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不投机半句多。
季屿白遥遥翻了个白眼，也不管现在是不是还有人在拍了，态度尖锐毫不掩饰。
谈雪微看对方明显是赶过来的样子，倒是稀奇了一下，需要他的时候见不到人，不需要就积极赶趟？
“雪微……”裴司言看着站在台阶上意外般配的两人，拧起眉，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可以让让吗？你挡路了，”季屿白就见不得他这副犹犹豫豫全世界的苦衷加起来他能占上一半的样子，冷笑。
明显看着是为了雪微来的，却搞得一句关心的话多卡喉咙一样，希望别人能从小段停顿中察觉出那一点比水还要淡的感情。
一想到自己之前是在和这种人较劲，季屿白就只想叹气。
“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张嘴了，”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季屿白淡淡启唇，没有怒火也没有酸意，说话的样子和身边的谈雪微像了个十成十。
谈雪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季屿白背着人小声蛐蛐：“他电视剧看多了吧，真把自己当隐忍不发的深情男二了……”
谈雪微被戳到笑处，眉眼下压了一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如果他是主角呢？”
季屿白都被问愣了，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身后竖着的，没什么用处的“雕塑”，“你居然把他当做主角？！”
“那我呢？我不配得到一个男主角的位置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察觉到了雪微话语中的一丝认真，表情更皱了，“大白天的，怎么撞鬼了呢……你真的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吗？”
谈雪微：“……”
谈雪微诚恳的扫了他一眼，“看起来你还想让我证明一下？”
季屿白：“……不了。”
这次证明就已经让他出了名，继续下去……难道要把他抡起来转成螺旋桨吗？！
“但他怎么能是主角呢……”季屿白仍然耿耿于怀。
他没有想太多，也不在意什么“主角”，但这个词从谈雪微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完全变了味道，尤其是被她冠在裴司言身上！
季屿白嘟嚷了两句，嘴是闭上了，脸颊却也慢慢鼓了起来。
……有点可爱，谈雪微伸手戳了戳对方鼓鼓的脸颊肉。
“就这么在意主角？”她说。
季屿白松懈了鼓着的气，垂下眼，像是渴望被摸摸头的小白一样盯着她。
他反问道：“我在意的是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谈雪微挑眉：“我也没说我是女主角啊？”
季屿白张了张嘴，垂下的手勾住了她的小指，没好气的晃了晃，“……那没事了。”
散着叶片的小路转了个弯，阳光垂落，金沙遍地，骤然升温。两人在树荫下走着，一抬眼，之前紧紧闭着的大厅透出一点缝隙来，光亮映照处，藏起来的几个小机器引起了季屿白的注意。
“那是……”
雪微捂住了他的眼睛，为了之后的环节不直接被破坏掉，带着人转了个弯。
跟着的工作人员格外感动。
雪微：“虽然节目进行到现在已经很草台班子了，剧透也还是不道德的。”
感动到一半的工作人员：……
季屿白侧目，背着光，她的脸看不分明，独那双眼睛像是开了聚焦一样，初见时隔阂的冰凉感突然融化了。
‘那就好好期待一下好了，’季屿白想，至少进行到现在，节目组勉强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
时至傍晚，舞会的钟声敲响，白天算是露了面的“精灵”们和只干了一件好事的节目组先行入场，簇拥在坠上了繁复装饰的舞台中央，他们嘴上还和身边的小伙伴们说着话，眼睛却像是开了寻回模式，是不是就看向旋转台阶上的空地。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
“也不知道谁会是今天最美的，这么近距离的看，嘶，根本藏不住吧……”
所有人的声音都心有灵犀的压到了最低，期间好几个名字悄悄蹦出来，又像是怕惊扰到谁似的自动消音。
“叮”，台上忽而响起乐曲。
轻盈优雅的语调像是泉水一样流淌出来，所有人心绪一定，期待的目光交织在那片空地上，又被侧边散出的白色雾气掩盖。
三组嘉宾牵着手走向了舞台中央，和其他人在脑海中预设的一样，三人各有各的风采，就算随意组合都不可能真的差。
但，他们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季屿白和谈雪微，两位参加恋综完全不被看好的“少爷”“草包”，在这一刻，仿佛掠过视线的清风，并不强势，平淡的，让身边所有人失去了瞩目的色彩。
谈雪微走到舞台中央，手上挽着的轻纱波光粼粼，呼吸之间，发丝上缠绕着的细碎钻石和身后的人流一起悉数褪色模糊，通通沦为背景陪衬。
华尔兹的步伐勾缠轻盈，腿上的裙摆转瞬翻覆，如同鱼尾上最漂亮的那一枚鳞片，又在忽然而起的雾气中融化了，变成手上的一点残温。
“……请各位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回自己的舞伴。”
头顶的声音模糊不清，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人流漾起波澜。
白雾在所有人身上蒙起一层面纱，季屿白轻笑，倒算是明白节目组藏起来的小机器是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他们完全看好事不嫌事大，除去三位女嘉宾，其他人的礼服居然也沿用了相同的色号，在白苍苍一片中影影绰绰的显露出来。
“雪微，”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一抹叹息。
谈雪微安静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目光只在胸口紫色的饰品上停留了一瞬。
“你不是我的舞伴，”她说。
对面的声音急促起来，他凑近一步，只定定的看着那双在雾中也难以掩盖的双眸，忽而轻叹。
“是我先找到了你，不是么？”
“裴司言，”谈雪微不耐，直接叫破了他的名字，“如果你之前离开是为了这个，那毫无必要。”
“当我也只看着饰品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