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忠仆小宝
所以，作为家族之内有一位天圣境强者，又是名正言顺的监管混沌塔的赵家，早已被上元派视作眼中钉，全是因为这个赵家是最能凝聚起散修的一门，而且无法收买，如果能收买的话，赵家早如林家杜家一样成为上元派的傀儡了。
因为这些关系，当方灿走到赵家宅子附近的时候，发现赵家附近，不少行迹鬼祟的修道者出现，看样子仿佛在盯梢，整个赵家都处在一种被监视的状态。
方灿装作漫不经心的在距离赵家一个街角地方的一个茶摊喝茶，心中却是想着，如何进入赵家而不惹人注意，自己不想被上元派的人看到自己的本尊相貌，而赵燕南和赵沉风并不认识自己现在这个相貌，要是误会打起来，动静太大，且人多眼杂，要是惹出上元派的沈公羊老怪物，自己就不好办了。
正在思索间，方灿忽然看到，赵家宅院的侧门，忽然打开，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孩童挎着一个竹篮，走了出来，虽然这个孩童已经换上了一身锦服，方灿还是一眼认出来，正是自己收作仆役的小宝！
“嗯？这个时候，小宝走出来干什么？不知道这是非常时期么？”方灿心中有些好奇，他注意一下赵家附近那些盯着暗哨的疑似上元派的弟子两眼，却发现他们似乎对那个凡人孩童视若无睹，方灿心中先是奇怪，不过想想也就明了了，灵风城的归属说到底是修道界人士的事情，虽然上元派和赵家此时是处在敌对状态，但是谁都知道像是小宝这种凡俗界的人肯定进入不了赵家的核心的，而且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谁又有精力将目标放在他身上呢？
小宝拿着竹篮，还满是警惕的四周看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危险人物，待到确定安全之后，自己走出侧门，挎着竹篮向一条繁华街道走去。
方灿却心中一动，拿出钱币扔在桌上，不远不近的缀着小宝走去。
方灿远远的跟小宝，小宝虽然警觉，却有哪是方灿这种天圣境强者对手？仅仅是靠气机神识锁定，方灿隔着两条街都知道小宝去哪里。
七转八转之后，方灿来到了一家药铺的门前，抬头看着上书“紫衣堂”三个大字的药铺，方灿忽然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巧啊。”
端详了一会，方灿走进了药铺，药铺不小，不过由于经营的药物都是一些世俗界的凡品药材，所以屋子里都是一些原地土着居民，并没有一个修道者。
方灿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正听着小宝和那个紫衣女店员说道：“我要三两还阳蔘，八两巴蟾褪，五钱丹阳子，一两犀角黄，八钱蛇毒子，二两阴草信。”
方灿听到后微微一笑，这几味药材，正是自己传给小宝的一套古武学内气修炼法‘蛤蟆功’中的辅助修炼的几味药材，只不过却只是三分之一而已，而且份量也不对，不过以小宝的机灵自然不会记错，想来是他多加了一个心眼，分几家药店买这份药剂，而且份量也不对，好让别人不知道买来是做什么，还多加了一味阴草信迷惑他人，这个小鬼精灵，果然够机灵。
小宝在买药的时候，也十分的警觉，忽然回头扫视了一下药堂里的人，别人倒是罢了，倒是第一眼，小宝就把带着百面的方灿扫到眼中。
天生的敏感，让小宝一下认出，那个脸色蜡黄的人，应该也是一个‘上师’，小宝心中一颤，虽然作为下人，他并不知道上元派和赵家的纠纷，甚至连什么是上元派也不知道，但是，他却敏感的感觉到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所以即便是出来买药，也加着几分小心，此时看到易容后的方灿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忐忑。
不过，小宝果然机灵，他明明发现易容后的方灿，却马上装作没事人一样，回过头去，给了卖药的小姑娘一个无害笑容，道：“姐姐，我还想买些高档点的药材，不过不方便在这里说，你们后面有诊堂吧？我可以去那里和你们掌柜的谈谈么？”
卖药的紫衣小姑娘看了一下小宝，虽然小宝年纪还小，但是看样子十分激灵，一身衣料的质地也十分的高级，而且刚才他要的几味药，也不是平常人家用得到买得起的，想了想，卖药的小姑娘道：“好，客人你跟我来。”说着，招呼了一个旁边另外一个紫衣女子去帮忙卖药，自己带着小宝向后堂走去。
