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交代几个老伙计，要是不困就看着点周围海域情况，有没有人求助什么的，他上去开船，让老三拿望远镜也看着点。
双管齐下。
要是真有不幸落水，却又幸运的还活着，在他们求助时，保证能第一时间发现。
等赵父转身上舵楼，几个船工窃窃私语起来，“有财和东子父子真仁义，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先回家了，谁能浪费油钱去救人。”
“嗯，活该他们发大财。”
“要不说人家能有妈祖保佑呢，遇到大风大浪的咱们都平平安安……。”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到人……。”
“暴风雨太大了，这个真不好说，不过大海这么大，一眼望不到边，找人可不好找，这玩意就听天由命吧。”
渔船在海上漫无目的转悠着，谁也说不清是想遇上求助的人，还是不想遇上求助的人。
想是想救人一命，不想是洗脑自己没有渔船出事。
反正矛盾的很。
海风徐徐，赵东站在舵楼上，拿着望远镜转圈的看，就在他移动视线看到左前方时，看到远处海面上漂着一条巨大的鱼。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连忙调整焦距，还不忘朝他爹说道:“有发现。”
赵父视线看着前方开船呢，听到他想话连忙转头看过去，茫茫大海上海水起起伏伏，“在哪呢？”
“是落海遇难的人吗？”
赵东摇摇头，手指着大鱼漂浮的方向，“不是人，看着好像是受伤的大鱼，在那个方向，离得有点远，咱们开船过去看看。”
“受伤的大鱼？”赵父重复了句，然后接着道:“过去不能有危险吧？”
“离远点先看看。”
……
赵父想着反正也是在海上漫无目的瞎逛游，那就过去看看也行，万一好命的遇到值钱的大鱼就赚到了。
要是厉害的大家伙，就远远的避开。
甲板的人不知道他们父子的对话，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大字型躺着的躺着，看着碧海蓝天。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舒服的不得了，一个两个的到像是出海度假旅游一样。
美滋滋！
渔船离漂浮的大鱼越来越近时，船上站着望风的几人都被惊到了，趴在船舷上叽哩哇啦的大叫。
“卧槽……。”
“哎呦我去……。”
“这不是抹香鲸吗？”
“这鱼这么常见了吗？一天看到一条？还都这么大……。”
船上的人离得有点远，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不过昨天那场战斗太让他们记忆深刻，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赵父被赵东挡在有点看不清，着急的问他，“什么鱼啊？太危险就不过去了。”
“爹，是抹香鲸，好像是昨天打架的那一条，身上都是伤口，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才浮在海面上的。”
听到这话赵父面上一喜，“那开船靠近了去看看。”
抹香鲸在死亡后，身体的肠道、呼吸道等仍然保留有大量气体，并且还有厚厚的鲸脂提供足够的浮力，随着海浪漂流。
所以在抹香鲸刚刚死亡的一段时间内，就会浮在水面上。
随着时间流逝，会吸引来鲨鱼等食肉动物，迅速的将尸体开膛破肚，致使气体泄露。
鲸脂、骨骼、肌肉等都会发生变化，氧化腐败，浮力减少直至丧失，最终也会沉落到海底，沦为甲壳类动物的食物，最终骨架会被海蠕虫分解。
这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鲸落全过程。
也是大家口口相传的，一鲸落万物生。
像是他们前面捞到的鲨鱼，都是半死不活受了伤的，要是鲨鱼也死了，可没能力浮上来，捞的不及时分分钟沉到海底给你看。
只因为它们没有鱼鳔，也没有大量的油脂带动自身浮起来。
所以鲨鱼是个苦命的鱼，就算睡觉也要游泳，一旦静止不动了，结局只有一个，掉落海底。
这应该叫“鲨掉？”，还是“鲨落？”
赵东观察了一下四周海域，没有大型食肉动物过来，看来抹香鲸应该是死掉没多久。
他自言自语道:“游的还挺远，跑到这边来死了，这一仗打的——全军覆没。”
“你说啥？”赵父开船没太听清。
“没啥，你好好开船吧。”
近距离观察抹香鲸，大家都被它庞大的体型和重量震惊到了，都趴在船舷边上，仔细打量观察起来。
“这么大啊！”
“离远看像海岛一样……。”
“怪不得大王乌贼和那么多鲨鱼都打不过，这家伙应该有十几二十米了吧？比家里的小木船都长……。”
“应该有，估摸着得十几二十吨重。”
“啧啧啧，你们看看，昨天战况多激烈，抹香鲸头上这些伤口都是大王乌贼搞出来的吧？”
“应该是吧，好像都是吸盘印子，还有鲨鱼过来群殴它，受伤这么重，怪不得死这了。”
大家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噶掉的大王乌贼，真厉害。
这吸盘要是缠到自己身上，……咦……，不敢想象。
赵父把渔船慢慢停靠在抹香鲸一米左右的地方，大家使使劲伸手就能摸得到，一个个的这回可是见了大世面。
父子俩走下来就看他们大张着双手，像是要抱抹香鲸一样，比划它的长度。
有种蚍蜉撼树的既视感。
船工们看到他们父子过来，都主动让开位置，“有财，东子，咱们捡到昨天打架的抹香鲸了。”
“呵呵呵，看到了，看到了……。”赵父笑的见牙不见眼，他转头问赵东，“老三咱们给它拖回去吧？”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瞬间激动起来。
“卧槽，真要是把这个大家伙搞回去，那你们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可就出名了……。”
“那可不，这大鱼多稀罕呐，大家肯定都得过来参观，咱们村都跟着出名，走出脸上多有光……。”
赵东满头黑线，这还搞到集体荣誉上了，出名能当饭吃啊？
“这大鱼不知道值不值钱？”
“不值钱也没事，东子他不是认识好多镇上公家的人么，就那个什么水产研究院的，让东子联系他们过来拉走去研究。”
“我看行，怎么也能给东子几百块钱吧？”
……
赵东听他们说的热闹，不由得撇撇嘴，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说的真轻松，这么个大家伙，拖回去不知道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