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一想到这两个美婢是钟氏费心找来勾引百里渊的，结果却被百里渊嫌弃上了天，就忍不住想笑。
她难掩脸上的笑意，对百里渊问道：“你想打发她们俩去哪里？”
百里渊满不在乎道：“随便哪里都好，就是别出现在我眼前。”
江如许笑笑：“整个四皇子府都是你的，打发她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百里渊白了她一眼，“我还不是怕随便打发了伤到某人的心。”
江如许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停了一会儿，才小声回嘴道：“我才不伤心呢。”
声音虽小，却也落进了百里渊的耳中，他恰好看到秋云和秋月端着洗漱的用具从院子的一边朝屋子走来，轻笑一声，侧头看了江如许一眼：
“我打发走了，你可别后悔。”
江如许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你随意。
秋云、秋月还不知道她们接下来的命运，进门时还含情脉脉地望着百里渊，“四皇子，水来了，需要奴婢服侍您洗漱吗？”
百里渊冷冷地朝桌上甩了个眼色，开口道：“东西放桌上，你们两个从今日起去厨房打杂，以后不许再踏进四皇妃的房间。”
秋云、秋月对视一眼，立刻跪倒在百里渊的脚边，委屈道：“四皇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够好，奴婢愿意改正，求您别让奴婢去厨房。”
“是啊，奴婢是四皇妃的贴身侍女，不是那些粗使婢女，厨房里的事情，奴婢们也不会做啊。”
百里渊眼底生出寒意，冷声道：“不会？既然做不来，那就发卖了吧。”
两人一听更慌了，立马看向江如许，开口求助道：“四皇妃，您是知道的，奴婢们的卖身契并不在此处，是不能随意发卖的。”
百里渊转头，诧异地望着江如许，眼神像在询问：你的侍女，你没卖身契？
江如许倒是很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确实没法发卖你们，但是你们惹四皇子不高兴了，又不听从他的安排，那我只能将你们退回国公府了。”
秋云、秋月脸色顿变，她们和姚嬷嬷可不一样，姚嬷嬷被退回去，还能继续为夫人所用，但她们二人若是就此被退了回去，只怕最后还是会落得一个被发卖的下场。
她们立即不住地叩头求饶道：“求四皇子、四皇妃开恩，让奴婢走什么都行，千万别把奴婢退回去。”
百里渊已经看明白了，这两人明显不是江如许自己的人，一定又是她继母按插在她身边的。
这么想着，他对这两人的容忍度更低了，不耐烦地说道：“让你们去厨房打杂，你们说不会，什么都不会的人，我留下又有何用？”
秋云、秋月也不敢再挑剔了，去厨房打杂总好过被发卖，当即改口道：“奴婢做得，奴婢愿意去厨房打杂。”
百里渊不屑道：“那还不快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不敢再多言，慌慌张张地退出了房间。
江如许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百里渊用余光看到，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洗漱过后，两人坐在桌前等早膳的空档，流莺抱着昨夜被丢在门外的喜服进了门：
“四皇子，您这件衣服帮您叠好了，您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百里渊瞥了一眼，摆了摆手：“丢了吧，不要了。”
流莺抱着衣服愣了一下，求助似得看向了江如许。
江如许：“先别丢，你先放一边去，等下吃过早膳我再好好看看那件衣服。”
百里渊问道：“你觉得是那件衣服有问题？”
江如许思忖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衣服的问题。”
“如果是衣服的料子有问题，那衣服上的味道应该会更重。”
“但是，这件衣服上的味道闻起来若有似无，倒像是……”
江如许拧眉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被香薰上的味道。”
百里渊不解：“你是说香薰？”
“可我平日里从不薰香。”
说完，他神情忽然一滞，低声道：“难道是她？”
回过神后，他发现江如许盯着他一言不发，急忙解释道：“我昨晚只是去她那里坐了坐，什么都没做，话都没说几句。”
“而且，我本来都没打算去的，是柏嬷嬷非让我去的。”
江如许眨了眨眼，开口问道：“所以，你确定是她房间里有熏香？”
百里渊：……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解释，怎么还在关心香的事情。
他把头别过去，又仔细回忆了一番，才肯定答道：“我开始没注意，但是后来感觉她房间的味道让人闻了很不舒服，我隐约记得她房间里好像是有个香炉的。”
江如许若有所思搓着下巴，喃喃道：“如果她房间是有熏香，那便没错了。”
“那件衣服上的味道很淡，如果只是衣服上那点气味的话，还不足以令人中毒，但是你的脉象明显是中毒迹象又加重了，所以你肯定不是因为衣服。”
“能让你中毒加重，又能让你的衣服上也沾染上那种气味，只能是用了某种含有毒素的熏香。”
新荷在一旁挠了挠头：“可是，如果真是熏香有毒，难道她就不怕中毒吗？”
江如许垂眸：“或许她有解毒之法，亦或是她不知道这香的作用。”
百里渊立即明白了江如许的意思，凝神问道：“你觉得她是受人指使？”
江如许很想直接说，她觉得此事和贤贵妃有关，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
毕竟还不知道百里渊对贤贵妃的态度，还是不能太莽撞了。
她委婉分析道：“她和你无冤无仇的，应该不会搭上自己的一生，特意潜进来害你吧，所以我觉得她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百里渊越发觉得他的小皇妃充满了智慧，单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我看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妨给我详细说说。”
江如许也希望百里渊能早日看清贤贵妃的模样，早日提防起来，这样也能避免再中些新的毒。
她捋了捋脑中的思路，想着怎么才能更好的暗示到百里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