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她开门的手一顿，看向时壹：“帮我查个人。”
交代完事情，沈格随即下车。
见到老太太身旁服侍的王妈妈问道“祖母呢？”
“小姐，老太太睡下了。”
“这个点还没醒？”沈格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到饭点了。
王妈妈猜她会错意了，忙解释：“老太太夜里睡得少，刚突然有些困意，这才躺下不到半小时。”
“嗯，祖母近来身体可还好？”
“除了还是有些睡不好，食欲还不错。”王妈妈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知道了，您忙去吧。”
“哎！”王妈妈应声离开。
晚饭前，张若婷特意让人将两箱蟹送了过来，恰巧老太太也醒了。
看到沈格坐在沙发上时，面露笑意。
祖孙俩人大半月没见，慕老太太有许多话要与她说。
慕老太太对沈格去m洲这事并不知情，慕舟远并未与她提起过。
沈格将礼物带给她，老人很开心沈格出门在外总会挂念她。
“下次喊你叔叔婶婶一家过来吃饭。”总是送这送那的，理应正式请他们吃一顿。
“您看着办。”
“对了，今晚你不用去沈老头子那，他没说什么？”
“不用。”沈格将沈家最近的事挑拣了一二告诉她，老太太便懂了。
“那你今晚就留下，明日想回去了再让时壹送你。”
这次沈格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慕舟远赶在饭点才回来，见他脱去外套，将袖管往上折了折，露出了一截精瘦的小臂。
看向沈格时，他笑了笑：“见你一面不容易。”
“可不是，我也以为回国了能每天见到我的好乖孙女呢。”老太太打趣道。
这番话逗得在场的人同时掩嘴笑出声，一派其乐融融。
“今天玩的开心吗？”慕舟远接过侍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着手边问道。
知道他问的是嵩屿今日办的汇演，沈格语气淡淡：“还行。”
猜她多半没看，应该对此也没什么兴致，慕舟远便不再围绕这个继续往下说。
菜已经布置好上桌，几人落座。
“多吃点，看你瘦的。”老太太让王妈妈给沈格舀了一碗莲藕蹄汤，非得盯着她喝下去才放心。
“祖母，你发现没？”
“发现什么？”老太太疑惑，慕舟远亦是看向她。
“您每次都说我瘦了，我可是胖了几斤。”还多亏了周围这些人的投喂，腰上长了不少肉。
“那不是瘦了是什么？少啰嗦，赶紧吃！”老太太最近刷娱乐视频，学了几句热门的话，总算逮到机会用上了，总之她说瘦了就是瘦了。
“晚点让你舅舅带你去放烟花，热闹热闹。”老太太怕沈格待在家里无聊，提议道。
“不去。”沈格摇头。
“你这孩子，成天闷在屋子里，要憋坏了。”
“那我之前往外跑，您不还担心我。”
“那能一样吗？这在国内，我才放心些。”
祖孙俩你一言我一句，各说各话，这个家总算有些人气味了。
慕舟远低笑，看向沈格：“你晚上有事？”
沈格嘴角轻撇回答道：“那倒没有。”
事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陈耀今早给了她许多卷子，让她晚上做了发给他。
“正好我知道个地方，你忙完我带你过去。”
难得慕舟远有闲工夫，他都开口了，沈格也不再推辞，轻点头表示可以。
慕老太太见俩人达成一致，笑着招呼他们多吃点。
-**-
吃过晚饭，沈格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将做好的卷子发给了陈耀。
这两份卷子是集训老师要求沈格做的，里边的题型网上是查不到的，难度指数五颗星。这么做为的就是看看沈格的实力足不足以不用去上集训课。
沈嘉辰晚上和常曦等人在外聚餐，一会儿说是要去唱歌，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一块。
回完沈嘉辰信息，沈格这才打开了时壹发来的文件。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慕舟远换了身家居服。
“曾黎？曾国潘的养女？你在调查她？”慕舟远靠近，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很特别的气味。
“嗯。”沈格离他远了些，关闭页面看他。
“她有问题？”两人对视。
“我小时候见过她。”已经不是怀疑，是确定自己还被她下了药。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慕舟远伸手将她嘴边的发丝勾至耳后。
沈格愣了两秒，合上电脑起身。
