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晏回来的时候，言晴已经恢复了原样，绑在手腕上的发带又重新系到了头发上。
言晴此刻背靠着带血的石壁，手指死死攥着胸前的衣襟，指节泛白，像是要把什么从身体里挖出来似的。
她的脸埋在阴影里，肩膀微微发抖，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干呕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内脏。
走近了，才看见她满脸的泪。
肖晏晏愣在原地。
不论是浑身是树皮花草的言晴，还是穿着一套绿色清新的长裙的言晴，亦或是眼睛水汪汪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言晴，在肖晏晏眼里都是纯真可爱。
即使在小说中男主的视角，她也总是温柔浅笑。
可现在的言晴，只有狼狈，脆弱。
一个念头在肖晏晏脑海里炸开，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冲击力。小说里从没提过这件事，陈非凡大概也不知道。
那个自诩掌控一切的男人，竟连自己枕边人的真面目都不清楚。
肖晏晏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又胜过一次陈非凡。
下一秒，言晴又呕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眼泪砸在地上。
肖晏晏胸口蓦地一疼——言晴说过，她讨厌自己的半妖形态。
可刚才，她却为了自己.....
肖晏晏蹲下身，用手轻轻拍着言晴的后背，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还难受吗？”
言晴抬起头，眼眶通红，嘴角还挂着湿漉漉的痕迹。她看着肖晏晏，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说过了，就当是这几天你给我买礼物的谢礼嘛。”
“那，谢谢你，这份谢礼我很喜欢。”
“我看上一个很漂亮的小瓷瓶，你给我买。”
言晴不再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暗示自己给她买礼物，转而正大光明地开始要了，肖晏晏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的语气不自觉带上宠溺：
“好~给你买~”
言晴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了身，“嗯~感觉好多了。”
肖晏晏上前扶她，言晴的手指搭在肖晏晏腕上，指尖还带着未褪的凉意，像块化不开的冰。
她借力站起身时，膝盖微微打颤，\"接下来，就是被千年寒冰封存的活泉水。”
虽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但是看言晴这样，肖晏晏还是忍不住皱眉：
\"站都站不稳，还惦记泉水？这里离紫月城比较近，我们去那里歇息歇息吧。\"
言晴忽然将额头抵在肖晏晏的肩上，呼吸透过布料渗进来，\"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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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紫月城，肖晏晏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街道上人声鼎沸，比肖晏晏记忆中的还要热闹三分。
言晴早已恢复了精神，此刻正像只嗅到松果的小松鼠般，在一家家药材铺间窜来窜去。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晒干的灵草，又掂量着某家新到的雪参，眼睛亮得惊人。偶尔还会发出小小的惊叹声，引得铺主眉开眼笑，毕竟这么捧场的客人可不多见。
肖晏晏下意识摸了摸储物戒指，里面所剩不多的灵石发出可怜的碰撞声。
\"啧，看来得接点任务赚佣金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然养不起她呀。\"
药铺掌柜正捧着那株赤纹灵芝，唾沫横飞地夸耀：\"姑娘您真有眼光，您瞧这纹路，这灵气。我可是蹲守了三个月才从北山老林里.......我本来想送到这次拍卖会的，如果你有兴趣，我看我跟你也投缘....\"
掌柜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手上的灵芝，听得言晴的眼睛亮闪闪的。
\"停！\"
肖晏晏突然打断，手指扣在柜台边沿，\"你刚才说什么？\"
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胡须都翘了起来：\"啊？我、我是说这灵芝吸天地之灵气...\"
“不是这句。你刚刚说了，拍卖会？”
“对啊，两位姑娘不是为了这次紫月城的拍卖会而来的吗？”
言晴原本正捧着灵芝爱不释手：\"什么拍卖会？\"
\"哎哟！\"
掌柜一拍大腿，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两位姑娘竟不知我们紫月城的拍卖盛事？每两年我们紫月城都会举办拍卖的。莫说这赤血灵芝，就是千年雪莲、上古法器，那也是有的！\"
“所以两位，更要抓紧机会啊。如果我这个灵芝上了拍卖会，可就不是这个价咯~”
肖晏晏轻咬了下唇，她当然知道紫月城的拍卖会是做什么的——是给男主陈非凡装逼和捡漏用的。
有谁不愿意看男主选中一颗没人看好的破石头，结果开出来是顶级帝王绿翡翠的情节呢？
又有谁不愿意看没人去竞拍的不起眼的小物件，其实是上古法器的桥段呢？
肖晏晏一把拽住言晴的手腕就往外走。
掌柜看着两个姑娘要走，追到门口，\"诶？等等！四百五十灵石，行就拿走！三百八！三百八总行了吧？！这可是赔本价了....\"
言晴被拖着走，还不住回头张望，眼里写满不舍：\"晏晏，那个纹路真的很稀有...\"
\"我的神女大人，\"肖晏晏脚步不停，\"现在就是把我的储物袋倒空，也凑不出三百灵石。况且...这次的拍卖会上，说不定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就算没有冰封存的活泉水，我也有办法让我们变成小富婆！\"
\"总之搞钱要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拿到拍卖会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