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芮曦瑶来到周师傅所在的老宅时,她发现这是一处安静的院落,门口挂着一块陈旧的牌匾,上面写着“周宅”两个字。然而,大门紧闭,显然不欢迎访客。
芮曦瑶轻轻敲门,等了一会儿,一名老仆推开门探出头来。
“这里是周师傅府邸吗?”曦瑶恭敬地问。
老仆眼神警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谁?周师傅不见外人。”
“我是瑶记的掌事,我希望能请周师傅帮忙合作,共同打造一批刺绣精品。”曦瑶笑着递上自己的名帖。
老仆却摇了摇头:“周师傅已经封针,不再接任何订单,姑娘请回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大门。
黄老板在一旁叹了口气:“小姐,这周师傅果然如传言那般难以接近。要不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芮曦瑶却丝毫不气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直接联系行不通,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几天后,芮曦瑶派人调查周师傅的日常生活,发现他虽然行事低调,但对于稀有的丝织原料情有独钟,尤其喜欢研究不同材质的蚕丝布料。于是,她决定用瑶记的特制蚕丝作为突破口。
“既然周师傅对蚕丝情有独钟,我们就让他看到瑶记的优势。”芮曦瑶将一匹质地极佳、光泽绝美的蚕丝送到周宅,并附上了一封信:
“周师傅:瑶记有幸制作出一批上佳的蚕丝,恭请您指教其是否适合作为刺绣之材。”
她知道,周师傅对技艺的执着远超普通人的眼界,只要他见到这批蚕丝,就一定会被吸引。
果然,当天下午,一名老仆突然来到瑶记的驻地,递上了一封信,语气依然冷漠:“这是周师傅的回信。”
曦瑶拆开信封,只见信中写道:
“此蚕丝材质极佳,与我所见之物不同。若阁下确有诚意,明日可至周宅一叙。”
曦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周师傅终于愿意见我们了。”黄老板则激动地说:“小姐,这可是大突破啊!只要能说服他合作,我们的成品就有了更高的附加价值。”
次日清晨,阳光微暖,芮曦瑶又带着几匹精致的蚕丝,正式登门拜访周师傅。她的衣着简洁大方,但又透露出一丝典雅,脚步轻盈而稳重,丝毫不显紧张。准备展开一场关于技艺与商业的深入谈判。
周宅内,周师傅端坐于庭院中的石桌旁,面前是一卷未完成的刺绣,他的身形虽然微瘦,但气质沉稳而专注。他抬起头,看到芮曦瑶,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更多是落在芮曦瑶手上的蚕丝。
“周师傅,晚辈瑶记芮曦瑶,今日冒昧来访,多有打扰。”芮曦瑶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而不失自信。
周师傅淡淡道:“芮小姐,我已封针,若不是你送来的蚕丝,我是不会见你的,这些年我已拒绝过无数商号与权贵,你又有何理由让我破例?”
芮曦瑶微微一笑,知道只有让周师傅认可这些蚕丝,才有合作的希望。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蚕丝,双手恭敬地呈上:“周师傅,这是瑶记最新出品的蚕丝,您不妨先看看它是否值得您破例。”
周师傅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伸手轻轻抚摸蚕丝的表面。他的指尖在蚕丝上划过,感受到柔滑的触感和丝质的韧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确实是极好的蚕丝。”周师傅放下蚕丝,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不过,蚕丝再好,也只是载体。你想让我为瑶记工作?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芮曦瑶笑了笑,直视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周师傅,晚辈并非只是来寻求合作,而是想让瑶记的蚕丝在您的手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您的技艺,是江陵无人可及的,但他们用它只为争名逐利,而我不同。”
“不同?”周师傅眉头微皱,“所有商人不都为利益而来?你又有何不同?”
芮曦瑶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确实,我是一个商人,做生意为了盈利,但我希望的是通过瑶记,让这些品质优良的蚕丝进入百姓家,让更多人知道蚕丝不仅仅是衣物,更是一门艺术。周师傅,您的刺绣之作,若能搭配瑶记的蚕丝,会让它们成为无可挑剔的艺术品,而不仅仅是衣物。”
周师傅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分兴味。他沉吟片刻,淡然问道:“芮小姐的口才确实不错,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我是个孤傲之人的事实。我不喜欢搅入商业之事,还有什么理由说服我?”
芮曦瑶并未急于回应,而是站起身,拿起庭桌上的一枚刺绣针,缓缓说道:“周师傅,您可曾想过,您的技艺或许能传承百年,但也可能会被埋没于后世的时间长河中。我希望能用瑶记的方式,将您的技艺与蚕丝结合,让它被更多人看到、认识,甚至成为经典,让您的名字响彻整个璟元王朝。”
周师傅的眼神微微变了,他沉思片刻,忽然问:“你怎么确保,我的刺绣不会被商业污染?那些商人只会趋利避害,最终毁了我想保留的传统。”
芮曦瑶笑意更深:“瑶记的蚕丝有多种层次,但周师傅的作品将是瑶记的巅峰之作,只有我们挑选出的最顶尖客户,才有资格拥有您的刺绣作品。而我会以周师傅之名命名这些作品,并将它们定位为艺术珍品,而非简单的商品。”
周师傅的眼中终于多了一丝动容,他低声道:“你确实与那些庸俗的商人不同。
周师傅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芮小姐,你的诚意和眼界让我感到惊讶。不过,我有个条件——若要合作,所有刺绣作品必须由我亲自监制,不允许瑶记在未经我同意下扩大生产或降低标准。”
芮曦瑶立刻起身行礼:“师傅放心,我以瑶记的名誉保证,瑶记所有涉及您的作品,绝不出现任何损害您声誉的情况。”
周师傅微微颔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既如此,我便答应你。希望我们的合作能真正带来改变。”
就在曦瑶与周师傅攀谈甚欢时,意外发生了。二房长子芮文俊得知曦瑶接触周师傅的计划后,立刻抢先行动。他收买了村中一名与周师傅相熟的村民,将谣言散布给周师傅,称瑶记是盛源行派来的商号,意图利用他对盛源行的怨恨,将他拖回江陵的商业纷争中。
果然,第二日芮曦瑶再次拜访时,周师傅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他开口第一句便是:“说什么艺术的传承,什么巅峰之作,你们瑶记,与盛源行又有何不同?不过是利用我的技艺谋取利益的商家罢了。”
曦瑶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冷静问道:“周师傅,您可曾听闻什么关于我们的流言?若有疑虑,请直言。”
周师傅冷笑道:“你们瑶记与盛源行互相勾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专门为争夺市场而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被你们利用?”
曦瑶沉下脸,顿了一下说道:“师傅,若真如您所言,我们又为何要亲自找到您这位隐居名匠?我们瑶记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师傅若有疑虑,我愿随时为您澄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