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呢”？文森特继续追问道：“这么高的身体数据不可能毫无代价的得到。”
“是能量摄入。”
霍顿说：“接受实验的15个人，都只是普通人，不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因此，在每一次异体细胞增殖的时候，所需要的能量，都只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由外界小剂量的注入，既要满足细胞增殖所需，又不能超出人体吸收的极限，而异体细胞的增殖又是不定时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员在二到三年的养成期间，不光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还不能离开实验室的环境……”
文森特轻轻皱起眉头，“那这个性价比就有些低了，同样的时间与金钱，也足够我们培养出类似的战士了。
而且他们离开实验室以后，还得接受最少半年左右的实战训练。”文森特望着霍顿，以一种询问的语气说道：“这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我想，阁下你把这项技术的受众搞错了，这项技术面对的群体，是这个世界上的高端人群，是枢机院的大主教们，是那些站在财富榜前端的人类精英，而不是用来培养士兵那样的消耗品！”
霍顿微笑着回答，“再过一年半的时间，等那批实验体达到体能极限，且没有出现任何基因突变的时候，这项技术就将作为一项成熟的技术首先向大主教们推广！”
“没有任何一位处于人生暮年的大人物，会拒绝青春女神的再次拥抱！”霍顿用一种略带诱惑的语调说道：“那时，我们所有与之相关的计划都将得到批准，所有目前面临的这些困难，都将不再成为阻碍。”
“好吧，你说服我了”。
沉吟了片刻，文森特站了起来，“在神基因于人体的实验没有开创性成果之前，尽全力测试异体基因，堵住可能存在的每一个漏洞，确保它与人体融合时的安全性，我们要确保在把它推出来之后，它是完美的。
然后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通过更多的实验，来验证将它作用于人体的强化时间缩短的可行性。最好能达到一针注射下去，短时间内就能产生效果。”
文森特继续说道：“效果可以相对弱一些，但必须要让人有一种最直观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强化了。
而我们则可以根据强化等级的不同，将它分出一、二、三几个等级，来对应不同的阶层的需求。
届时，它将会为我们带来巨大的声望和海量的财富！”文森特一时间也有些意气风发了。
“如您所愿，阁下，我们必将遵照您的旨意，切实的落实每一个步骤。”霍顿恭敬的回答。
然后他话风一转，“那么，阁下，关于神基因的实验……”
“没有实力守护的财富，就是沙滩上的城堡，一道浪花就能将它冲的无影无踪！”
文森特沉声道：“在确保异体基因的研究进程不被干扰的情况下，神基因的实验进程也必须加快，如果人手不足，可以向其它几间实验室抽调，我会给你授权，前提是要做好保密工作。”
沉默了一会儿，文森特又说道：“你可以妥善安排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侍从学员，但你要记住，在实验没有出现突破性的进展前，这将是你能得到的最后一批高等级实验体。”
“职下明白”。
过了半晌，文森特又加了一句：“好好珍惜他们，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他们各个都资质非凡，不要轻易浪费了！”
轻轻地打了个呵欠，“我有些累了。”文森特低声说道：“你退下吧！”
“是的，阁下。”霍顿抚胸、弯腰，然后出门而去。
目送着霍顿的身影远去，直到转了个弯，被墙角遮住。文森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这是他的本体吗？”
“怎么可能！”从文森特身后的书架旁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回答。随着一阵光线的扭曲，原来空无一人的书架旁现出了一条人影。
“以霍顿那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这种还处于实验室阶段的技术用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成熟的技术，没有经过三年五载的大量人体实验，反复证明其安全性，他是根本不会用于自身的！”
这是一个一眼看上去至少年过七旬的老人，满头白发，连眉毛和胡子都白了，但一张脸却是出人意料的年轻，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但仔细一看，却又好似五十多岁了。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反复循环流转，令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秘。
“那么，刚才我面对的到底是谁？替身？克隆体？”。
仿佛自问自答，文森特口中念念有词，“我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上有庞大的力量在流转，他从哪儿找的替身，身具如此力量，却甘愿为人傀儡，如果是克隆体，那说明霍顿不但破解了神基因与人体融合的难题，而且连意念转移这个技术都一并掌握了，这可是好事啊，他为什么要有所隐瞒呢？”
“呵呵！这下有些意思了”。文森特的嘴角慢慢地牵出一丝微笑。
