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二十四章：步步为营
“想不到地下城还有这么复杂的地下通道。”九跟在顾清离身后，观察着四周。
“有文献资料显示地下城的出现比地上的内外城要早。”顾清离释放出自己的灵火照明，“所以地下城其实一开始的设配配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几百年了……领导者们更倾向于地上。”
“你知道地下城最初是为了什么建造的吗？”九注意到四周的墙壁上有很多管子和线路，稍微空一点的墙壁上满是涂鸦，或是不拘一格的绘画，或是一些激进的标语，“我猜是为了‘病变’吧。”
“有可能，毕竟近几百年来人类历史上能够让人类做出如此举动的也只有……”顾清离耸了耸肩，“我的看法是‘病变’实属人类的自我灭绝行为。当然，旁观者也不一定清。”
“是啊。”九顿了顿，将话题引开，“玉蓉不是带着邹勤去了内城吗？”
“原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邹勤的身体状况自从光君将玉蓉治疗得差不多之后……嗯。”顾清离顺手从脚边的垃圾堆中捡起一块金属，放入自己的口袋，“稀有金属，挺少见的了。”
“话说，你们没有怀疑过光君吗？”九的问题有些出乎顾清离的预料。
“虽然情报显示九兄与光君是我们的朋友，但实话实说，我仍对你们表示怀疑。”顾清离站在通道出口处的爬梯下，转身看着九，“我怀疑，也只是怀疑，还请九兄见谅。”
“人之常情。”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顾清离一道爬了上去。
掀开井盖，二人爬上地面，看着面前的旅店。
【赏金旅店】
“赏金猎人在地下城的涉及区域还是很广泛的。”顾清离拍了拍九的肩膀，“走吧。”
前台。
“清离组长？来看玉蓉吗？”服务员殷勤地打着招呼，“您身后这位……想必是您的朋友吧。怎么称呼？”
“九。”
“欢迎光临，九先生我们旅店……”
“小姐错会了，九兄是和我一起来探望玉蓉的。”顾清离打断了服务员的献殷勤，转头示意九跟上自己。
【可算来了。真慢。】
隔壁，302室的白闻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椅上看着《地下城日报》。
【也就地下城还有纸质报纸了……】
“玉蓉？”顾清离敲了敲门。
“清离组长？”玉蓉小跑来开门，手上还拿着药剂管，“光……光君？”
“可以让我们先进去吗……”顾清离嗅出了尴尬的气息，打圆场。
“……”玉蓉盯着九，一言不发。
“你们聊吧，我在外面等。”九转身便走。
“喂。”顾清离拉住九，看着玉蓉，“有人跟踪我们，我们聊完要带你们转移，别这么感性用事。”
玉蓉侧身让二人进入屋内。
“我是光君的哥哥，亲哥哥，九。”九赶在玉蓉之前自报家门，“可以先带我们去看看邹爷爷吗？”
“小九？”玉蓉盯着九的面庞，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不……”
“刚刚还不让人家进来，现在又称呼人家小九……”顾清离不明所以地调侃着。
九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弹。
【小九……她还记得……】
玉蓉盯着九刘海掩映下的墨黑色印记。
【是亲兄弟吗……都这么像他……但感觉上又都不是……】
“对不起，认错人了……”玉蓉攥紧手中的药剂管，“清离组长，您带着九来……”
九从“藏”中取出屏蔽器，放在桌上，示意二人继续。
“这是……”
“屏蔽器……”
“九，你弟弟有天赋灵境，你不会没有吧？”
“没用的，跟踪我们的人很强，带你们进入我的天赋灵境也没有用。”九看着自己手掌中的“愿”，“他就在隔壁房间，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灵火……屏蔽器……大概能最大限度地……嗯。”
“我来叫支援。”
九拦住了顾清离。
“没必要，他应该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出手了。我们三个人……一起上目前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隔壁，白闻放下报纸，喝了口茶。
【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他要……”
“放心吧，虽然他和我们的阵营与我们不一致，但至少目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算是我们的外援吧。”
十分钟前，九收到了光君的信息，得知了跟踪他们的人是白闻，且是作为支援而跟踪。
“但最基础的防备还是要有的。”九看向玉蓉，“麻烦，可以让我们看看邹爷爷的情况吗？”
玉蓉看向顾清离，后者点了点头。
“隔壁，跟我来吧。”玉蓉带着二人进入隔壁房间，“爷爷他这几天一直在发烧……”
九坐在床边，握住邹勤的手生之核的灵火——“永”缓缓地向邹勤的身上蔓延。闭上眼睛，九通过蔓延的灵火感受着一切。
“你现在……”
“好很多了。”
“有人一直在跟踪你和邹爷爷，是敌人。”九的面庞映着生之核灵火清绿的火光，“想让那个人现身就必须抛出诱饵。”
“清离组长想怎么做？”玉蓉手指擦了擦鼻尖，问道。
“听听九兄的建议吧。”显然，在之前的交流之中，九跟顾清离说了有关老田的事。
“需要把邹爷爷一个人留在这里。”九睁开眼睛，看向玉蓉，“很抱歉。”
“理由？这很明显是个陷阱，你们所说的敌人不会来自投罗网。”
“但这是他接触邹爷爷最好的机会……所以哪怕是陷阱他也一定会现身，说不定连背后的势力也会露出他的爪子。”顾清离伸出自己的兽爪，看向玉蓉，又看向九，“邹爷爷他怎么样了？”
九摇了摇头，无言。
“……”玉蓉咬着嘴唇，“没有任何安全保障吗？”
“实话，没有。”九起身，没有理睬顾清离的暗示。
“隔壁那位呢？”
“不要抱有太多期待，会失望。”九离开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
你放出去的探查飞虫捕捉到了老田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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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君的语气，好像很让人意外。
