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不得不停在原地。
对方显然摸透了他的软肋——这些亡命徒确实会毫不犹豫地牵连无辜。
“很简单，”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晃了晃手机，“请许队欣赏段音频。”
当江淮熟悉却异常干涩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流出时，许昭阳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
那些违心的供述字句像淬毒的匕首，
但他立刻听出背景里细微的金属回响——那是被枪口抵住腰际时才会产生的颤音。
“他在哪？！”许昭阳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起，“你们要是敢动他......”
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剧痛。
他踉跄转身，模糊的视野里最后映出巷口老陈惊恐的表情。
温热的液体顺着颈项滑落，与江淮去年送他的羊毛围巾融在一起。
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听见眼镜男带笑的耳语：“放心，江医生现在...很安全。”
许昭阳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
他尝试活动手腕，精钢手铐与椅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抱歉，手下人没掌握好分寸。”
他对面坐着个戴全黑战术面罩与护目镜的男人，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的嗡鸣。
男人抬手指了指许昭阳缠着绷带的头部，“不过许队应该庆幸，
若非我们及时包扎，您现在恐怕已经因失血过多......”
他话未说完，许昭阳突然发力，连人带椅向前猛冲。
铁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却在距离男人半米处被地面突然弹出的锁扣固定。
男人轻笑，护目镜映出许昭阳因剧痛而苍白的脸：“我建议您保持体力。
毕竟......”他推过来一个平板，屏幕里江淮正被两个壮汉押进某栋建筑，“游戏才刚刚开始。”
许昭阳胸膛剧烈起伏，束缚着他的金属椅在剧烈动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江淮被推搡的身影，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
“许队还是先关心自己吧。”男人弯腰拾起那枚被踩碎的定位器，
指尖捻着残骸，“您不会真以为，我们没发现周言技术员的小玩具？”
他忽然将平板转向自己，
画面切换成实时监控——温瑞安正带人冲进郊区废弃工厂，而真正的囚禁地分明是市中心某栋写字楼。
“猜猜看，”变声器发出扭曲的笑声，“等他们扑空的时候，江医生会经历第几轮‘心理疏导’？”
许昭阳突然停止挣扎，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下眼神锐利如刀：“你们想要什么？”
黑衣人指尖轻叩桌面：“很简单。专案组手里的所有证据，以及...永远的沉默。”
他推过一份《意外坠楼案结案报告》，签字处已盖好公章，“只要许队配合，我保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邓小伦还在重症监护室。”许昭阳声音嘶哑。
“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对方又推来一张空白支票，“数字随您填。
毕竟，”他敲了敲平板里江淮苍白的脸，“一位杰出心理学家的未来，可比警察的抚恤金值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