶紧跑去看他。
刀疤坐在地上从靴子里拔出来一根长钉。
“去他妈的！”
刀疤气的骂娘，嘶吼道：“谁这么缺德啊？在路上下套子，还特么下的长钉子套子。
幸亏我扎我靴子上了，要不然脚都给我扎穿了！
真他么晦气，傻逼玩意儿，狗娘养的！”
大喜子和方振山努力克制自己不笑。
但一张口还是笑出声来。
大喜子分析道：“人没事儿就行呗，不过确实够缺德的。大路上下套子套动物最损阴德了，正经猎人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方振山疑惑道：“这一片除了咱们还有其他猎人吗？我以为大家来自不同的屯子，全镇的猎人在咱们小队了呢。”
大喜子解释道：“咋可能没有？正规猎人都在咱们小队了。
但也有一些偷猎的。”
“那帮人才特么损呢！大路上下套子，还跟别人抢猎物，跟他么胡子似的。
手里握着枪，不杀人都算他们心善了。
你瞅瞅，我这可是新买的靴子！”
刀疤把新买的靴子都快举到头顶上去了。
这能忍住不笑。
可笑着笑着，从林子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的笑容都消失了。
大家看向大喜子。
“我们不会走到别人的地盘了吧？”
大喜子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他们当猎人的最忌讳的就是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
因为随时准备打猎，他们身上还都背着枪。
要是让这个地盘驻守的猎人看见了，免不了一场恶战。
但从声音的方向判断，枪响就从他们的必经之路发出来的。
思考片刻之后，大喜子决定道：“走！去看看！咱们也是不小心的，正好认识认识，混个脸熟！”
猎人们跟着大喜子进了林子。
这是一片茂盛的松树林，每一棵松树都长的参天之高，枝繁叶茂把正午的阳光都盖了一个严实。
大白天的林子里却宛如黑昼。
阳光只有见缝插针地射出光束来。
看到这片林子，方振山忍不住感叹道：“望河屯真是风水宝地，啥都长的好。
早知道当年投胎我就投这来好了。”
刀疤贱兮兮地道：“你现在入赘也来得及呀！”
“说谁入赘呢？找打是吧？看我一个断子绝孙脚！”
方振山踢过来，刀疤连忙捂住了裆。
大喜子吼道：“你们俩别闹了！正事儿要紧，刚才枪声是从东边过来的。
咱们往东边走走。”
大喜子继续带路，几个人越走越远，越走路越窄。
走的大家都不耐烦了，有些抱怨。
大喜子没理会继续前行。
突然遮天蔽日的林子出现了大片的阳光。
窄路似乎也变得宽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低矮灌木丛。
方振山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提醒大家道：“我们好像走到人家聚集点了。
把枪握好，碰见人尽量不要起冲突。
但他们要干，咱们也不能怂。”
猎人们闻言紧紧握牢了手里的枪。
他们猜测刚才刀疤种的埋伏就是这一帮猎人干的。
面对偷猎者他们不得不防。
偷猎者道德感低，领地意识强，别说惹到他们了就算是没惹到他们，光是踩到他们一泡尿估摸都要干一架。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帮人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当然要凡事小心为妙。
方振山他们一步一步连隐藏带前进终于看到了聚集点的木屋。
木屋建的很大，房前还有一个巨大的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动物的尸体，野鸡野兔野猪甚至还有野狗。
腥臭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捏紧了鼻子。
方振山顺着树缝看过去，顿时惊呆了。
“竟然还有豹皮？！”
猎人们听言，赶紧凑了过去。
那是一张漂亮的豹子皮挂在晾衣杆上，新鲜的往外淌血。
从豹皮的大小来看，这只豹子生前个头不小，应该是一头漂亮的雄性远东豹。
远东豹属于濒危物种，生存空间的压缩让它们的数量逐年断崖式下降。
在狩猎法律还未完善的80年，远东豹可以打，但卖犯法！
由此可得，这玩意儿打了就犯法。
可要真有渠道卖出去，一张豹子皮可以让他们全体六个人都实现财富自由。
刀疤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肉眼可见地馋了。
“卧槽！好东西啊！
我看这木屋里头也没人，干脆咱们偷了得了！”
方振山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痒痒。
但他不能做无准备之战，伸手跟大喜子要了一个高度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