“我去冲个澡。”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慕舟远看着自己的手轻笑。
冲过澡后，沈格擦拭着头发站在书柜前，这间屋子是慕景初的屋子，她去世后，依旧有人每日来清扫，因沈格的回来，慕老太太这才找人重新装潢了一番，只是屋内的东西都未曾动过。
从柜子里抽出了一本相册，将湿毛巾丢至洗衣筐，她拿起相册盘腿坐下。
扫过第一页的全家福，不管大人还是小孩的脸上此时都洋溢着笑容。
慕景初的是好看的，尽管脸上病态可见。
沈格注意到了她身边的两位，一个可以看出是大舅舅，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慕舟远了，变化还挺大。
许是慕景初喜欢摄影，除开第一页的一张全家福外，其他几乎全是她拍的风景人文，没什么特别的。
翻到最后一页，从中掉落下一张照片，沈格捡起，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是1998年4月12日
翻过正面，情人节为什么是四个人的合照？看着关系不错的样子。
照片中沈行一只手搭在慕景初的肩头，表情略显僵硬，俩人的旁边，还有两个男生，一个沈格见过，正是徐之礼，这另一个是谁呢？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慕舟远的声音。
沈格将这张照片收进口袋，再把相册收好放回原位，起身开门。
门开，慕舟远放下手看她：“走吗？去放烟花。”
“嗯。”
慕舟远视线扫过屋内，一切如常。
等沈格拿上外套，俩人一同下楼。
-**-
老太太正看着电视，见俩人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出发了？”
“嗯。”
“早些回来。”慕老太太说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夜里，月亮隐身在云层后。
一出门，冷风灌衣领口，沈格鼻尖一凉，倒吸了一口气。
慕舟远回头取了披肩，盖在她的肩头。
咬牙道：“你这乱穿衣服的毛病改改，回头又该感冒了。”
“奥。”沈格收了收披肩两侧，确实暖和不少。
俩人上车，她看向坐上主驾驶的人。
“你不装了？”今日确实没见他支着拐杖。
“人已经揪出来了。”言下之意，不需要装残废了。
沈格挑眉，没多问，坐上副驾。
慕舟远将车开到后山，意料之外，今日人竟然出奇的多，多是住在这片区域的住户。
将车停在一处位置，从后备箱取了烟花往空地走去。
等放下烟花，慕舟远摸了摸口袋，愣了愣：“没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帅哥，我借你呀！”旁边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女生一伙人早就盯上了慕舟远和沈格，俩人长得都十分养眼，特别是慕舟远，很明显就是她的菜。
沈格站在原地准备看他笑话，慕舟远却不如她愿指了指沈格带有歉意道：“不好意思，火在我女朋友身上。”
活落，女生笑容有一丝裂缝，尴尬一笑看向沈格时，面露惊色，还真是郎才女貌，不过就是男的怎么看着比这个女生大许多？猜想会不会是故意这么说为了劝退她？
既然如此，女生识趣的不再搭话，转身去找自己的朋友。
好啊好啊，又拿她挡刀。
沈格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给他。
慕舟远忍着笑意，提醒周边走动的人：“我要开始放烟花了。”
等人散开，他半弯腰低头将导火线点上，不慌不忙的走回沈格身边。
头顶烟花绽放，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发出惊叹声，纷纷举起手机拍摄。
“这烟花花了我120w，你再不看怪可惜的。”慕舟远眼眸里映着星星点点，唇角牵起，悠悠说道。
钞能力果然不同凡响，沈格抬头看去，寂静的夜空中巨大的烟花接连绽放，炸开的一朵朵花呈现着五彩斑斓的美丽，似花瓣散开如雨般坠落，壮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她忽觉脸上湿润，下意识伸出手，看着落在掌心的雪花融成水珠，轻声呢喃：下雪了。
“下雪啦！！！”有人惊呼，正好过了零点，这是新年的初雪！
烟花易冷，一直到最后一炮结束，众人流连忘返，仍在回味。
自从看了慕舟远这豪华烟花，之后的烟花就显得普通。
俩人放完烟花后便下山去了。
逼着沈格喝了碗姜汤，慕舟远才放她回房。
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到这会才停下。