他转过身来，与神秘的客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奥利弗，我的老朋友，你的隐匿术越来越高超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要来，我都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恐怖的存在！”
“我这是有求于你来啦！”
“有求于我，这是好事啊！”文森特哈哈大笑，“来来来，我们坐下慢慢谈。”
沏上一壶咖啡，新的一轮对话又展开了。
经过了短暂而又漫长的三天时间，赵言又出现在了训练场上。开始了他那枯燥无味的射击训练。
对整件事情的定性是：在抢劫过程中遭遇事主的自卫而造成的意外事故。
对赵言的处罚是：禁闭三天。
整个营地风平浪静，大家埋头各干各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赵言知道，一些事情还是起了变化的。比如，在巴米尔那两个跟班不遗余力的宣传下，赵言现在已是凶名在外，再加上肤色的问题，现在营地中，已经没有人愿意与他一起接受训练。
连带着拉库图也跟他一起吃了挂落，他们两人被孤立了。
为此，赵言专门向拉库图道了歉，拉库图倒显得无所谓，对他来说，这种枯燥的射击训练哪有拳拳到肉的实战来的进步快。
他之所以在训练时表现的比赵言还要猛，还要享受的，反而是射击本身所带来的快感。别看他从小扛枪打仗，但那么些年来射出去的子弹加起来都没有现在一天打出去的多。
要知道在以前，子弹可是要自己掏钱买的，得计算着用。现在打着不花钱的子弹，那感觉，实在是太舒坦了，连带着刺耳的“哒哒哒”射击声，在他的耳中，都成了美妙的旋律。有时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打出快感来了。
赵言倒是没有他那么变态，但在“日以万计”的弹雨熏陶之下，如何快速出枪、瞄准、射击，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最适合自己的模式，就如同暴熊所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由于没人愿意和他们配合训练，在后续的战场协同训练中，只有暴熊亲自下场，身体力行的向他们示范种种战术动作：交替掩护、不间断火力突进、蛇形机动……
以他们两人那变态的体质，往往一整天下来，倒把暴熊给累的直骂娘。
出于报复，在“全地型快速通过”这个项目中，暴熊把由计算机自动控制的机枪弹道往下调整了两厘米。
全地型训练场，赵言两人全副武装：防弹头盔、加厚防弹服、防弹护颈，就差没穿个铁裤衩了。
硝烟弥漫的现场，两人紧紧贴住地面，恨不得把身体都揉进泥土里。以肘部、膝盖为支点，腰部发力，如虫子般蠕动着向前爬，争取在规定时间内爬完这漫长的一百米。
机枪子弹在背部上方尖啸而过，赵言肾上腺素直线上升，这些弹药可不是全然用的空包弹，而是间或夹杂了一些实打实的实弹，虽然没有12.7毫米那么恐怖的口径，但挨上一枪，也绝对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不知是为了速成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对赵言二人的训练是极其残酷的，后半程的训练完全是在二人全防护状态下进行的。可即便如此，一场实弹训练下来，两人身上还是淤青处处，要知道哪怕是5.56毫米的步枪弹，近距离打在防弹衣上，其冲击力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也就是两人非人的体质，才能扛得住这般冲击。
平均一场训练，他们身上外挂的陶瓷插板就得换两遍。
当然，如此残酷的训练，取得的成绩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正如暴熊说的那样，他们用半年的时间，得到了一名军人所能得到的最好礼物：心灵警示。
这种能力的获取，没有捷径。
现代科学早已证实，人体在遭受致命伤害的一刹那，身体会脱离中枢神经的控制，自发的表现出一种自救行为，这就是从远古而来、深深烙印于人体基因的人体自我保护机制。
而随着人类生活环境的改善，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已成为一种隐性基因，很少再会被激发。
专家们发现，只有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人体五感极其敏锐的时候，对身体施以致命打击，让细胞牢牢记住这种身体面临死亡时的颤栗。
然后，一次次的让身体重复这种感觉，才有可能唤醒这种沉睡的本能，使之成为一种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能力大都只出现在久经沙场的精锐战士身上的原因，没有什么环境能比战场更刺激人体肾上腺素分泌的了。
而赵言和拉库图则是在半年的枪林弹雨中，用身中几百发子弹的代价，生生的提前催熟了这种能力，虽然有身体素质的加成，但能做到这一点，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为期半年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这是一间热气腾腾的浴室。紧张的训练之后，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热水澡更能消除身心的疲惫了。
此刻这里人头涌动，一个个光屁股的大汉挤在一排水笼头下，一边冲洗着身上的污垢，一边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着什么，间或夹杂着因肢体撞击而产生的咒骂，和对对方女性长辈的亲切问候声，闹哄哄的就像个菜市场。