九闭着眼睛，感受着双子间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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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刚刚来到了赏金旅店，并且进入了302。
光君不紧不慢地发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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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接下你想说什么……现在老田被白闻控制住了？而老田之所以来302，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他监视的地方。可是玉蓉为什么没发现呢？难道……
九故意停顿几秒。
我猜老田有类似于易容的灵火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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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准确的推断。老田的灵火能力不仅仅能让老田换一张脸，还能让他改变声音，身高等等生理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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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君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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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习惯分析。他的灵火能力能易容，并改变生理特征，可肉体记忆的习惯是不可能改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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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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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提供的，说是赏金猎人在巡逻的时候会开启记录仪记录巡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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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不愧是师父给我安排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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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相比这个，我更想我们一起出任务，而不是坐镇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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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可是各大组织哄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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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我同时是一名优秀的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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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一起向前跑，尽可能压缩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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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缩成渣。
九离开303，敲响302的房门。
“九……他什么意思……”玉蓉跪在床前，哽咽着，“让我再陪爷爷一会……我知道你也赞同……”
顾清离站在玉蓉身后，一言不发。
“老田呢？”九感受着房间内的灵息，“被你干掉了？”
“是啊，随风而去了。本来就是炮灰。”白闻将老田随身携带的移动终端扔给九，“但他没来得及销毁这个。”
九将移动终端粒子化存入“藏”，传输给木曦。
“老田有没有说什么？”
“一个炮灰，干掉就干掉了，他身后的人对你而言才是正菜。”白闻站在窗前，俯视楼下，“但就怕那道正菜你吃不下。”
“知道了。”九转身离开，回到303。
“呵……”白闻关上窗户，笑着自言自语，“我倒是想从老田嘴里敲出点东西，只可惜……”
白闻看着手中煜白色的灵珠，面色凝滞。
【演之核的灵珠……那个老田不是人类……“创造”……为什么身为演之核使者的我却不知道这些东西……】
……
交易所。
“打扫过了？”阳明开始还在想要花多久打扫，却发现交易所的内部已然恢复原样，一切井然有序。
“昨晚给下属安排的加班工作。”墨清走上二楼，“阳明先生，接下来……”
“指挥权交给您，我只负责您的安全。”阳明捶了捶疤哥，“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让疤哥辛苦一下，看看还有多少小弟能帮到忙，让他们散布一下交易所又开始营业的消息。”
疤哥点了点头，转身刚准备走。