此时房梁上都堆了积雪，一眼望去，白皑皑一片，A市新年第一天就换上新衣。
沈格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时慕舟远一早便去公司了，
慕老太太正从院子里回来，手上拿着个暖手炉看到她笑了笑走上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起啦，今早厨房熬了莲子粥和桂花糕，快去吃点别饿着了。”
“好。”沈格点头，搀着老人往里走。
简单吃了点，沈格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剧，依旧是那位姓赵的女明星，老太太也没看，就侧卧在沙发上听着。
“祖母，昨天我在母亲的屋子里找到一本相册。”
“嗯，那屋子里你母亲的东西都在。”老太太将切好的苹果塞进她的嘴。
沈格咽下后，将昨晚放进口袋的照片拿了出来。
老人捏着照片一角凑近眯眼，老妈妈取了老花镜给她戴上。
“祖母，这俩人和我母亲还有父亲是什么关系？”
“他们呀，呵呵。”
“这个叫徐之礼，这个板着脸的叫万锃。”
“他们俩人是你父亲的高中好友。”说着老太太摘了眼镜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
“是父亲的好友？”
“是呀，我记得还到家里吃过饭。”
徐之礼在扫黑组这事沈格知道，只是这个万锃倒是没有什么消息。
“祖母您知道这位现在在做什么吗？”
“你说万锃？”
“他呀，可不得了。”
“你母亲去世后，他每年都会来看我，只是近几年我在国外，他偶尔会给我打电话问候两句。”
“我记得他去年升到了市公安局局长。”
“局长？”
“是啊，这小子家境贫寒，又是个外乡人，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啊。”老太太感叹着将照片还给沈格。
又听她说：“倒是徐之礼这孩子，鲜少见到面。”
沈格陪老太太闲聊了会，便回了房。
打开电脑，在跳出的黑色弹窗中输入了万锃的名字。
要不是这张照片，她怕是不知道这个人。
沈格单手撑着脸，快速浏览了万锃这些年的信息。
不是接连破案有功，就是一路往上升，可以说仕途走的很稳，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相比较徐之礼的档案来说，他的看似没什么疑点，却还是有几分奇怪。
老太太说万锃无权无势却能混到这个位置，此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将曾志伟的资料翻了出来。
市公安局？难道曾志伟被释放是万锃的意思？换句话说曾国潘和万锃之间也有联系？
那...鼠标标注了万锃的升职的时间，对应沈行的案子，这之中他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将万锃列入关注行列，给刘延拨去电话。
“小姐。”刘延挥手让屋里的人离开，惊讶沈格竟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曾志伟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窗外一只喜鹊飞过。
“正想和您汇报，他定了明晚飞城北的机票。”
“城北？”
“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刘延心下一慌，生怕自己将事情耽搁了。
“你让人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了。”
“是。”挂了电话，刘延松了口气，比起自家二爷，这小姐年纪轻轻怎得气势这般有压迫感？转头又将事情汇报给了慕舟远。
慕舟远依旧只回了句：听她的
“叮咚！”消息声，沈格点开，是袁园发来的照片。
袁园：大神，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翻到这个照片。
袁园：图片
沈格点开，很寻常的一张家庭合照。
当看到女人的脸时，沈格发现自己竟然见过这对母子？原来是母女。
难怪，当时就觉得哪里怪异。
那日在机场，小孩受了重伤，她才没注意小孩的性别。
时壹收到消息时，偷偷看了眼自家二爷。
慕舟远似有所察觉，抬眼看他。
“呃，小姐问我要那日在机场出事的那对母子的号码。”
“那你看我做什么，给她。”
“奥。”时壹心想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小姐突然要号码，他担心是不是自己什么事没有解决好嘛。
收到时壹发来的号码，沈格拨通了这个电话，骗不回来也得抓回来。