方灿也不急着追去，神识扫描了药堂，再次确认了这里只有普通世俗界的人，而且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整整长衫，向药堂后面的诊堂走去。
“客人，对不起，请问您预约了问诊么？”在方灿走到通往药堂通往诊堂的门口的时候，忽然一个三十几岁的紫衣妇人走了过来，虽然并没有刻意的挡在门口，却也让方灿无法进入后堂，那妇人模样端庄，带着几分威严，看样子，是可以话事的人。
方灿面无比表情，此时他的神识已经探测出来，这个妇人也是修道之人，境界应该是小神通的巅峰境界，应该是这里可以话事的人，方灿也不怎么动作，手上的九幽化玉一闪，紫缘夫人交给自己的紫玉菱角出现在手上，方灿不动的声色的在那妇人面前亮了亮，那妇人脸色马上变化，看了方灿一眼，忽然笑道：“原来客人早就有了本店约诊的凭条，请进。”说着，将方灿带入了后堂。
方灿不动声色，和那美貌夫人走入了后堂。
刚刚走入后堂，那妇人将方灿引入了一间无人房间内，当下俯身便拜：“小婢蓝漪，拜见掌门使者。”
“不必拜我，起来吧。”方灿直接一挥手，巨大的真元力虚拖着那妇人，那妇人确实拜不下去，被方灿的真元力拖了起来，那妇人不由忽然秀目一阵异彩，道：“没想到使者竟然已经修炼到大神通巅峰，距离天圣境也只差一步之遥，真是可喜可贺，我门之福。”
方灿微微一笑，南海紫菱岛虽然没有出什么绝世高手，但是一门上下识人看人的本领却高明的很，虽然她只感应到自己控制在大神通境界的功力，但是作为一个小圆满境界巅峰的妇人，这份眼里也很不错了。
这家紫衣堂，正是当初紫缘夫人给自己看的南海紫菱岛在灵风城内诸多落脚点之一，虽然南海紫菱岛并无意争夺灵风城的归属，但是灵风城作为一个散修云集的修炼胜地，南海紫菱岛还是在此布下许多暗桩，不为图谋什么，只为消息灵通，而这间紫衣堂，以及美貌妇人蓝漪，就正是紫菱岛安排的暗桩地点和负责人。
“蓝漪夫人，我问你，你可是此处负责之人？”方灿对这美貌妇人问道，那妇人不敢怠慢，道：“正是妾身，妾身不敢称何夫人，使者只称呼我姓名就好。”
“那好，蓝漪，最近灵风城内并不太平，上元派狼子野心，欲对紫菱岛不利，我和紫缘夫人已经有定计，你等要做的就是隐藏好自己，做好上面吩咐的事情就好，我这次使用掌门令牌，却是为了刚才的进来的那个小孩，你做好设计，让我和那个小孩子单独相处一个房间，我自有用意。”方灿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说道，那美妇人蓝漪听了，不由心中暗自猜测，紫菱岛的使者，和一个小孩能有多大的交集？不过，既然使者吩咐下来，蓝漪自然不敢怠慢，且不说掌门使者在门内尚高于长老的地位，仅仅从方灿表现出来的实力，就不得蓝漪不敬不从。
“蓝漪这就去办。”美妇人蓝漪又再次施礼，然后倒退着退出了房门。
且说另一房间的小宝，进入后堂之后，果然清静很多，那个脸色蜡黄的‘上师’也未追过来，倒是让小宝松了一口气，在后面的诊堂里，小宝又要了两味高档药材，却是另外一幅辅助其它功法的药物，此时进来一个小婢，和房间里的老先生说了几句，那坐诊的老大夫站起身对小宝微微致歉，道：“失礼，前堂有事，老夫失陪片刻。”
小宝连忙起身对老大夫还礼，又将他送了出去，虽然小宝跟了方灿，可谓一步登天，但是小宝本性虽然机灵活泼，却也善良诚挚，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方灿所赐，否则只不过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所以即便是此时攀上了上师，对普通人也从来不肯失了礼数，送走了老大夫，小宝坐在内堂诊室，喝着上好的青芽嫩茶，小小年纪却不由心生感慨，如果不是主人施恩，又如何能有小宝今天？
青芽嫩茶茶水碧玉般清澈，小宝喝了一杯，觉得好喝，不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可是，这杯倒满之后，小宝却忽然感觉到浑身僵硬……因为，他在茶杯里的倒影里，看到刚才在药堂里的那位脸色蜡黄的上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小宝僵直着脖子，慢慢的转身，果然，那脸色蜡黄的上师，已经在自己身后不足尺的地方，自己却毫无感觉，此时诊室房门紧闭，只有自己和这位上师两人。
