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双没想到老寒王原来是这么豁达的一个人，若是她与皇上有家仇血恨，她一定会亲自手刃仇人的。
她做不到老寒王那般放得下。
不过经历了妻儿身死，也许他也看破了红尘吧，好不容易儿子“活过来”了，他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让零释冽安稳地过完这辈子了。
“老寒王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嗯，父王他是整个零释国最好的父亲！”
说起父亲一词，纪寒双心里不免悲凉，同样都是父亲，纪相这种渣渣实在是枉为人父，儿女在他心里不过是利用工具罢了，纪寒双如此，纪白雪亦如此。
零释冽见纪寒双沉默了，便知她定是想起了纪相那坨垃圾，他没再提起这事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娘子，你既然不去百花宴，不如我们那天去秋游吧？”
纪寒双摇摇头，“不去了，嫁衣还有些小细节没收尾呢。”
“娘子~”
“撒娇也没用。你要是想去游玩，等我们结婚后有的是时间去玩啊，又不是以后都没时间了。”
“……好吧。”
百花宴前一日，聚宝楼上新了几款新式头面，掌柜扬言每款只限卖三套，价高者得，售罄后就不会再出货了。
一传十十传百，京都里头只要有些脸面权势的闺秀小姐们，都想亲临现场目睹那稀世珍宝，若是有幸买下，百花宴定能让皇子公子们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
因恐参与拍卖的人过多，聚宝楼容不下，故而掌柜租个了招亲比武专用的台子，带上阿天阿南阿地阿北四个得力的助手，每人手上抱着几个盒子就出发了。
台下的空地摆了好些凳子，都是给有头有脸的贵人坐的。
至于百姓们，都是站在后面围做一推一推的。
很多特意来看热闹的早就占好了位置，等着看京都的世家贵族们是如何为了那几套头面争个你死我活的好戏。
宝物未到，台下就已经嘈杂喧闹开了。
人群中，凌栖拉着云一澜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边的位置，身后跟着的护卫奴仆都淹没在推搡的人流里，一时没跟得上来。
“阿栖，你明知道我对首饰头面那些乏趣得很，做什么还拉我上前来？”
云一澜柳眉紧皱对着凌栖恼道。
“哎呀~你日日窝在云府也无趣得很，偶尔出来透透气凑凑热闹嘛。”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知我在府里无趣。”
“那就是连我也不愿意见咯？”凌栖嘟起嘴来，佯装恼怒。
云一澜见状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打趣道：“哪有，凌家大小姐‘召见’，谁敢不从啊？”
“哼~除了你还有谁啊。”
云一澜没继续打闹，而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为何你不去凌家的位子上坐着？陪我站在这儿作甚？”
“干坐那儿也没意思，还不如混在百姓中听听八卦呢。”
正说着呢，就听站在前头的人在议论纷纷。
甲：“这聚宝楼的掌柜在这儿卖宝物，也不怕路上被人抢了。”
乙：“小兄弟，你是初来京都吧。想必是不知道聚宝楼的神奇之处。”
甲：“敢问兄台，这里头有何玄机啊？说道说道。”
乙：“这聚宝楼一不背靠朝廷，二不背靠世家大族，三不背靠江湖门派。但是偏偏就在这京都站住了脚跟，你可知道为何？”
甲：“为何？”
乙：“说起这个，就得提起聚宝楼里头那位叫阿地的奇人了。”
丙：“那个叫阿地的有何奇特？”
乙：“传闻他有个异能，能给任何东西护上一层盾，那盾虽透明却堪比金钟罩，任何武器和异能都不能击破。聚宝楼刚在京都开店时，也遭遇过不少亡命之徒的掠夺，却从未成事过，即便是柜台和架子都被砸得稀碎，那些首饰都完好如初。”
丁：“哇，这么厉害啊？”
甲：“诶，这抢不了，砸不了，总能偷得了吧，拿几个大麻袋来，怎么都装得进去吧。”
乙：“说起这个啊，就又要提起聚宝楼的另一位奇人了。”
丙：“还有奇人？”
乙：“聚宝楼还有一个叫阿天的，他的异能是追踪，只要是他摸过的东西，没有找不到的。曾有几个大盗夜里到聚宝楼偷窃，见破不开阿地的盾，便想着连首饰带盾都一起放麻袋里扛着走，几人为了不被怀疑，还分头把首饰都藏了起来，打算过了风头再拿出去变卖给贵人，结果第二日就被掌柜的带人去一一寻了出来，一件不少。”
丁：“嘿，真神了啊。”
甲：“这掌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把这两位奇人异士笼为自己所用？”
乙：“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戊：“嘿嘿，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
甲乙丙丁：“快说来听听。”
戊：“老子常年在斗异场上混，犹记得两年前，有四位奇人因某些缘由被卖到了斗异场上，为了活下去，四人在里头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总算是熬过了开头被其他斗异人欺负的艰苦日子，直到一日有位斗异人点名要挑战他们四人，连战连胜。就在他们要被那斗异人诛杀时，又被另一位头戴麒麟面具的斗异人救了。说到麒麟面具，你们都猜到是谁了吧？”
甲乙丙丁：“这不是废话么，斗异场就只有暑单戴这个面具了。”
戊：“没错，就是暑单救的他们。”
庚：“诶诶诶，那暑单救了他们，他们怎么又到了聚宝楼掌柜的手下做事啊？”
戊：“不清楚，只大概知晓貌似那暑单把四人赎身后又把他们推荐给了掌柜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相为何，还真没人知晓。”
甲乙丙丁：“看来这里头的事儿，几经波折，还挺耐人寻味。”
戊：“不过能把这四人收为己用，想必那掌柜的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从未见他出过手，故而他到底拥有何异能还真没有人知晓。”
凌栖和云一澜正听得津津有味，就见人群中自动分出了条路来。
是聚宝楼的人来了。
聚宝楼离比武台不远，几盏茶时间便到了。
只见那掌柜的带着四个抱着盒子的人登上了比武台，四人把盒子打开，拿出几款头面一一摆放在展示架上。
在耀眼的阳光折射下，那首饰闪着晶莹细碎的光，样式并没有宫中娘娘们穿戴的繁复，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很有聚宝楼一贯的低调之风。
首饰虽低调，但是工艺却极其精湛，纹理线条流畅，一气呵成。
当几款头面摆在台上的展示架时，在场所有的女眷都伸长了脖子往展示架看去，即便买不到也要过个眼瘾。
那些个家境殷实的贵妇千金们早就让丫鬟回府去拿票子，就等着拍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