脚臭、汗臭、狐臭等各种体味再加上沐浴液的香味，在水蒸气的调和下使整间浴室成了一间“毒气室”，纵使墙上的排风扇开到了最大功率，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也无法对空气的现状有所改观。
此刻，浴室的内侧的一个角落，赵言和拉库图也在冲澡，相对于拥挤的外侧，这里就显得空旷多了，可哪怕外面再挤，大家也不愿跟他们俩挤作一堆，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分割着内外两个世界。
这倒不是赵言二人霸道，而是佣兵们的自发行为，凡是见识过两人非人般训练场景的佣兵，哪怕再桀骜不驯，也不敢在二人面前炸刺，这个世界，是以实力说话的。再加上赵言凶名在外，更是离二人远远的。
为了训练方便，赵言直接剃了个光头，此刻，温热的水流冲击着刚长出短短发茬的头皮，然后沿着胸腹而下，如一双温柔的小手，轻柔的抚过全身肌肤，将满身的疲惫从他身上一丝丝的抽走，赵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拉库图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赵言浑身上下的肌肉，目光中满是贪婪和羡慕。
有别于他身上那强壮而充满力量感的健子肉，赵言身上的肌肉并没有呈块状鼓起，而是呈流线形的存在，随着呼吸的起伏而流动，充满动感的韵律。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全身肌肉的蠕动，浑然一体。好像皮肤下包裹的不是肌肉，而是涌动的能量洪流。
拉库图知道，像他这种肌肉看上去极是威猛，短时间内暴发的力量也是极大，但实际上却是一块死肉，没有练活。和赵言相比，就是铁块和钢筋的区别。在力量的传导上，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后续更进一层的训练方法，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他和赵言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要想追上甚至超越赵言，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会赵言的那套锻体术。
想到这里，拉库图不再迟疑。
“赵，我想学你的那套锻体术，需要什么作为交换，你开口吧！”拉库图走到赵言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要求。
温热的水流继续冲刷着赵言的身体，“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也很好的遮盖住了他们的对话，赵言注视着拉库图那平静的神情，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每次锻炼的时候，都不避着拉库图。拉库图眼神中的贪婪、羡慕的神情，无一不流露着他对这套秘术的觊觎，赵言也知道拉库图在认真揣摩他的每一个动作、姿势。
这些，他从不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曾经的庞然大物，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教廷，不知涌现过多少格斗高手，武术天才更是层出不穷，内部格斗流派繁多，能传承到今天的，也绝不在少数。
而这套锻体术能在无数类似的锻炼方法中脱颖而出，被教廷列为肉体修炼的最佳秘法，且被众多流派所接受，就足以证明它的优秀。
其每一个姿势都有其特有的发劲方式，整套八式动作，说是千锤百炼绝不为过。
如果没有老师的悉心教导，手把手的指点，光凭观看几个动作就想推导出肌肉如何发力、劲力如何运转、筋骨肌肉之间如何衔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今天，被严重刺激了的拉库图终于向赵言提出了交易要求。
好！他终于开口了，赵言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费力克斯当初教给他这套锻体术的时候，并没有叮嘱他不许外传，而以拉库图展现出来的实力，学习这套秘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不过打了个时间差而已。
再说，他也窥伺拉库图手中的一样东西很久了。
“拉库图，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赵言平静的说道：“我提出的条件你也肯定具备，现在就看你肯不肯付出了。”
拉库图心知，自己身上能被赵言看上的，唯有那样东西了，到底要不要拿出来呢？
一抬头，赵言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当下心中一横。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那个能长久保持体力不衰的秘法。”赵言也不含糊，开口就直奔重点。
“该死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拉库图在心底咒骂着，“赵的眼睛实在太毒了，这才多久，就被他看出来了。”
咒骂过后，心情却是无来由的一松，那是一种被人看破所有底牌后，破罐子破摔的无奈。
“好吧！赵。”拉库图说道：“我们直说吧，我非常迫切地想要得到你的锻体术，也愿意用你知道的那门秘术来交换，但事实是，我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