“呵……呵呵……上师，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小宝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冲着身后带着面具的方灿问道。
方灿本来想直接将事情交代给小宝，不过看他此时没有认出自己，忽然心中一动，想考察一下小宝的临危反应和忠诚度，于是变换了一种声音，对小宝说道：“你是赵家的仆人？”
小宝身体一僵，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他呵呵笑着陪笑道：“上师，你说的哪里话？”
“哼，不要狡辩，我是从赵家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的，你还敢否认？”方灿眼睛一瞪小宝，小宝吓的一缩脖，然后硬是挤出一副笑脸道：“上师，我承认，我确实是从赵家出来……不过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侍童，只是一个低级仆役，哪里谈得上是赵家人啊？只是一个运气好的凡人而已。”
方灿心中微微点头，这个小宝激灵的很，听出自己语气不善，首先将他的身份放低不少，而且咬死自己是凡人这点，贬低他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让人不屑对他出手，方灿脸上不动声色，对小宝说道：“大胆！竟敢欺骗本上师！一个低级仆人，如何穿得起绸缎锦服？”
小宝此时已经适应了一点，赔笑道：“上师不知，赵家可是此时灵风城最炙手可热的权势家族，族内上至管事下至马夫都是服锦服的，否则有怎么能显示出气派？”
方灿心中暗笑，这个小宝也忒能胡扯，虽然赵家并不在乎世俗界的钱财，但是赵燕南御下有方，严格的规定了府内仆役三六九等，各级仆役虽然衣料都不错，确实绫罗绸缎各级分档，穿的逾越规矩，自然有人制你，甚至被踢出赵府，不是赵燕南封建思想浓厚，只是如此一来给了下级仆人一个奋斗的奔头，方便管理，而小宝，确实因为沾了方灿的光，因为是方灿的侍童，赵燕南甚至给了他执事一级的薪俸和礼制规矩对待，因此可以着锦服，要是对赵府有些了解，就知道穿着锦服的小宝在赵府地位不低，可是，又有那个修道人士在意过这些？
方灿也不说破，微微点头，像是被小宝骗过般道：“说来也是，你身上没有修炼痕迹，而且年龄又小，确实不会参与赵家的事情过深，我且问你，在赵家，你最近可能见过一个二十几岁模样，叫做方灿的人？”
小宝眼睛的瞳孔猛然收缩，却有马上变回原样，道：“上师说的人，小宝却不曾见过，小宝只不过是一个低级仆役，又怎么会接触到许多人物？”
方灿先是沉默不语，小宝顿时感觉到压力顿增，就在他心理忐忑之时，只听方灿忽然一声暴喝：“哼！你个小子，竟然敢欺骗上师我？几日之前，我明明看到你引那个方灿去拍卖会，竟敢推脱不知？我和方灿势不两立，你如此欺骗本上师，本上师要取你性命，让你生不如死！”
小宝的脸色顿时苍白，猛然间，小宝忽然一脚踹向方灿的小腿，左手不知何时摸出一个匕首，向方灿的丹田扎去！可是，他虽然踢中方灿的小腿，却感觉仿佛踢在了铁柱上，小腿生疼，而此在方灿丹田上的匕首，却如同扎在钢铁上，被一股大力崩开！
小宝蹬蹬蹬的退后了几步，摔坐到地上，方灿眼神玩味的看着小宝，小宝心中一颤，而后将心一横，将匕首冲向自己的心口，道：“我虽然杀不了你，可是你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丝主人信息！”说着，匕首就要向自己心脏扎去，这个小宝，竟然要自绝！
可是，决意自绝的小宝，却感觉到感觉到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整个维持着要自绝的样子僵硬不能动弹！小宝勉强抬头，看到那蜡黄脸不断的走进自己，小宝不由一时间小泪纵横，嘴里道：“主人！小宝对不住你！没能在此时自绝尽忠！要是小宝熬不过酷刑，说出了主人的秘密，小宝就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对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