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营长,暂时无碍,只是精气神空虚,需一些时日恢复。”
有银甲在门外走出,向张营长禀报。
张天凡道:
“派两位金甲,将杨力送归杨府调养。”
银甲领命,马上离去。
张天凡目光闪烁,计算时辰,在大厅内对邓安邦道:
“本将无法助你即刻报仇,但罪魁祸首其家眷,可任你处置,以告慰邓城主在天之灵!”
邓安邦麻木的神色恢复了些许,向张天凡拱手,一步步离去。
门外,陈军见邓安邦走出,马上跟随,形影不离。
城主府外,有人怒骂张营长草菅人命,欲加之罪,有人痛哭流涕,斥责自家上位者卖国求荣。
钱万松委顿在地,神色彷徨,面色苍白的他,浑身都有些颤抖。
此刻钱万松颇为凄惨,后背衣衫破碎,有几处刀伤,小腹完全凹陷,泥丸尽毁。
身边是他最爱的几房小妾,穿得花花绿绿,颇为华贵。
她们手持绢帕,捂着面颊,哭得梨花带雨,嘤嘤艾艾,不断向外围驻守的灰甲求饶。
“小女无辜啊,都是那姓钱的干坏事,我本只是被买来的,身不由己。”
“爹,爹,你在哪?
你将女儿送到钱家,就不管不顾。”
“我要见左辅大人,与我无关啊。”
哭闹不止,钱万松听去,更是冷笑。
“老钱,老钱,死了没?”
有一位满身血污的青年向钱万松所在爬来,因为痛苦,每挪动一下,都面目狰狞。
“死了如何?
没死又如何?
生死如云烟…”
钱万松心如死灰。
爬来的男子正是右辅公子刘永年。
他与钱万松修为相当,同样凄惨,泥丸被废。
“哼,那个老东西不干人事,叛变前什么应对都不做,让他绝子绝孙也好。”
刘永年宽慰起钱万松,钱万松听去,黯然的神色稍稍有了一丝变化。
二人交谈不止,渐渐的向着左右二辅身上引,不断指责,诅咒二辅不得好死,永远绝后。
若不知之人,还以为二人和左右二辅有不共戴天之仇。
二人正怒骂,张天凡带邓安邦走出,听去二人交谈,嗤笑一声:
“真没有应对么?
恐怕是来不及吧。”
张天凡之语,打断二人怒骂,二人丝毫没有停顿,继续骂着左右二辅,说得难听至极,更感觉好似想在张天凡面前表现,证明自己二人打小就与父亲背道而驰,期望张天凡能饶过自己二人一命。
张天凡恍若没有听见:
“若不是前日被人无意中探查出有异族在张家逗留,恐怕直至兵临城下,我等还蒙在鼓里,二辅两家死不足惜。”
“你怎知不是故意?
若我张家真通敌,会让你们恰好发现么?”
一边有张家青年带着不满,怒而出声。
张天凡看去,正是张文星。
张文星是昨夜逃窜半个时辰后被抓住,泥丸被毁,身为后天顶峰修为的他,若没凝元丹帮助,今后必然是废了。
“说得好。”
邓安邦看着张家人,他对失去父亲的痛苦,全转嫁在张文星身上,沉默了半日的他,这一刻主动出声道:
“第一,你张家通敌,却正巧被人看到,若不是受第一道爆炸影响,恐怕项宝宝已被你张家张本旺拿下。
没有项宝宝带出消息,众人依然被你张家蒙在鼓里,兴许张家叛敌之事继续延后,直到兵临城下,再自城内发动叛乱。”
“第二,爆炸之后,城中顶尖战力眨眼间降临你张家,尔等将计就计,先拿下了枫城第一战力,就是我父亲。”
“第三,张家早有反叛之心,我爹一直在探,否则两年前柏桡兄弟失踪之事,不会出现。
殊不知,那是杨黄两家为了自证清白,演给大家看的一场戏。”
“兴许你张家不是故意,但全然没有预料到,天骄赛才结束,就有人夜探张家,只怪你张家在枫城飞扬跋扈多年,天不容你。”
邓安邦一条条道来,堵得张文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咳嗽几声,以伤势故意遮掩自己的难堪。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文星,不用跟他们多说。”
张文星身边的青年神色平静,邓安邦看了一眼,他正是张琳想要救下的张广年。
“哼,好一个张家,好一个胜者为王。
邓某今日让尔等心服口服!”
邓安邦熟读圣贤书,也不跟众人之乎者也,他手一招,有人上前,拿出一片布帛,扔在了地上。
“真当我爹没有证据么?”
邓安邦红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张家众人。
张文星手被捆缚,但还是挣扎过去,带着不信出声:
“这都是污蔑,这是污蔑。”
他一边喊着,一边颤抖伸手,摊开其中一页布帛,布帛上写满了字迹,不过这些字迹他并不认识。
张广年看了一眼,马上闭眼,神色带着黯然:
“我认罪。”
“终归是有识数之人!”
张天凡看了张广年一眼,微带诧异。
在后天组天骄赛中,所有人的风头都被张琳和杨柏桡盖过,这一刻,张天凡才发现张广年竟是个人才,能认识北蛮文字。
至于这绢布来源于何处?
是杨柏桡托人送来,他并没有亲自接触邓安邦,担心城主府被人盯梢,给自己引来麻烦。
而这绢布原本的出处,得自姜华。
杨柏桡见识远非这个世界之人所想,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他,有些字迹尽管不识,但能大致分析出字体的意思以及来源于何处。
他早就觉得这绢布有问题,借着早间与项宝宝喝酒之际,他将绢布送了出去。
项宝宝受雇于商盟,能帮忙镇守东门,那么商盟与城主府自然就是一路。
邓安邦不喜舞刀弄枪,独爱学文,对各种书籍均有涉猎。
午间回家,正彷徨不知如何处置张家人,就有人送来这片绢布。
摊开绢布,邓安邦看完,对张家的恨瞬间溢满。
通过数年的查探,邓安邦从父亲那里知晓了甚多。
其一,张家在枫城手段通天,若不是张盟主主动显露,谁会知道武盟早就被张家掌控。
其二,枫城八成以上粮食由张家供应,房产,田契,骑乘兽,药草种植,几乎都被张家垄断。
至于枫叶盟,众人当下不知张家在其中有何等权力。
有这等实力,张家只甘心做枫城三家之一么?
所以几年前,邓城主就重点关注张家,任何有关张家的风吹草动,邓城主都收录起来。
熟读书籍的邓安邦不会放过邓城主任何一份书藏,张家之事,邓安邦不说全部知晓,但邓城主珍藏的六七分,他还是知晓的。
“所以从谁先开始?”
邓安邦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