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了吗？”
素无心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水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李长聚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刚才的那股力量唤醒了他血脉深处的某种东西。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感觉到了，我的力量……似乎在和你共鸣。”
素无心的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浅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共鸣？或许吧。”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琴弦，带起一声清脆的音符，“你我之间的因果，早已注定。”
李长聚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他的目光落在素无心的脸上，试图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些什么，但那双眸子如同深潭，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一秒，感觉到体内的黄泉寒丹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疯狂地运转起来，寒气顺着经络一路向上，直达他的心脏。
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仿佛要将他的血液冻结成冰。
他的双腿微微发颤，脚下的地面开始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
寒气从他的指尖溢出，凝结成一根根冰棱，悬挂在半空中，反射着晨曦的微光。
“我……控制不住了！”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是挤出来的。
素无心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她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她轻轻一挥手，青色的光芒再次从她的掌心涌出，化作一条柔和的丝带，缠绕在李长聚的周身。
那光芒温暖而平和，仿佛是一股春风，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
一股奇怪的酥麻感涌上心头，李长聚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身体微微扭曲。
他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
素无心问道。
李长聚咬牙，死死克制着体内沸腾的寒意。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脑袋渐渐眩晕起来。
诡异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回，似曾相识，让他的记忆越发模糊。
李长聚努力想要摆脱这个困扰，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双手，想要去抓取什么。
忽然，一缕光束穿透空间，钻进了他的眼眶。
那是……
他蓦然瞪大双眼，眼前一切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我……”
李长聚用尽全部力气说出一句话，旋即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他的意识陷入无边的混沌之中，耳畔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
有人喊：“长聚！”
“长聚哥哥！”
“长聚师弟，你怎么了？”
“小聚聚……”
“小聚哥哥……”
“……”
他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深渊，带着莫名的哀伤。
那种悲伤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深处撕扯着，痛彻心扉。
他想要抗拒，可那种悲恸却让他无法抵御。
“为什么会这样……”
李长聚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飘荡，耳边传来的呼喊声渐渐变得微弱，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
他的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手指微微抽搐，指尖的冰霜融化成水滴，渗入泥土。
寒气在他的体内肆虐，像是无数根冰针刺入骨髓，疼痛难忍。
素无心站在他身旁，眉头紧锁，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青色的光芒，温柔地笼罩在李长聚的身上。
那光芒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渗透进他的肌肤，试图驱散那股刺骨的寒意。
“怎么会这样？”
素无心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解与焦虑。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感受着李长聚体内那股异常的力量。
黄泉寒丹的气息与她的圣境之力交织在一起，似乎引发了某种不可控的反应。
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纯粹的寒冷，而是蕴含着某种更为古老、更为深邃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那个……”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思绪纷乱。
与此同时，周围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慑。
苏清绝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探了探李长聚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
“他的灵力紊乱，体内的寒气失控了。”
小雪宗主也走了过来，目光在李长聚和素无心之间来回游移，神色复杂。
“看来，你们之间的力量产生了某种共鸣，甚至可以说……是冲突！”
苏清绝道：“他是本座的徒儿，放开我徒儿，让我来！”
素无心冷声道：“李长聚与我现在道韵相连，你不想他现在死就让开！”
苏清绝咬了咬牙，后退了一步。
回顾前世今生种种，或许是长聚体内那个东西觉醒了。
她们曾作出欺天之举，此时靠近确实对长聚不利。
“……是那画！”
苏清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飞速离去。
小雪宗主好奇着苏清绝为何走的那般决绝，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
不管了！
李长聚对琼明剑宗很重要，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可有把握？”
小雪宗主问向素无心。
素无心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控制着那股青色光芒，试图稳定李长聚的状态。
她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过，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仿佛在无声地拨动着某个隐秘的旋律。
眼眸微微闭起，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唇角的弧度近乎于无，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与深邃。
小雪宗主的眼眸一闪，恍惚间在素无心的身上看到一闪而过的魔气。
我看错了？
……
此时，李长聚的身体依旧僵硬地躺在地上，脸上的血色已然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几乎停滞，仿佛随时可能陷入永恒的沉寂。
寒气从他体内不断溢出，在地面上凝结成一片片晶莹的冰花，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某种诡异的美感。
“不对劲！”
素无心的声音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呓语，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笃定。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青色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沿着李长聚的身体缓缓流动，试图镇压那股暴戾的寒气。
然而，寒气并未因此消退，反而愈发剧烈。
李长聚的身体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他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却在半空中凝固成一颗颗血红色的冰晶。
“呃——”
一声低哑的呻吟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痛苦而压抑。
他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中不再是往日熟悉的清澈与坚定，而是被一层冰冷的灰白色所覆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与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