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数个问号盘旋着，让她挪不动脚步。直到秦悦然走过来，许雾才收回视线。
“不用紧张，聂导看起来很好说话。”秦悦然安慰。
许雾没有回应，他也一定看到了她，尽管只是匆匆一瞥。
聂导被几个女明星包围住，和善的笑着，“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相思》角色而来，工作人员会安排大家依次试戏。”
在离开之前，聂导身旁的男人隔着人群，又望了许雾一眼，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
这让女明星们纷纷猜测男人的身份，能站在聂导身边的定不简单，能让聂导俯首做低的更是来头不小。
秦悦然阅人无数，也看不明白这位神秘大佬。且明确告诉许雾，聂导身边那位不能得罪，很有可能是实力雄厚的投资商。
许雾依然不回答，实际上的她已内心慌乱一片。
设想过千万种可能，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三年了，终于又见到了他。
……
在侍者引领下，男人被聂导邀请进了古朴素雅的包厢。
昏黄壁灯镶嵌着，给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宛若佛子的男人，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辨不出情绪，动作娴熟的拨弄着戴在右手上的黑色佛珠。
非常具有节奏。
哪怕发出来的声音很小，却让坐在一旁的聂导大气都不敢出。
聂导本名聂俶，是他父亲翻了一个月康熙字典，才定下来的绝世好名字。
后来上学后才发现，与“孽畜”谐音。
根深蒂固的老一辈认为，名字一旦定下了，万万不可更改。故在聂导成名以后，圈子里没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
“裴先生，等会女明星过来试戏时，您尽管提问题。”
“你是导演，你来。”
聂导连声称好，保证定会为新剧挑选出最佳女演员，让票房大卖。
许雾是第一个推门进来的，也不知秦悦然使了什么法子。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许雾感觉呼吸都要停滞。她努力维持住面部表情，尽量做到淡然。
“聂俶……导演您好！我是演员许雾。”
此话一出，包厢气氛有些微妙，尤其是聂导。
他眼睛瞪到最大也仍然眯缝着，八字胡须跟着颤动，“秦悦然就没给你，提前做做功课？”
“有，告诉我经您拍摄的剧，收视率都一路长虹。”
聂导还算满意，看了身旁男人一眼，又将视线落在许雾身上，“当年，你仅凭一段汉唐古典舞爆红网络，现在就以相思为题，即兴发挥。”
许雾沉吟片刻，抬手将发髻松开披散在肩上。柔顺丝滑，散发出淡淡花香，乌发与酒红色礼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纤纤素手开始起舞，宛若翩翩灵动的蝶。腰肢纤细，随着旋转构成美妙舞姿。
望向男人的那一刻，眼神坚定且深情，让观舞者体会到了浓情相思。
一曲舞毕，许雾呼吸微喘。
略作调整后，她用左手挡在胸前，对着前方做了个标准的鞠躬礼，“请指教。”
聂导尽管对眼前许雾有些成见，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优秀。跳舞时的那种状态，直击人类灵魂深处。
“舞蹈只是一方面，演技才至关重要。”聂导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男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裴先生，您觉得呢？”
许雾也望向正拿着茶杯的男人，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裴鹤吟没有开口。
聂导灵机一动，对许雾说，“过来给裴先生倒茶。”
“不必。”男人把空茶杯搁在茶几上，“许小姐跳舞，令人赏心悦目。”
听到这样的评价，许雾甚至都忘记道谢，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
相比三年前，他样子未变，倒是比过去更加成熟了几分。
“你先出去吧，等消息。”聂导突然出声。
许雾转身，丝毫没有犹豫的往门边走去。
秦悦然早已在不远处等待，看见许雾出来，匆匆到了她身边，“怎么样，聂导是不是对你很满意？”
许雾语气微淡，“可能搞砸了。”
“why?”秦悦然满脸不理解，“你做了什么！？”
“一紧张，就叫了他全名。”
秦悦然听后，两眼一闭，想当场去世直接躺进棺材里。千嘱咐万嘱咐，要叫聂导聂导聂导，怎么可以叫他孽畜？
尽管长得确实很像，那也不能当面说出来，谁还不要个脸了？
“小祖宗，你还干了什么，请给我一次性说完。”秦悦然深吸一口气，用手拍着胸脯，怕自己猝死过去。
好看的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别的没有。”
秦悦然明显不信，“真的吗？撒谎的小孩可是要被魔鬼吃掉。”
“聂导让我即兴发挥，跳了一支舞。”
秦悦然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揣进肚子，“那聂导旁边那位，有没有什么表示？”
许雾轻轻摇头。
通过谈话，秦悦然心中已有计较，大佬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傍上的？
除非运气绝顶，或者上辈子拯救了星球。
此时，许雾手机上进来一长串数字的电话。虽然没有备注，但她知道是他。
许雾几步走到没人的地方，划过接听键。
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几秒过后，听筒中传来熟悉男性嗓音，“雾雾，坐电梯下楼，我在车上等你。”
许雾本想拒绝，可内心早已出卖她。
脚步比大脑更快做出选择，她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见到林霄，许雾起初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很快想通。
林霄躬身笑着道，“许小姐，裴总在车上等您。”
“林特助，你们怎么来了渲城？”
“公司上有业务。”林霄回答的既官方，又漂亮。
知道问不出什么，许雾索性不再开口。
电梯下行，到达会所地下车库。
许雾一眼就看到那辆黑色限定版劳斯莱斯，曾经她多次乘坐过。一时间见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林霄打开后座车门，恭敬又客气，“许小姐，请上车。”
许雾弯腰坐进去，对上那双明亮睿智，且又深沉的眼睛，规矩的喊了声“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