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他下意识想要避开自上而下的眼神，却又总是忍不住去看。
屋内的空气仿佛被剥夺了仅存的冷意。
“雪微，雪微……”季屿白双眼放空，抹去反抗的选项后，只剩下了呼唤的本能，“门，门没关……”
“嗯？”谈雪微语气微微上扬，俯下身低语，“我有说过要做什么吗，就这么急不可耐？”
季屿白软下了语气，示弱一样抬起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呼吸滚烫。
“你做什么都可以。”
谈雪微笑了，曲着手指抬了一下他的脸，又逗乐似的问他，“就算不关门玩你？”
季屿白这次沉默的更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睁一闭，还是顽强的点了点头。
谈雪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按着脚踝的那只手止不住怒火一样收紧，季屿白小小嘶了一声，有些吃痛，但依旧睁着一双眼睛闭口不言。
“很好，季屿白，你真的很好。”
谈雪微松了手，嘴角微微向上，像是笑了。
但那双眼里毫无笑意。
季屿白没来由的感到了一股心慌。
“雪微，我……”
一根手指抵在了他张开的唇间。
“我倒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谈雪微垂眸，唇边溢出一声浅淡的讥笑，“既然这么不想堂堂正正的追求，那么就只能……”
季屿白一下抓住了她的领口，没用多少力气，眼睛却黏糊糊粘在她身上，看着格外可怜。
“……做我的情人，”谈雪微冷淡的补完了最后一句话。
要一个从小顺风顺水受尽宠爱的大少爷做自己的情人……这无疑已经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季屿白的确也脸色空白了一瞬。
“我愿意！”
比屈辱来的更快的是那一丝侥幸。
季屿白根本不跟她犟，好似听到的不是“情人”而是正经的伴侣，毫无羞耻心的又将脑袋凑了上去。
谈雪微这次直接将人松开了。
“满意了？”她稍稍挑眉，再次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满意了就回去。”
季屿白：“可是……”
谈雪微双手抱胸，“你还想拒绝？”
季屿白：“……”
季屿白瘪了一下嘴，百般不愿意的从沙发上下来，只觉得被那人直接按过的脚踝像是燃烧后的余烬，还没有彻底失温。
“你不会准备有很多个情人吧？”
临走前，季屿白扒着门框，目光炯炯的问了一句。
谈雪微轻扫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狠话，只是平静回了一句：“我没有你那么不清醒的精神状态。”
被骂了，季屿白压了下干涩的嘴唇，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
没有名分总得有个唯一性吧……虽然他压根不觉得做谈雪微的情人时间什么羞耻的事。
没有别人插足，她迟早还是会被打动。
季屿白对自己有不论死活的信心。
——
“……理由呢？”等到季屿白离开，藏在另一间屋子门口的程九瑶悄悄冒了头。
显然，在她的预想中，这不像是会发生的事。
太匪夷所思了，不管是季屿白，还是谈雪微。
“我以为雪微姐姐不是喜欢吃回头草的人，”程九瑶语气有些迟疑，她仍旧觉得谈雪微之前表露出来的拒绝态度不是作假。
“我又不是什么机器人。”
她当然不吃回头草，但这棵尝过的还不错的草自己追上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谈雪微到底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无法避免，她也没打算反抗。
“可是，你刚刚明明在生气……？”程九瑶的不解更甚。
谈雪微笑了，随意揉了把对方有点散乱的长发，很利落的承认了，“看来你看的很仔细，没错，我的确很生气。”
现在也依旧生气。
“只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么乱七八糟的闹了一通，我也不会这么简单松口。”
不给她看到一点崭新的东西，继续下去也是没有丝毫趣味的。
至少这一次，季屿白应当不会再惹她生气了。
谈雪微眯起眼睛，轻笑：“也算是不错的展开。”
程九瑶张了张嘴，脑子里的东西转了又转，最后还没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开心就好。”
谈雪微不置可否。
“雪微？”一阵风吹过，季屿白去而复返。
他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束开得很好的红玫瑰，注意到程九瑶看着自己的奇妙眼光后，一下子把握住了其中关窍。
季屿白：“你都听见了？”
程九瑶被一记直球打击在原地，身形僵了一下，努力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
季屿白这个大少爷应该是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的吧……？
“听见了就好，”恰恰相反。
季屿白将红玫瑰塞进谈雪微手里，在她身边站定，才重新看向了有些忐忑的程九瑶。
没有愤怒，也没有要算账的阴冷，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堪称得意的笑容。
“看到了记得跟姓裴的和姓喻的都说一下，雪微身边有人了，闲人勿扰。”
程九瑶：“……？”
程九瑶已经搞不懂少爷的精神状态了，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再一次冷静询问：“你确定？”
之前在房间里，隔了半扇门，就她贴着门才能听到的音量，摄像头的收录可能没有那么清楚，但现在可就在底下！
那种词是能说出口的吗？
季屿白眨了眨眼，“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谈雪微扶额：“你闭嘴。”
她还没打算把这件事广而告之，季屿白不要脸也就算了，她还不想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低声点，这难道光彩吗？！
季屿白一下就垮下了脸，“不是吧，难道我不已经是雪微的人了吗？这点展示的机会都不给……”
“……”谈雪微突然闭了闭眼，总感觉眼前这人像是被邪修打通了经脉，一发不可收拾了。
“没有要否认你的意思，”她叹了口气，身子前倾，凑在季屿白耳边说了什么。
青年的脸一下子红了。
垂在身侧的手暗戳戳去挑起对方的衣袖，没两下就握住了那截皓腕。
程九瑶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