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在，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梅伯继续反驳张自在。
“如今大王治下，政治清明，怎么可能还可能存在用贵族来做祭品这样野蛮的事情？”
张自在冷笑一声：
“我大商自立国以来，就有用贵族祭祀的先例存在。”
“文丁王时期，曾以周部落的首领季厉为祭品。”
“甚至我成汤先祖，也曾以自己为祭，祈求上天降雨。”
“其他普通贵族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怎么到了现在，我大商祭祀的神只是越来越多，用来祭祀的祭品却越来越差了？”
“你们这些老臣，是真心敬畏神只，真心维护大商么？”
“还是说，在国法，神只与自己的性命之间，觉得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又或者说，祭祀与神只，不过是你们玩弄权术，满足自己私利的工具！？”
“你~！！！”梅伯被怼的面红耳赤，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商容亦是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晕倒在这朝堂之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自在说的其实没错。
成汤的确曾要火烧自己，以自己为祭品求雨，好在天降甘霖。
而文丁王以季厉为祭品，其实是为了打压周部落，是权力斗争！
其他的贵族献祭，也是一样，都是神权和王权的斗争。
哪有贵族真愿意把自己献祭出去的啊。
“咳咳~！”商容干咳两声，努力恢复呼吸。
“大王，诸位。”
“张自在说的固然没错。”
“成汤先祖，德行超凡，比肩人皇，我等不可比拟。”
“而贵族，若是不犯错，也不至于沦为祭品。”
“现在也不会有贵族主动愿意献祭自己，甘当祭品的吧。”
“谁说没有~！？”话音未落，张自在直接打断商容。
与此同时，此前一直还在乐呵看笑话的帝辛心里忽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好，这小子又要！’
“谁说没有！？”张自在高举右手，环顾四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黄飞虎鲁雄等武将眼角一跳，心说难道......
“大王。”张自在诚恳的望向帝辛。
“臣本诸侯之子，但入朝歌为质，身份低微。”
“幸得大王青睐，擢为小史，勉强可称为贵族。”
在大商，只有贵族能做官。
“臣之命，本就是大王给的！”
“如今太师一走，朝歌空虚，各路野神发难。”
“臣愿以自己为祭品，向大商主神献祭，只求主神降下赐福，驱逐这些山野精怪，保大商百姓平安！”
“你~！”帝辛一时语塞，瞳孔瞪得滚圆。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张自在又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大商的安宁。
商容梅伯等人亦是被张自在刚才的言论所震慑住，嘴巴张大，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汤王献祭自己，那是因为天下刚立，可大商却连续七年大旱。
而且成汤尝试了各种献祭，都没有效果，最终为了平息民意怒火，才选择的献祭自己。
最终也没献祭成。
可张自在却是主动向大王提出要献祭自己。
这首先没有必要，而且是只要答应了就是必死的局。
难道，张自在真的是为了大商，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黄飞虎鲁雄想起了张自在在请命出征北海时，要用自己的性命拦住袁福通的豪言壮语。
那时他们还只将张自在的话当做是为了抢功的吹牛行为。
毕竟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可现在，张自在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当做祭品送到了大王面前。
这已经不是说了，是做了！！
知行合一！
难道张自在真的是一个毫不为己专门为大商的勇士！？
是和成汤先祖一样五百年难遇的大商救星！？
“不行！绝对不行！孤绝不允许！”
帝辛直接拒绝。
如此良臣，孤还要与你一起改革整个大商，还要对抗天道的量劫，孤还要功德飞升后，将你封神！
“大王！”张自在语气恳切。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臣作为祭品，为了大商，为了天下百姓而死，便是重于泰山，死得其所！”
“还请大王给臣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轰~！
仿佛大殿之上凭空升起了一座泰山。
帝辛已经听过这句话，可是其他的大臣还没有。
在他们的眼里，张自在被泰山托起，位于山巅，形象高大无比。
一时之间，全场噤声。
因为商容和黄飞虎为代表的文臣和武将集团，都在纠结要不要推张自在上去做祭品。
【该死的，这时候你们怎么闭嘴了。】
【不是想要杀了我吗？这么好的机会啊！】
张自在已经自己主动要当祭品了。
若是商容和黄飞虎开口，底下的大臣跟着附议，是极有可能真的将张自在坐实成祭品的。
“大王！张大人是真英雄，不可献祭张大人啊！”
“大王！不可献祭张大人啊！”
商容和黄飞虎的稍加迟疑，后面的一众官职比较小的官员纷纷跪拜，替张自在求情。
不仅是因为张自在英勇就义的精神感动了他们。
也因为，若是今天张自在成了祭品开了先河，明天就有可能轮到他们！
所以，无论是出于对张自在的敬佩，还是对自己的保护。
其他贵族的选择，都是保下张自在。
“大王.....”商容终于开口了。
“张大人的确是一良臣，德行堪比先祖成汤。”
“老臣本欲如他所愿，但作为祭品，实在是我大商社稷的损失。”
“老臣还请大王，拒绝张大人的请求。”
形势至此，张自在已经赢得了贵族民心，商容也不能再逆大势而为了。
黄飞虎见状也出来表态：“大王，臣也觉得白白牺牲张大人，太过可惜。”
文臣武将的代表都已经表态，没有人在希望张自在再当祭品了。
张自在愤怒的看向这些人，却被投以了一个个敬佩和认可的眼神。
简直是拳头打在了棉花，顿感无力。
作死不成，还获得了百官的敬佩与认可！？
张自在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成圣之路，怕是看不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