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每次回府属下都会留意，昨夜确实有人，属下特地记住了他的动作神态，今日那人看着是同一人。”
“我知道了，你去办事吧，先去办正事，完了再说。”
卫近月忽然有了个主意上了心头。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府外远处的巷子口，宋瑶派来盯着她想逮卫近月与男子相会的人，一直都在等着。
百草堂那边照旧在忙碌，四公子和亲女傅见她今日没有来，就继续去忙铺子装修的事。
晚膳送了过来，卫近月随意的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出来到了后门。
城北这边道路宽阔，尤其进了华容街，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傍晚很暗的天色之下，清秋驾马飞快。
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华宅后门，卫近月到时北风刚刚到后门接应。
“小姐，王爷刚进去，在书房等您。”
卫近月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从下午读通了那本书，了解到了他实际需要遭受的苦痛。
卫近月极想尽快见到他，刚刚奔跑的马车带着她的心急切的跳动着。
推开书房门，北萧王一袭紫衣，身姿斐然.
转过头看见有些凝重的卫近月进来，眉眼间带着担心。
卫近月径直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仿若仙人临世的眉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北萧王一愣，然后回握住她的手。
手微微有些凉。
看着她的眼睛，她眼里有急切，而且眼底似乎还有一丝怜悯。
“我下午读通了那本蛊虫咒术，你的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暴百倍。”
卫近月尽量压制着担心。
呵。
听完她的话，北萧王刚刚被她提起的紧张情绪，忽然一松。
“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这个。”
“你不是说，有你在，能保我性命吗。”
北萧王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捋了捋耳边几丝晚风吹乱的细碎发丝。
不知道为何，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
卫近月平稳了下来。
“嗯，我能保你性命。”
北萧王看着她的双眼，将手里的小手握紧了几分。
“咳咳。”
“老夫能进来了吗？”
卫近月转身，从北萧王灼热的目光里逃了出来。
门口，莫老头到了！
“莫老来了。”
“这宅子，王爷用了什么手段得来的？”莫老头迈步进来看了看二人，转身打量硕大的书房。
“本王的手段，得个宅子很难吗？”北萧王的手还牵着她，看向莫老。
卫近月用了用力，才抽出来。
“华老先生在各方面的建树，可不是徐夫子那般只用桃李满天下就能形容，他这宅子，陛下也不好意思开口吧。”
“他看过了全京都的风水，才选的这片地段，极佳的气运在内，你的宅子风水也是他看的。”
“怎么得来的你还是不必关心了。”北萧王不想接话。
“王爷，您要尊一下长者，先帝曾多次请华老入宫解惑，您这宅子若是正经手段老夫不多言，若是其他手段，老夫还是想劝劝王爷。”
“行了行了，本王今日不想听这些。”北萧王不耐烦。
尊一下长着？
他经常不尊长者吗？
看起来是的！
卫近月拿出自己注释过的一沓册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莫老，您先看这个。”
莫老头来前料想了估计跟蛊毒有关。
眸光微闪，接过去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在烛台近处开始阅读。
神色越来越凝重。
甚至出现了卫近月刚刚眼底的怜悯。
待莫老看完，北萧王就拿了过去，自己开始阅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的神情，究竟在怜悯什么。
里面是各种蛊的制法，从微毒无痛的到重度极其痛苦的蛊毒排列,制作期间的观测重点，还有所用到的毒物如何取等事项。
北萧王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卫近月，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凝重的?
不过其中有些字眼，看去确实惊人，尸毒！断肠草提取物！蛇虫鼠蚁！曼陀罗素！
这些邪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卫近月没有开口，坐到了椅子上，示意北萧王坐下，拉过他的胳膊，开始把脉。
三人无声。
这次的把脉时间略久，册中记载的几处线索，卫近月需要仔细的感受。
“你的蛊，应该是册中所写最末尾的两种叠加，噬魂蛊加双生蛊。”
“之前我以为是灵蛇蛊，应当是用灵蛇和其他几位毒虫的毒液做的基础毒，因为蛇影方便游窜身体，才做成灵蛇蛊的样子，里面还加入了几种世间少有的毒草素，花费五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做出，幼虫时放入人体内，三年左右的时间从幼虫阶段到成长期，这三年就是现在的阶段，疼痛就是你之前感受过的钻心之痛，你用内力尚可压制一二。”
“一旦到了成长期，才是最恐怖的时间，噬魂蛊在体内不断长大时会侵蚀身体，吞噬血液肌肉骨骼，也就是说到了成长期，你的疼痛就会遍布全身的每一个地方，就连头发丝都会颤抖。”
“最后就会影响精神和意志，听从下蛊者的指令，失去自我意识，仿佛魂魄被蛊虫所吞噬控制一般。”
“若是这噬魂蛊做的时候是一对，有双生之蛊，另一个服下蛊的人便是以后控制你的人。”
卫近月说完，莫老的神情甚至比刚刚更甚。
他商量的口吻看着北萧王道，
“不如，现在取出来，勿再考虑控制之事。”
“这些人，若正面对抗，老夫相信他们不会是你的对手，你又何必非要用这种方法。”
北萧王没有说话，卫近月也看向他。
“看懂了内容，怕了吗？”北萧王看卫近月。
卫近月顿了顿，“不是怕了，只是它比我想象中的凶猛异常，若是之前的灵蛇蛊，不管是控制还是去除，我都有把握。
噬魂蛊里面添加的几位毒草都是药石无医的毒草，而且双生之蛊对方应当还没开始用来控制你，情况会更复杂。”
沉默。
“若是我执意坚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