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桔子转了个圈，“韩老板，曹厂长，还满意吗？”
韩老板大笑，“太漂亮了，这衣服放到商场，肯定大卖。”
曹厂长不懂时尚，但是觉得好看，正要开口说话，小福拍拍他肩膀，比划两下，朝桔子竖了竖大拇指。
曹厂长笑了两声，比划着说：“你也觉得好看？”
小福笑着点头。
桔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都觉得好看，就是成功。
桔子走过去，坐方勇身边。
方勇给她递水，她喝了一口，说：“曹厂长和韩老板都没意见，下面就是制作了，面料厂家我已经找好了，如果需要，马上就能送过来。”
曹厂长愣了一下，眼里透出意外和感激，叹口气说：“我、我真不知道说好。面料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
“我有件事，和曹厂长商量。”桔子顿了顿，才说：“我想投资咱们服装厂。”
这话一说，工人们都从外面进来了。
里头还有几个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四五岁，有的眼盲，有的腿瘸，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
小张柱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处听。
曹厂长想了想，“田设计师，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您合作。”桔子说：“我负责出钱，出样板。厂子还是您管。利润方面咱们分成，您看行吗？”
“哈哈……”韩老板说：“这可是大好事，有田设计师的名字在，厂子错不了。老曹，你捡了大便宜了。”
其实，这些年不是没有老板想收购服装厂，他们看中的是这些孩子们的廉价劳动力，说不定会压榨孩子们。
曹厂长保证孩子们温饱的同时，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心里有顾虑，“田设计师，我不是不愿意，你知道厂里的孩子们，和别人不一样……”
“我看过的他们做的衣服，他们不比别人差。”桔子说：“您还有韩老板这个大客户，占大便宜的是我。”
这话，给足了尊重和面子。
韩老板满面红光，都不好意思了，“那个……销路方面不用愁，有我，我帮你们联系其他客户。”
“谢谢。”桔子知道曹厂长在顾虑什么，笑着说：“曹厂长，我家里有孩子，太忙了，没时间管。要是合作，厂子也要您多费心。”
换句话说，她不插手厂子管理，服装厂，还是曹厂长说了算。
桔子不着急，等曹厂长考虑。
“厂长，您快答应啊，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小张有点急。
其他工人也急，会说话的纷纷催促，不会说话的打着手势问别人，怎么回事。
有人打手势，被小福看到了，小福眼里迸发出惊喜，跑到桔子面前，拽拽她的外套，比划两下，然后指指几个孩子，比划了一个小房子。
桔子看不懂，就问曹厂长，“她说什么？”
“她说，她什么都会做，让你一定要留下，等挣了钱，送孩子们上学。”
是的，他的孩子们不比别人差，就冲那句话，也该试试。
曹厂长考虑一会儿，站起来，说：“我同意合作。”
桔子笑了笑，从牛仔裤兜里掏出张存折，给方勇，“帮我取钱，我和曹厂长再聊几句，咱们就回家。”
这地方太乱，本来让谁去取钱这是个大事，正好方勇在，她放心。
方勇接了钱，就出去了。
桔子请曹厂长找了纸笔，坐下，一边商量合同细节，一边写。
第一项，是收益分成问题。
桔子只投钱，负责样板，没时间管理厂子，厂子全权交给曹厂长负责，收益方面五五分成。
曹厂长同意。
然后，就是品牌问题。
桔子想打造自己的品牌，要求厂里生产的衣服，全打上自己的商标，甚至连厂子都要改名。
这更不是问题。
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桔子和曹厂长商量过，写在合同里面，写完，照抄一份，两个人签上名字，一人一份，叠好收起来。
合同就算成了。
收好合同，桔子把样品换下来，留在厂里，万一有地方不会做，可以参考一下。
方勇回来了，提着个黑塑料袋。
桔子接过来，打开袋子，里头是钱，一千块一捆，一共十摞，交给曹厂长，
“厂长，这是一万块，您拿着，先买几台缝纫机，再安个电话，方便咱们联系。另外，到了布，先做几个样品，质量一定要过关，然后咱们商量定价。我没时间，您就多费心。”
“好。”曹厂长接过钱，说：“账目，我会一项一项记着，一个月左右吧，咱们对一次账。”
“嗯。”桔子点头，“那我先走了。”
桔子就和方勇，还有赵奇小雪往外走。
曹厂长和工人们一路送到门口。
刚出门，方勇的手机响了，接着电话走进人群，“喂，老皮……”
他用的是最先进的手机，比大哥大小巧，也稀少，一看就是值钱东西。
要是别人，敢在这条街，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明晃晃的拿出来，早就被偷被抢了。
一路畅通无阻，走出裤带大街，方勇的摩托车在街口停着。
桔子看眼表，还不太晚，就让方勇把自己送到工作室。
赵奇和小雪等三轮。
三轮车慢，桔子到了工作室，他们两个还没到。
工作室里，大家各忙各的，陆老师在给学员讲解设计图。
等她讲完，桔子坐到她面前，把合同给她看，“老师，您看看，这是合同。”
陆老师对曹厂长和福康厂的了解比别人多，桔子想听听她的意见。
陆老师把合同仔细看过，笑了，“这个老曹，总算不是头犟驴了。这对你们，都是好事。”
确实，如果服装打开销路，福康厂就能翻身，最起码孩子们吃穿上学不是问题。
对桔子来说，也是好事，福康厂有工人，有销路，她一签合同就能做自己的品牌，毫不费力。
这叫双赢。
和陆老师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傍晚。
方勇来接。
打开车门，桔子坐在副驾驶。
方勇帮她系安全带，“饿不饿？想吃什么？”
桔子今天心情好，“买条鱼，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行。”方勇踩油下油门，说：“小桔子，商量件事。”
“什么事儿？”桔子看他。
“明天我出趟差。”
“去哪儿？”
“国外。”
“出事了？”
“小事。”
“几天回来？”
“一个月吧。”
一个月……
这些年，方勇不是没去过国外，每次也就十多天就回来了。
这次这么久，桔子舍不得，觉得红烧鱼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