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懂？
吴絮懂的不得了。
要他陪。
吴絮纤长的睫毛微垂，露出一丝楚楚可怜的惧意，“不行的……”
于是宋云起就发现，好像一旦涉及到床事，吴絮就会格外恐惧和不安，就像是……
像是被伤怕了一样。
宋云起喉结微动，更是觉得心头火热，“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
吴絮捏着茶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垂覆下来的睫毛是强烈的杀意和冰凉的恨意，但嘴里说出的话，依旧动人心弦，让人心颤，“被、被他发现，他会要了我的命的……”
宋云起欲色上头，几乎烧红了眼，忍不住靠近吴絮，循循善诱似的问道：“他会……怎么要你的命？”
吴絮身体好像颤抖了一下，睫毛飞快抬起又垂落，怯怯缩缩没有说话。
“回答我。”宋云起伸手抬起吴絮的脸颊，看吴絮白皙脖颈上痕迹，明目张胆的标记，不畏他人看见的嚣张猖狂。
这些痕迹确实是苏黎留下的，他虽然最近很忙，但该有的亲昵黏糊，一样也没有少。
吴絮手中茶杯一松骤然滑落摔在地上，双手抬起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压，眼中不受控制浮现起水意和惧怕。
这样可怜的神情，让宋云起想起了几日前，对方和自己谈合作时咄咄逼人的态度。
那才是他。
极致的自卑，极致的高傲。
可现在这样一个充满矛盾而动人的人正在抓着自己的手腕，恐惧的发着抖呢。
“回答我。”宋云起声音分外沙哑，冷静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吴絮嘴巴张了张，对上宋云起有些泛红的兴奋眼睛，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他会……”
“他会什么？”宋云起笑着询问道，“他会‘弄’死你吗？”
吴絮身体好像在颤抖，“……是……我会死的……殿下，我会被他弄死的——”
宋云起一刻都无法在忍耐，按着吴絮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些急切的诱哄，“不会很过分，让我亲近一下。”
腿部无法动作，被一个成年压制的吴絮是全然没有反抗之力的，吴絮手臂仓促抬起，抓住宋云起的衣服，声音颤抖慌乱，“轻一点，会被发现的……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好，我轻一点。”
（略）
今天吴絮还是去了常去的湖边发呆，他垂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痕迹，有点发愣。
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吴絮有意识的观察自己，在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了陌生伤痕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又被其他人惦记上了。
过了几天身体没有其他不适，他才猜出大概是夜晚的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可现在……
手腕上伤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看起来是经历过激烈挣扎的破皮青紫。
“大少爷……”男人说着话靠近。
吴絮立刻将手缩回袖口里，因为现在他手边能用的人就只有这个男人一个，所以吴絮也没有发脾气，只是问道：“怎么了？”
男人却非常眼尖，看见了吴絮手上不减反增的伤痕，表情立刻就变了，惊虑的问道：“少爷你这是……”
吴絮知道刚刚自己的动作被看见了，眼神微闪，半晌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要叫他人帮我，总归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给自己拉拢人脉。
男人眼底一瞬间有些难以压制的怒火，“少爷这样不就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吗？”
吴絮偏开头，“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选择？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男人听见这个话登时愣住，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其实在此之前，他以为有钱老爷大抵都是与“烦”“苦”这些字眼挂不上钩的。
吴絮见男人的表情，忍不住冷然的笑了一下，伸手扯开自己一点衣襟，露出一些皮肤，上面触目惊心的吻痕咬痕叫人忍不住看直了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没有烦恼？人都分三六九等，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遇到更厉害的人物，照样被按着头欺辱，即使我是个男子又如何？还不是叫人扒光了按床上凌辱？我却连自救都做不到……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拿我这身体去一层层换取我的生存之地，我还能如何？”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吗？今天叫你看看，叫你平平心头的怨气。”吴絮冷笑着，身体往后一靠，靠在轮椅上任由那些暧昧痕迹裸露着。
男人心头一惊，他没想到吴絮看出了他心头怨气，但更多的是，是窥见不该看的风景而涌上来的一点不安和……一些兴奋。
早些日子他只以为吴絮遭受虐待殴打，如今看来却是与他想的完全不同，本以为的皮肉之苦没想到在这之下还有更深的欺辱压迫。
他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有钱少爷，就连自救都只能用自己身体去换。
从一人床榻之上换上另一人床榻，居然只能祈求遇到一个能早早厌弃了他，放他自由的达官贵人。
男人脸庞紧绷着，有些说不出话。
吴絮抬手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像是疲惫极了那样转头不再看这个男人。
吴絮早就发现这男人非池中之物，看似老实本分，实则有很多小心思，藏的深，只是应当是未曾上过学堂，也未曾出过远门，受眼界限制，没有任何格局。
“大少爷，陈公子相邀。”小丫鬟走进来行礼禀告道。
宋云起化名陈云，小丫鬟口中的陈公子自是没有二人的。
男人还在看着吴絮，吴絮当即坐直了一些身体，像是有些不安似的紧紧手指，“你却先去回禀，我收拾一番便去。”
“善文，和我客气什么？不需要你收拾什么，和我一起走吧。”宋云起无人通报就直接进来了，行动也如入无人之境，无人阻拦。
吴絮手指紧了紧，面上却立刻露出微笑，抬手行礼，“要见你，心中欢喜，便想着要换些漂亮衣裳。”
这样像是不安恐惧一样的小动作，只有很近距离的男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