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的沼泽边缘，肖晏晏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空荡的小院。屋檐下的风铃早已锈蚀，却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
这几日，她们几乎翻遍了沼泽的每个角落。
猎杀妖兽、采集灵草，储物袋里装满了值钱的兽骨、毒囊和珍稀药材，兑换出一万灵石已是绰绰有余。
可关于云爷爷一家的线索，却依然毫无头绪。
院内打斗的痕迹已经模糊，但肖晏晏仍能从墙角和地面上几处焦黑的灼烧中，拼凑出当时的激烈。
奇怪的是，这些痕迹又被人刻意掩盖过，重要的物品也被收拾带走了。
\"如果是被迫离开，不会收拾得这么仔细。\"言晴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道浅浅的车辙印，\"他们应该是主动撤离的。\"
肖晏晏眉头紧皱，没有回应。
\"走吧。\"言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肖晏晏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云朵的房间，转身离开了。
------------------
面前的掌柜拨弄着算盘啪啪作响，最终给出的数目比肖晏晏预想的少了近两成。
\"最近妖兽材料市价跌了，两位姑娘见谅。\"掌柜陪着笑，将装灵石的锦囊推过来。
肖晏晏掂了掂锦囊，勉强满意。至少，参加拍卖会的门槛是达到了。
两人刚走到拍卖会场门口，就听见一阵喧哗。
\"滚滚滚！臭要饭的，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守门的壮汉满脸嫌弃，伸手推搡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肖晏晏侧目一瞥，脚步猛地顿住。
那张即便沾了泥灰也掩不住俊朗的脸，不是陈非凡是谁？
\"哎，先是表面落魄，再打脸全场，作者这老套路还真是百试不爽……\"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下一秒就有路人开始指指点点。
\"瞧那穷酸样，也配来拍卖会？\"
\"怕不是想偷东西吧？\"
\"赶紧轰走算了，拉低我们拍卖会的档次！\"
言晴眉头紧蹙，嘟了嘟嘴：\"这些人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她抬脚就要上前，却被肖晏晏一把拽住。
\"晏晏？\"
肖晏晏面无表情：\"言晴，我对你唯一的忠告就是——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随便帮忙也不行！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肖晏晏拖着她往会场里走，\"记住就行。再磨蹭，好货都要被别人抢光了。\"
\"可是那个人……\"言晴还想回头，却被肖晏晏一把拉进了门。
身后，陈非凡的目光却已向两人投来。
正式的拍卖会是在晚上开始，现在大厅里会有一些稀奇物件作为\"开胃小菜\"。
此时的言晴已经一头扎进了草药区，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肖晏晏倒是没管她，反正灵石都在自己手里。
她的目光迅速扫视全场，赌石摊子不少，但她的目标很明确。
\"陈非凡绕开人群，反而去了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小摊……\"她回忆着小说剧情，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大厅最偏处的摊位。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肖晏晏过来，立刻堆起笑容：\"姑娘好眼力！我这里的石头可都是上等货色！\"
旁边一位老者看肖晏晏岁数小，好心提醒：\"小姑娘，赌石讲究'多看少买…你看这皮壳，砂发松散如糠…再看这莽带…\"
肖晏晏身旁的老者还在喋喋不休，突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陈非凡的\"打脸众人\"戏码显然已经演完了，现在又被几个\"势利眼\"簇拥着进来了。
肖晏晏眼角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心头一紧，时间紧迫。
老者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在石头上点点戳戳，\"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这些石头绝对不能要！\"
\"要！要的就是这个。\"
肖晏晏看似随手一指摊位上最不起眼的灰褐色石头，声音急促，\"多少灵石？\"
摊主眼珠一转：\"既然小姑娘你诚心诚意地要买，那就便宜一些，五百灵石卖你好了。\"
\"什么？五百？你怎么不去抢？！\"那老者惊呼，\"小姑娘，你相信我。这石头皮壳粗糙，莽带杂乱，绝对出不了的。\"
\"五百就五百！\"肖晏晏直接掏出灵石，又快速指向另一块更小的石头，\"这个也送我，开张大吉。\"
摊主心中暗喜。
那块大石头是他从废料堆里捡来的，根本不可能出绿。于是爽快道：\"成！小姑娘你爽快，我也爽快！\"
就在肖晏晏将两块石头收入储物戒指的刹那，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晏晏师妹，是你吗？\"
肖晏晏脸上挤出一个心虚的笑，转身时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陈师兄？怎么是你？好巧啊，真的好久不见。\"
陈非凡的目光在肖晏晏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三年未见。
记忆里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师妹，在步入凝脉期后，变得坚韧又果决。五大宗门的测试后，这是三年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他想起自己那日与孔令琦的三年之约比武结束后，曾亲自上紫霄峰去寻她。
那天，紫霄峰的桃花开得极盛，守门弟子却红着眼眶告诉他：\"肖莱师兄……被归墟宫的人杀害了。\"
\"晏晏师妹也在刚刚下山去了。\"
山风突然变得很冷。
如今重逢，她就站在拍卖会的琉璃灯下，眉眼依旧，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陈非凡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多谢陈师兄关心。\"肖晏晏唇角微扬，眉眼间却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要不要一起逛逛拍卖会大厅？\"
陈非凡心头一跳。
\"好。\"他听见自己回答得太快。
肖晏晏眼睛微微眯起，男主的好运，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