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外的官道上，两个男人风尘仆仆地前行。
“爹，你说咱现在去能行吗？可别他们找到淮如了，我们白跑一趟啊。”年轻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他是秦淮茹的大哥秦淮山。
而他旁边的老人就是他爹，秦刚。
“找到了那不是好事吗？咱们就当过来走个亲戚，看看你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
秦淮山不满道，“看她？哼，她嫁到城里十来年，回家就回那么几次。去年贾东旭办丧事都没通知我们，她有把我们当做家人吗？”
秦刚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去，让老二过来，到时候工位也给老二。”
秦淮山立刻闭嘴了，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工位，怎么能让给别人呢。哪怕那个人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有了工位，他们一家也能在城里立足，一年几百块的收入，摆脱乡下的穷苦生活。
甚至还能给儿子说个城里的媳妇，那生活简直不要太好。
一想到这，秦淮山双腿也不疼了，整个人又充满了干劲。
“爹，咱快点走，早点去把事给定下来。”
秦刚也知道大儿子想的什么，也是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两个人想的都是拿到了工位以后的日子。
从来没想过秦淮茹到底如何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棒梗和小当又要怎么处理。
他们想着的只有工位。
轧钢厂，姜凡和钟雪莹去厂里交了任务，就跟韩大国申请一天的出差假期。
“你俩昨天回来的，一天还没歇够？”
姜凡张嘴道，“科长，咱们说话要讲良心，七天的任务，我俩六天干完，提前回来那是我们的能力。昨天那一天，又怎么能算是休息呢？
而且出差又不是啥好工作，这一路颠簸，我屁股都快碎了。”
“我出过差，你不用搁这瞎哔哔。你这个年纪正是应该奋斗的年纪，怎么天天想着摸鱼偷闲呢？”韩大国拿出纸笔，开始开条子。
其实这假期他不给也行，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任务，姜凡的积极性可能就没这么高了，而且其他人也看着呢。
况且，姜凡说的也没毛病，他这也符合规定要求。
“拿走，今天不要让我看到你。看见你就烦的慌。”
姜凡拿过条子，脸上露出笑容，“谢谢科长。”
两人跟同事们打了招呼以后，就离开了轧钢厂。
丁磊羡慕地看着，“咱们工作，他俩休息，啧啧。”
“你羡慕啊？下次再有出差任务，就交给你？”叶雨道。
“那还是算了吧，这一路颠簸，我的屁股可受不了。”
“得痔疮了？”
“滚！”
技术科人不多，可气氛相当和睦。同事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点闲鱼的性质。
反正就是没人有很大的野心，有点子欲望也是想着怎么多挣点钱。
太过狂热的想法，没有。
出了厂子，姜凡先是去找了父亲，告诉他今天他俩就不回家吃饭了。
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钟雪莹满大街的转悠，看到有啥小吃，就试试。
这一天就是玩！
钟雪莹看着十分有激情的姜凡很想说：歇歇吧，咱把力气用到该用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他俩的那点事，她觉得该休息的是她。
……
派出所，秦刚和秦淮山一路打听，终于到了。
“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这是城东派出所吧？”
站岗的人看了眼问话的秦淮山道，“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秦淮山老实回道，“我们是秦淮茹的家属，来处理她的事情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你看看。”
“我不识字，跟我来吧。”
门卫拿过介绍信，带着两人向里面走去。
进了屋，门卫找到周星星，“小周，秦淮茹家属来了，这是他们的介绍信。”
周星星拿过来一看，有公章，上述情况也对。
“你们总算是来了，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们了。”他有些怨气地说了一句，“进来坐吧，我跟你们说一下情况。”
秦刚和秦淮茹忐忑地走进去坐下。
周星星给两人倒了杯水，开门见山道，“关于秦淮茹的下落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基本上可以认定其失踪，也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话音刚落，秦刚和秦淮山居然松了一口气。这让周星星微微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人家的家事，他不好参与。
心里的石头落地以后，秦刚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就开始表演起来。
“我的闺女啊，你咋就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事啊。你这么离开，我都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
“妹妹啊，你离开了，你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想过咱爹娘啊。爹娘这么大岁数，你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喊了起来，只是喊得声音虽然大，可周星星就是没看到几滴眼泪。
心里翻了个白眼，周星星还是对这两人说了句节哀。
随后，周星星又把秦淮茹和棒梗那两天经历的事，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在听到棒梗被人撅了的时候，周星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两人惊讶和嘴角掩饰的笑意。
他不禁想到，“这真的是一家人吗？”
说完了以后，秦淮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钱追回来了没有？”
“追回来了八成，全部追回来不太可能。”周星星如实答道。
“这怎么才八成啊？”秦淮山不满道，看向周星星的目光都怪异起来，不能是这个小子吃了回扣了吧？
秦刚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闭嘴，能追回来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又看着周星星，歉意道，“对不住公安同志，我这个儿子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棒梗和小当吗？这两个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先是没了爸，现在他妈又，唉，我这个做姥爷的现在可是他们最亲的人了。”
秦刚抹了下眼角，擦去了那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跟我来吧，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俩孩子这几天一直在我们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