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小小突然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抱住周晓的大腿，害怕地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宝贝，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周晓连忙放下猎枪，弯腰抱起小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我害怕……”小小抽噎着，小脸埋在周晓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不怕不怕，爸爸在这儿呢。”周晓柔声安慰着，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要是今晚他没有回来，小小一个人面对白狼，后果不堪设想。
“小小，告诉爸爸，你有没有受伤？”
周晓捧起小小的脸，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她除了哭得满脸泪痕外，并没有其他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小小摇了摇头，眼神却依旧惊恐。
周晓心疼地搂紧女儿，这时，阿岚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粥，看到周晓抱着小小，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周晓，小小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害怕。”周晓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阿岚不用担心。
“哦……”阿岚将野菜粥递给周晓，“周大哥，喝点粥吧，暖暖身子。”
周晓接过粥碗，低头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进胃里，驱散了深秋夜晚的寒意。
小小也从周晓怀里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粥碗。
“想喝吗？”周晓笑着问道。
小小连忙点了点头。
周晓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小小嘴边。
小小张开小嘴，一口吞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阿岚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她看着周晓温柔地喂小小喝粥，双眼里是对小小的柔情。
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粗犷，内心却如此细腻温柔。
阿岚的心，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阿岚，你也喝点吧。”
周晓抬头，看到阿岚站在一旁，连忙招呼道。
“我不饿，你们吃吧。”
阿岚摇了摇头，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周晓身上。
周晓也没多想，继续喂小小喝粥。
阿岚端着碗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走近了几步，“周大哥，你的手受伤了。”
周晓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破开一个长口子，血已经渗出了袖口。
“没事，小伤。”
他随口敷衍，想要用肩膀把小小往怀里挪了挪，避免她看到。
“哪能没事，受了伤就得赶紧处理，别感染了。”
阿岚脸上带着急色，连忙放下碗，从兜里摸出手帕，想上前查看。
周晓却往后退半步，眼睛没有正视阿岚，“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这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阿岚怔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手帕在指尖攥紧，“可是……”
周晓这时候已经把小小放在了床上，轻声哄着入睡，显然没再理会阿岚的好意。
阿岚站在那里，欲言又止，最后垂着眼，认命般点了点头。
“那……那你小心点。”
屋里陷入安静。
小小睡得很沉，周晓轻轻掖好被子，随后挪到柴房，抽出一卷不知道保存了多久的干净布条。
他也没点灯，借着月光，用牙齿撕开布条，仔细将手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虽然动作看起来很熟练，可是谁知道曾经的他经历过多少类似的情况。
夜风寒凉，吹得他背后一阵发紧，却咬牙忍下了。
这一刻，屋外的阿岚并没有真的回房。
她站在窗边，眼神黯然，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怎么总是像这样……”她低声说道，“想帮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村落，那里一片漆黑，偶尔有狼嚎声从远远的草原方向传来。
“阿岚，你得争气点。”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给自己打气一样，“得让自己能更有用才行。”
这一夜无话——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可是就在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王翠花拖着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身子，却没忍住从窗后探出头，瞥了一眼周晓家的方向。
“哼，装什么好人！”
她低低地嘀咕，“有本事别让人逮着机会，看我怎么揭穿你那点把戏！”
王翠花缩回脖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白天在地里抢收秋粮累得够呛，晚上还得应付奎尔多那没完没了的抱怨。
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总觉得这股火得找个地方发泄出去。
周晓，就是她最好的出气筒。
自从周晓带着那头白狼从狼群里救回村民，大伙儿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他是个丧门星，现在，他成了村里的英雄。
王翠花心里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凭什么？就凭他运气好捡了条狼崽子？
她越想越气，一脚踹在床边的木凳上。
“哎哟！”
凳子纹丝不动，她自己的脚趾头却疼得直抽抽。
奎尔多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翠花，你干啥呢？大半夜的……”
“干啥？我心疼你！累死累活的，就挣那点可怜的工分，连个窝窝头都吃不饱！”
“你看看人家周晓，整天啥活不干，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咋就不学学人家呢？”
王翠花一把掀开奎尔多身上的破棉被，撇了一眼奎尔多。
奎尔多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周晓？他吃香的喝辣的？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我亲眼看到的！今天天晚上，我可算是看见了周晓和他闺女正吃着烤肉呢！”
“旁边好有个长得白净的女娃！”
奎尔多原本快要重新睡着，听到“肉”和“女人”两个字，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翠花，你说啥？周晓屋子里有肉？还有女人？”
王翠花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床边，双手叉腰，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
“对！我亲眼瞧见的！别以为他成了救村的大英雄就能藏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今晚我从后窗那儿看了个清楚，他屋子里偷偷烤肉，香味飘得满村都是！”
“还有那女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跟他一起鬼鬼祟祟的。”
“说不定，早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