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我不顺眼呗。”
张宇见文蔷眼神飘忽不定，知道她是口是心非。
他笑着说，“之前三爷去哪里都会给您带礼物，您生日节日收的礼物都是他带回来的，现在还有很多没送完。”
文蔷眸光凝滞了片刻，说道，“我以为他送我的东西，都是你的品味呢，没想到是他的，怪不得那么浮夸。”
张宇感觉自己可能多嘴了，却看到文蔷眼底有笑意。
他又道，“除了您和老爷子的礼物，其他礼物确实都是我挑的，绝对中规中矩，没那么别出心裁。”
文蔷去过霍家几次，霍野跟他爷爷看似天天斗嘴，其实很亲。
他跟他爸妈哥哥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就像是她跟他爸，不像家人。
这时，霍野从车上下来，在文蔷身边坐下，问张宇，“聊什么呢？
张宇忙看文蔷，文蔷替他回答，“聊你。”
“聊我什么？”
霍野偏头向文蔷，手中在剥荔枝，剥完又去核，放在文蔷的碟子里。
文蔷看着去核的荔枝笑起来，“聊你听话，去核的去核，去壳的去壳。”
霍野笑，“要不要考虑签下我的卖身契？”
文蔷只是笑，吃着荔枝，很甜。
张宇见状，觉得自己在发光，忙悄悄撤走，跟另外一个司机去坐石头。
司机夹着烟说，“给三爷当了那么多年司机，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爱笑。”
张宇也戏谑，“刚才太太还说三爷听话，这要是被老爷子听到，怕是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司机忍不住吐槽，“霍家谁听话也轮不到三爷听话。好几次我给少爷开车，老爷子追着车砸玻璃。”
……
傍晚，车子停在海滨酒店。
此时，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倒影在海里，将碧绿的大海照成金色，随手一张就是壁画。
文蔷双手背在身后，拉着霍野走在沙滩上。
她光着脚，踩在柔软的沙子里，风吹着她的长裙哗啦作响。
文蔷回过身，从霍野口袋里拿自己的手机。
她牵着他，打开相机，对准霍野，“霍先生，来一张明星私照呗。”
霍野看着她的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文蔷嫌弃地说，“好二。”
可拍了很多张。
她又转过身，靠在霍野怀里，将手机给他，“拍张合照？当做追星了。”
“好。”霍野拿过她的手机，搂着她的腰，背对着大海，突然低了头。
他要吻她，她没想太多，很自然迎上去。
文蔷听到快门声。
她羞恼，戳他腰，他想躲，又僵着身子忍着的样子傻傻的。
文蔷笑起来，“什么癖好，总爱拍这种东西。”
霍野从她身后抱着她，朝她前面更远的沙滩走，“这才是私照，一般人不给拍。”
“臭美。”文蔷拿回自己的手机，没再看路，任由他推着走。
她低头看着他们接吻的照片。
他们侧着脸亲昵地贴唇，身后晚霞一片，金波千里，粼粼水光雀跃，海与天共辉色，她与他同心结。
文蔷从没想过会跟男人拍这般私密的照片，照片中的自己和霍野接吻时，唇角是扬起的。
她脸上没由来地热了热，眼底却泛着丝丝缕缕温柔的笑意，又举起手机，“我要拍正经照，能拿得出手的。”
说着准备按快门拍两人的合照，可是霍野不如她的愿，她只要按快门，他就亲她。
两人玩闹着，追逐着，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回去的时候，文蔷踩在霍野的脚印里，走他走过的路。
他的脚印比她的脚大很多，步子却与她的步子差不多，因为他一直跟着她的步调。
夕阳入水了，晚霞渐渐暗淡，金灿灿的海面逐渐变得深沉。
文蔷没看时间，但知道自己的航班近了。
她欠他一天，想无限期跟他补上，但没说，说了他必然会问，她不说实话，他会问安逸。
安逸是个大嘴巴，会把她要赔偿十几亿的事说给霍野听，霍野肯定会给她掏钱吧。
但她找江郢借了，他们合伙开公司，迟早能还，霍野若是为她还，即使她要还，他也不会要。
文蔷不想再走了，觉得所有看不到他的分秒都是浪费。
她没再动，转向霍野，只是看着他。
霍野疑惑，“怎么了？”
文蔷浅浅地笑着，“觉得你丑，想多看看。”
霍野却很受用，也看着她。
他轻撩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当猴儿看吗?要不你拴着我，以后独属你，怎么看都行。”
“我要一只猴儿干什么？”文蔷轻哼。
霍野眼中闪过黯然。
文蔷又道，“卖身奴倒是可以要一个，贴身伺候。”
她双手环住霍野的腰。
霍野穿着单薄的白衬，前面的纽扣扣得不正经，上面三颗没扣，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是常健身的人，隐隐的胸肌轮廓露出来。
文蔷突然明白为什么男人喜欢女人低领下的事业线了。
此时，她觉得他，确实性感。
她大胆地吻了吻霍野的胸口，又吻了他的锁骨，踮起脚尖吻他的喉结，最后只能吻到他的下颌线。
他太高，沙子又太软，她踮着的脚尖陷进沙子里。
霍野很上道，低了头。
文蔷笑着吻他的唇，鼻梁，眼睛，眉心，额间。
她羞涩中泛起得意，“都盖章了，全是我的。”
霍野看着红着脸的女人，倏而一把抱起她。
引导她双腿盘在他腰间，与他平视。
文蔷能更加看他更加清晰，就连右边下眼角的一颗细微的泪痣都能看清形状。
霍野托着她的腰臀，轻声笑，“轮到我了。”
他话落，虔诚地吻她的发丝，额间，眉心，眼睛，鼻梁，双唇，耳朵，脖颈。
他忽而埋头在颈窝，很沉地说，“蔷蔷，我爱你。我能挽留你吗？”
低沉迷人的嗓音卑微的在文蔷耳边回响，像不经意敲响编钟的低音，一下撞进文蔷心间的缝隙里，余音久久不散。
文蔷偏着头看他，“说爱我的男人很多，要是你能做第一名的话，我可以考虑。”
她松口了。
霍野眼底一片欢喜，他满足地拥紧她，“你说的，骗人是小狗。”
“幼稚！”文蔷笑起来。
忽而，霍野抬起头，他们眼神交融着。
那一霎，像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深潭。
叮咚一声，她喜欢他，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