“记住了，是又开始营业，不是恢复营业，记错了你就去死吧，让你的小弟们也记清楚。如果有人问昨晚发生了啥，你就说你被敲晕了，啥也不知道。”阳明走上楼梯，站到墨清身后，俨然一副贴身保镖的架势。
“疤哥？”负责盯梢的小弟一夜没合眼，却看到昨晚让自己来盯梢的“疤哥”居然从交易所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吧，盯梢露着个大脑袋。”疤哥一把将小弟拎了出来，“谁让你在这盯梢的？”
“疤哥……”小弟大气不敢出，“不是您让小的来……”
“……”疤哥一愣。
【我自己？难道是昨晚那个玩意？】
“哦，去吧，跟兄弟们说一声，交易所马上就开了，要来交易的赶紧来吧，早来早换。”疤哥拍了拍小弟，眼神阴鹜。
【看来，这个小子也不对劲，居然跟另一个“我”混到了一起。】
“干得不错，有人问就说一切正常。今晚来我家赏你瓶酒。”疤哥点了点头。
【不能让这小子活过今晚。】
“谢谢疤哥！谢谢疤哥！”小弟一溜烟跑了。
半小时后。
“交易所？恢复营业了？”
“恢复？好像听疤哥的小弟说，交易所一夜没啥动静，正常得很。”
“估计是清点货物吧，毕竟一下子发出来这么多物资，人家清点一下也得花时间。”
“也对……”
“唉，管他呢。只要交易所正常交易，还配发物资，出了事也不是事。”
“就是说啊……”
看得出来，这一次交易所分发的物资成功地堵住了不少人的嘴。
交易所内，陆陆续续地有人前来交易。
墨清在二楼注视着一切，不时向几位熟客举杯致意。
“唉？你看，墨清老板身边那个小子，之前没见过啊。”
“是啊，是没见过。”
“听说了吗？说是什么夜火组织在阶梯会议上提出的边境管理新条例今天下午要在第一届边境会议上讨论如何施行。”
“哥们，你这消息有点玄乎啊！”
“咱边境不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带吗。”
“拓定司，夜火组织，赏金猎人，他们都不管咱。”
“你傻啊，怎么可能没人管，没人管你为啥不去开交易所，就人家当老板，你要饭？”
“你是说……”
“交易所的老板都是有背景的，跟那三个大组织有关系。交易所就是人家插在边境的眼，不直接伸手管罢了。”
“嘶……”
“有道理……”
“咳咳……”墨清清了清嗓子，“诸位来宾，下面宣布一件重要事宜。”
“今天下午，将举行第一届边境会议。想必大家听说了夜火组织颁布的新条例的事，是的，新条例是上次阶梯会议的事情了。但是，现在它即将成为与诸位息息相关的东西，将融入诸位的生活之中。此次会议，将所有的交易所所长邀请至本区的一号大楼，进行我们的第一届边境会议，深入探讨新条例在边境的施行。”墨清看向身旁的阳明，“这位，阳明先生，夜火组织行司，很荣幸能够邀请他担任我此次会议前的私人保镖。”
“昨晚交易所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是有几只老鼠想要破坏这次的边境会议。”墨清俯视着楼下的众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讲话也在区内以广播的形式直播，“我知道，也明白，各位认为我们边境地区是自由的地区，不应该被三大组织染指。可是，想想现实点的，这两天各位手上领取到的物资，免费的物资，够各位吃，穿，用多久？换做以前，如果想获取相应的物资，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墨清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
“我言尽于此，各位，会议将持续三天。三天后，一切疑惑，或多或少都会得到解答，就算解答不了，就看看你们得到的物资。”
墨清挥了挥手，示意阳明跟自己回办公室。
一石激起千层浪，交易所大厅一瞬间人声鼎沸。
“你怎么看？”
“谁知道呢？三大组织有没有安好心谁算得准？”
“其实墨清老板说得在理。别的啥咱都别问，就看手上的物资。边境啊，多活一天是一天，滋润一点是一点，以后的日子以后说。至少现在，人家夜火组织搞这么一套，咱暂时没吃亏，剩下的，咱也管不着不是。”
“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别就这么搞个甜头。”
“你说那夜火组织这么搞，其他两个组织没有意见吗？”
“既然这么搞了，就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
“就是，人家领导阶层的事哪用得着咱这些人问东问西，还是就看着手上的物资得过且过吧……”
听着大厅喧腾的人声，墨清舒了口气。
“墨清小姐喜欢安静？”
“喜欢不得。安静是边境最恐怖的东西之一。”墨清看向阳明，“你永远不知道刺破安静的声音何时出现以何种方式出现。”
“很有哲思的一句话。”阳明看了看时间，“墨清小姐有什么安排吗？”
“距离会议召开还有五个小时多。从这到会议地点的一号大楼大概要半个小时。提前入场加上准备……我想我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空闲。”墨清看向阳明的眼睛，“怎么，阳明先生？”
“不知墨清小姐可否赏脸共进午餐？”阳明的左手握住发颤的右手。
……
“怎么样？”木曦看着光君从“第三空间”出来，随手扔给光君一管药剂，“是不是有点感觉了？”
“唔……”光君喝完药，吐了吐舌头。
【真难喝……】
“有种回放的感觉。就是每次会想起训练的过程，就像是在看慢放的ppt，我能一帧一帧地分析动作。”光君伸了个懒腰，用脚尖捅了捅靠着自己小腿躺在地上的柚子。
“那比用VR回放好多了。”木曦也伸了个懒腰。
“师父您不用出任务吗？”
“暂时不需要，要等你小子差不多能保住小命了。”木曦半调侃半认真。
“诶？您是要带我出任务吗？可哥哥他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他的指挥官吗？谁让这位指挥官暂时没能力保命……让他出任务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木曦看着柚子甩着尾尖赖在光君脚边不动。
“唔……”光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这个给你。”木曦扔给光君一副眼镜，“戴上它可以实时以九的视角观察。”
“谢谢师父。”光君将眼镜收起。
“不试试看？”
“没必要这么样吧。给彼此留点空间，亲兄弟也需要彼此的空间。”光君稍稍用力踢了踢柚子，后者就如橡皮糖一样黏住不撒“身”。
“我以为小君会是那种很粘哥哥的弟弟。”
“昂。您说的都对。”光君伸出双手捏了捏柚子的厚脸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